冯爽被自己的心思吓了一跳!
但这心思也就在一瞬间被打破!
看着第五寻坐起,将她闺蜜抱进了怀中。
她便挑眉表示,是她的错,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第五寻是这辈子都跑不出她闺蜜的手掌心了。
庞觅一屁股坐在地上,有点儿不敢相信:“寻哥,你是不会游泳吗?”
“……”
冯爽拍了拍庞觅,一脸不可思议,“这明摆着的事儿?还用开口问吗?”
“我只是不太相信。”庞觅讪笑着,但很快又被一阵感动涌向心头。
他顿声片刻,又道,“若寻哥不会游泳,当初还愿意在桥上跳下去救我,那我真的是……怎么也无法报答他的恩情了……”
“……”
是啊,若是一失足呢?那不就成了千古恨了吗?
冯爽一巴掌拍上了他后脑勺,“想什么呢!你寻哥虽然不会游泳,但只要不在水里,他的战斗力哪容得着你操心?!”
“……”
但就是感动嘛!只是,寻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就不会游泳呢?庞觅还是没想明白。
……
沈清浅也有些纳闷,第五寻入水后的反应,很明显是只……旱鸭子。
她搜刮着对第五寻的了解,并没有发现,哪一个桥段里有写过他不会游泳的事情啊?
所以,跟所有人一样,她默认为他应该是会的!
但如今看来,他确实是不会。
“对啊。”沈清浅从他怀中出来,问,“你为什么不会游泳?”
是的,是为什么!
因为第五寻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让这么一个致命的弱点,影响着他?
除非,有个非必要不会的理由存在着!
但这个理由是什么?
“……”
第五寻的眸底可见地晃了几下。
沈清浅知道自己猜对了。
……
-
南希国,那一年冬日,先皇驾崩。
举国同哀。
混乱而萧瑟的皇宫里,全是挺着残阳光芒,披麻戴孝,白茫茫的宫人。
那跟被虚化了的城墙内外,都蒙上了雪白的绸布。
每座殿宇楼榭上都被挂上大白灯笼,手挽的挽花像是长虫的脑袋,每面门上都铺了好几朵。
京师的大街小巷,更是白灯笼环绕。
那时还是将军府的第五将军府邸,更是将所有的桌布、屏风,以及碗筷,都换成了祭奠亡灵的白。
就连出门的府轿都被蒙上了一层白纱。
出宫的第五家白轿内,素衣少年郎,乌眉白玉颜,瞳眸乌黑,顶着两只少年髻,糯红的唇瓣像是冬日里盛开的红梅。
他撩开车帘,朝着外头的驾车人笑,“董叔,还能快点儿吗?”
马身上还有白挽花随风摇曳,刚下过雪的大街上,到处都是寒冷的雪意。
“好的,寻少爷!”
随着“驾”地一声喊,也就半柱香,当马车刚落稳了,车里粉琢玉雕般的少年郎,便旋风一样的冲下车奔进了将军府。
“寻少爷安!”
“寻少爷安!”
在一声声的问候声中,少年郎直奔内阁拱门,刚一踏进院子,便大声喊着,“娘!娘!我回来啦~”
迎着残阳光芒,门前有棵满枝皑雪的树。
树干瘦弱,瞧着也就几岁的年龄。
红木双开门被“吱呀”一声打开,有窈窕温婉的女人从一股暖暖的气息中走来,白衫周身像带着脉络一样,淡淡漫开一层金色的光芒。
太阳已经落山,但半个天空还在白雪覆盖的亭楼上,染上了暖暖的颜色。
“娘~”
少年郎双臂张着,几下就蹦跳到了女人怀里。
女人弯眉凤眸,挺鼻红唇,玉瓷粉面上透着慈母的光辉,“寻儿回来啦,太子可还好?”
“嗯。”少年从怀中出来,乖巧地点头,“放心吧娘,玄策很坚强。只不过……”
“不过什么?”
少年羞涩一笑,“只不过,我想去看看城外的千层湖,听闻下够五日雪,湖面便会结起千层冰,甚是好看。”
“你呀!”寻娘宠溺地刮了下他被冻得通红的翘鼻,笑道,“枉你自小聪慧,这等骗人的话也信?想去山涧玩耍就说,还跟娘耍小聪明?娘能看不出来吗?”
“嘿嘿……”少年寻笑得两眼弯弯,“那娘同意不同意嘛!明日太傅休沐,我和玄策都约好了,在那里搭个帐篷,坐冰夜钓!可不可以嘛!”
“娘若说不可以,你便不去吗?”
“……”
那怎么可能不去呢?
少年寻挑起眉眼,“所以娘是同意了?”
他开心的在娘的面颊上“吧唧”亲了一口,糯糯的口水凉凉的糊了他娘亲一脸。
夜色朦胧,很快降临。
月光如银洒在白皑皑的雪湖上,少年寻裹了裹身上的白狐裘,眺望了一下。
一直到有宫里的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来,施礼道,“奴家的车子坏在路上了,这才耽误了时辰。让寻公子久等了!太子命奴家传话,皇上入了东宫,太子走不开,今夜怕是不能陪寻公子夜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