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念重思不由得让人悲伤。
小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心翼翼地说道:“所以呢大师,你是来杀我的?还是来接我的?”
张景沉声道:“看来你知道很多。”
小樱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开口。
张景内心一直在测算是否要将小樱带回去,可当他看到小樱那苍老的面庞和支离破碎的身体后,他动摇了,最终做出了决定。
他要把小樱带到林金身边。
张景本来一直在考虑,将小樱带回林金身边是否会动摇林金的家主之位,是否会打乱林元初的谋划,是否会让李家有可乘之机。
可是思考太多是容易陷入误区的,他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若是林金相比这个家主之位,更在意小樱呢?”
“若是没有小樱,他还愿意当这个林家家主吗?”
他虽然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了解林金,可大致他还是知道的。
初见时,林金虽然只是一个凡人,可当他身着一身黑衣时,那睥睨天下的眼神,仍让他记忆犹新。
他的骨子里,藏着一种极端的霸道,他认定的事情,他必无往不前,无所不成。
他甚至觉得,若是自己或周南没有按照他的意愿将小樱送回,林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并不会与他们翻脸,但当他拥有了压制醒的力量后,林金必然会暗生忌恨,最后必然招来横祸。
对待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处理方式,且看待事物不能只着手于眼下,更要侧重于将来。
小樱命格有损,所余寿元不多,若是没有人给她灌输灵力,恐怕连三年也活不过。
张景猜测周南并无见过小樱,只是手下人把她暂时留在此地,不然周南不会觉查不出小樱的状况,不会留下这等隐患。
既如此,只能张景出手暂续小樱性命。
推测完毕,张景缓缓睁开双目。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推算,他的脑力飞速成长的同时,眼神也愈发通透。
道道术法自天而降,尽数灌落在小樱的灵台之中,使她早已干涸的灵台重新焕发出新的生机。
饶是如此,可这并非是真正的治愈之法,如此最多只称得上是杯水车薪。
不过如此对于维持小樱的生命体征倒也是足够,做完了这些,张景长舒了一口气。
同时他还发现了一丝蕴养在小樱神魂深处的灵力,在她即将灵力干涸时,会吐出一丝,来保其身不陨,其魂不灭,若是张景没有猜错,此灵力应是周南天侯所留,所为的就是,留一线余地。
不过周南天侯如此的行事方式倒让张景很是疑惑。
他联想到了另一层面,所谓林家家主退位让贤之事,其后必有古怪。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皇城也是热闹无比。
正所谓,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三公,寻常修士能见到三公一面便是三生有幸,倘若被有幸指点一句,入了法眼,便是十辈子也修不来的福分。
这片皇城无人不知,三公,必是化神,如此年轻的化神,真是修真界一大奇观。
与普通修士乐呵呵的参加这场盛会不同,八大门派的主事者无不唉声叹气,本来一个王白宗就够他们头疼的了,现在又来一个林金。
修士苦修不易,但是这些老道的修士都知道,如此年纪的化神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有很大可能冲击那一层天堑,以达到真正的近道之境。
在一段岁月以前,也有一位如此年轻的男子,在这个年纪,一步近道,后不知所踪。
化神修士都知道,所谓化神之后,首在亲道,以亲为近,是曰近道。
此时此刻的九尊府大殿之内,两位男子席地而坐,一位着黑龙服,披肩散发,神情肃穆,另一位着白衣,双手捧脸,不漏真容。
“林家族长亲至,让我这小小九尊府蓬荜生辉呢。”白衣男子诡异的笑道。
林金不紧不慢的回道:“此地乃林某心心念念之地,也是无数修士朝圣之所,怎么能说是小地方呢?”
此白衣男子正是传说中的九尊府大府主肆拾,听完林金这句话后,他移开了挡在脸上的双手,漏出了两道疤痕,只见那两道疤痕不断痊愈,又不断裂开。
肆拾轻吐了口气,以一种莫测的速度,欲将几份竹简拍打在林金的脸上。
林金没有躲避,任由竹简拍打至脸上,林金的面部瞬间被竹简打的塌陷,但好似一个气球,又迅速的鼓了起来。
肆拾赞叹道:“不愧是林老选的族长,这五行之生生不息还真被你小子,哦不对,被林家族长修明白了,但是,你觉得就凭着这几份功法,就能威胁到我吗,就能威胁到这偌大的九尊府吗?”
林金早已料到肆拾会这样讲,不急不缓的又取出一册竹简,把它打开后,竹简轻轻飞到肆拾脸前。
肆拾沉默不语,双拳握紧,一袭白衣瞬间变黑,他的愤怒化为了肆虐的灵气,由拳而出,深入地下,此间大殿被打的稀碎,唯独只剩下二人脚下的土地还算完好。
直到此刻,肆拾仍未把眼前的林金看成是真正的林家家主,三公之一,不过自林金拿出这一份竹简后他便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奈何眼前的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