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秋泉回过神来的张景怔怔地看向自己,他再次望向湖面,自己的头发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白,他的身边空无一人,刚刚徐师的到来似乎也是从未发生一般。
他从梦中醒来,他已经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仙人张景。或者那个张景只是和他同名同姓。天下之大,这事也并非那么离谱。
奇怪的是,除了头发变白,他的身体其他部位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白发,似乎还挺好看”张景心中确是这么想着。可是远处的周尚闲倒是满眼泪水。张景一直未曾发现。
“那么,接下来我去哪儿呢?”从湖中回过心神的张景如是想着。不过这次他没有那么迷茫了。似乎这段算得上有趣的经历,彻底治好了他的迷茫。
张景换了套装束,他穿上了一身经典的道士装束。撑起一杆,扯着一旗。上面写着:任他风景无穷意,从此尽情荡山间。
笔迹倒是有些像钱多多的感觉咯。
张景心中已经有下一步的方向了,他再也不执着于寻找风景了,因为他已经见证过这世间所有的绝色了。
张景走累了,在一处村庄暂时落脚。
村子不大,大约住着数百户人家。张景大老远就看到一个壮汉在远处吆喝,不知所贩何物。
等到走近了些他才知道,壮汉手中拿着的图,乃是灵石绘图,看样子,壮汉是想在民间收取散落的灵石做以他用。
壮汉身上挎着一个巨大的包裹,里面似乎是装满了金银。
无论是在修行界还是在民间,都有物以稀为贵的说法。有时候,贫民所食之山间野菜,放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眼里就是难得的珍馐佳肴。
而那些凡间至尊,豪门显贵,尝尝为了一块修真界常见的灵石而争得头破血流。真是奇也怪也。
张景饶有兴趣的询问壮汉:“你是打算以物易物,还是以金易物。”壮汉仔细瞧了瞧张景,并没有因为他一身的穷酸道士穿着有丝毫的小看。
壮汉严肃的自我介绍道:“我姓林,单字一个金。这位兄台,可真有我所绘之物?”
张景并没有实言相告,他摇了摇头:“你能先告诉我你为什么需要它吗?”
壮汉一脸失望,他没有说出原因,对着张景摆了摆手,转头去别处继续吆喝了。
张景并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他刚才牵一条因果线至林金那里,居然发现他与林金有一桩不大不小的因果。
对于修行因果道的人来说,有了因果,尽早了解,永远都是最好的。他通过交谈,证实了自己的一些猜测。
他跟了上去,摇了摇手中的旗帜,旗上的字转而变为—我知天下事。
张景切换了一副笑脸,飞速出现在那人面前,对着他晃了晃手中的旗帜。说道:“我给你算算,算的不好不收钱。”
林金似乎是觉得碰上了个无赖,躲也躲不得,只能听他道来。
张景绕着林金走了一圈,不时传出啧啧啧的声音,随着一声叹气,他说出了自己的所猜。“上有高堂下有郎,生活美满即安康,若是一念不着差,至今依旧笑呵呵。”张景把双手放在背后问道:“本是世间之人,为何要掺乎这修真界的蝇营狗苟呢。”
林金似是掩抑不住自己的悲痛,抱头蹲了下来,就那么在张景的面前大哭了起来。
林金听懂了张景所吟,他哽咽地说道。随即朝着张景下跪,双手紧紧拉着张景的袖子。惶恐地说:“大师你能救救我妻子吗?我可以把我这条命给你,换她活。”
张景一头雾水,下意识的想拒绝,却发现他怎么也说不出口,意识似乎是被封印了一般。张景的袖子深处滑落出一滴水。
水的倒影,映出一个字——林。
久而久之,张景点了点头。他明白了为什么在这里能遇到林金。或许是命运想借他的手来帮帮这个可怜到极致的家伙。
这也算是一种,物极必反吧。
如果没人告诉林金的话,他可能自己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自己的身份。煌煌未济星,一帝三公七天侯,三十六司命,九十九神使共同掌权。
皇位三百载一变。而其下之位,可万万年。三公之一,其一便姓林。
张景扶起了这位名叫林金的神秘人,林金见到张景愿意帮助自己,激动的又要下跪,想要给张景磕几个响头。
“大师,我就知道您一定会帮助我的,您可真是个好心人。在您之前,我也遇到了一个大师,他告诉我,打出招牌遇到的第一个人就会帮助我,看来那位大师也不是骗我的。”
张景有些疑惑的问:“大师?是何模样。”
林金眉头紧皱,有些着急的抓了抓头发,似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林金的眼睛瞪的老大,突然说出:“想起来了,白发,大师戴着斗笠,但是额变溜出一缕白发。”
“白发。”张景对这个回答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多想,把这个线索记载了心里。
林金似乎是有些失态,试探性的说道。“大师,那,那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