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罗斯轻笑出声:“遗憾,真是遗憾。雪莉尔,你我迥异,你携灵魂之力轮回再生,跨越了生死的藩篱,摒弃了恒久的生命与神躯,仅余力量的空壳,既无意志,亦与往昔彻底割裂,成了寿命短促、凡胎肉身之人。而我,则是本源灵魂的一缕分身,只要本源意志不灭,我便是不朽。不仅如此,我还可与本源沟通,引下其威能,此刻的你,又能凭什么与我争锋?”
雪莉尔与摩罗斯均来自四大终极位面,本皆享有不朽寿元与无边神力。然则雪莉尔舍弃了原有的神格,正如摩罗斯言,她已仅是一名凡人。
“凡人又何妨?我本为人,实力虽强,亦是由微末修行而来,本质无非是强大的人类罢了。长生不老非我等自成神位,你我皆是因超脱者的恩赐,得窥神籍,此等永恒,不要也罢。”
“不要也罢?口气倒是不小。”
天空中,一道光芒自漩涡中垂落,覆盖于那魔法阵上,霸道的力量消磨着魔力,瞬息间便削减大半。雪莉尔未加阻止,因那通道开启,本源意志虽无法亲至,却锁定了她,令她不敢妄动。
雪莉尔目光幽邃,盯着漩涡中庞大的本源,冷笑言道:“在我看来,你们实不足惧,尤其你,摩罗斯,连割舍过往的勇气都无,又怎能主宰主界?即便你们得以涉足,终究只是挂名神明的凡人,空有永恒,却难登神位。做事畏首畏尾,终难攀至巅峰。”
漩涡中的伟岸之影似被雪莉尔之言激怒,怒吼间,一只巨掌自漩涡探出,欲跨界击毙雪莉尔。
此时,空间震动,巨掌触及漩涡之际,竟似受阻,迅速收回,凝视雪莉尔的庞大眼眸中满是不甘。
通道闭合,魔法阵轰鸣破裂,摩罗斯逃脱束缚,身形一展,棍棒向雪莉尔袭来。
雪莉尔面无惧色,身形未动,眼神深沉,似不畏摩罗斯这一击。
摩罗斯见状心中一凛,暗道:莫非她另有所图?
适才交手险些失足,对雪莉尔心生忌惮,见此景,这一棍竟是挥不下了。
短棍空中变招,他如离弦之箭般腾空而起,不愿再与雪莉尔这棘手女子缠斗,一心只想着炼化上官飞燕与林少白。
雪莉尔见摩罗斯遁走,身形一闪,紧随其后。
距离昆仑西界约千里之处,有一片连绵起伏的山脉,这山脉是昆仑近年扩张所新生,白雪覆盖,草木不生,然而地脉中蕴藏勃勃生机,预示着此地未来或有惊天之变。
两道流光相继掠入山脉之中。
雪莉尔落于一处幽谷,未寻得摩罗斯踪迹,低语几句,身影忽隐。
再现身时,已处一幽暗洞穴之内。借着微光,雪莉尔发现那失落之杯置于石上,细感之下,确是囚禁林少白与上官飞燕之物。施放数个探测咒语,未见陷阱,遂近身拾起。
解开杯上禁制,三道身影乍现。
上官飞燕闻悉全程,虽不明所以,但知雪莉尔前来相救,便向她点头道:“林少白危在旦夕,此时不宜离去,我需借此突破月阶,以月阶之力压制并驱除他意识深处的邪能,望你能为我护法。”
雪莉尔颔首同意。
而此时,洞中忽现三道人影。雪莉尔眉尖轻蹙,手一挥,一柄流光溢彩的魔杖现于手中,华光闪耀,瞬时护住四人。
“圣光守护!”
摩罗斯对雪莉尔冷笑道:“明知是计,你仍来取,该说你智,还是愚?”
摩罗斯知雪莉尔不会弃林少白与上官飞燕不顾,故将此物留于此,确信她定会入瓮。
雪莉尔望着摩罗斯、杨观澜与陈胜反问:“那你们可知,我为何知是陷阱还入内?”
杨观澜眉头一皱,似有所悟。
“难道,你是故意引我们现身?”
雪莉尔点头,瞥了摩罗斯一眼:“他对我的手段略知一二,明白寻常陷阱难瞒我眼。他不敢独自面对我,必定寻找帮手。我此行不仅为救人,更欲揪出隐藏在人类中的幕后黑手。”
“既已知是我,你又有何打算?”杨观澜并未立即动手,语气淡然。
“不出所料!”
雪莉尔回答简洁。
杨观澜笑道:“果然瞒不过你,自上官飞燕失踪,你便疑心于我了吧?”
“嗯,但我总难以置信,毕竟你是纯粹的人类,何以背弃人族?这是我百思不解之处。”
杨观澜道:“其实很简单,为求那恒久生命。里世界一旦完全融合,异族位面将以之为桥梁,与主世界的屏障消失,经由世界意志的角力与融合,地球将晋升为中千世界。依地球当前秩序,难有帝王之姿,无人能替天行道,无法获天地意志眷顾。异族统治后,将颠覆既有秩序,我将成为人族之主,享天地意志加持,借此,我将超越常人,拥有更漫长的生命,更多的可能。”
“原来如此。”雪莉尔轻叹:“你又意欲如何处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