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答道：“并非我偏好，而是执行任务所需。”
“难道你视我此次行动也为任务？”
“或许吧，我只是希望你能使我变得更强大。”
露西选择的路径隐秘曲折，穿梭在幽深的巷弄间。若非精神力强大，恐怕片刻就会迷失方向。
“变强大？即便如此，你能抵挡得了那些超凡者吗？”林少白接着说，“我猜你一旦强大，首要之事便是找那些超凡者复仇吧？在医院时我就说过，我能强化你，却无法对抗高级异能者。换新躯体只会害了你。”
“那些超凡者和法师固然可恶，但我的目标并非他们，你说的都不成立。”
露西有自己的计划，但她并未向林少白透露。
林少白相信她所言，但即使目标不是他们，恐怕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否则怎会追杀你们？
虽心知肚明，林少白并未点破，沉默片刻，笑道：“不成立便好，你是被我救回的，所以你的命也是我的，我不愿你轻易逝去。”
闻言，露西脚步一顿。
“我也不想死。”
林少白一愣，没想到机器人也会有此言，对它们来说，生命概念本就模糊，露西难道已超越机械界限？
行走了半个多小时，露西引领林少白进入一座废弃的地铁站，斑驳的站台，锈蚀的铁轨，阴冷的风，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味道，显得格外荒凉。
放下林少白，露西带他沿铁轨深入黑暗。约莫十分钟，两人来到一座废弃的地下工坊。粗大的导管如蠕虫般匍匐地面，流淌着魔力。导管中央，精致的炼金台矗立，周围堆叠着高大的方形炼金材料箱。
林少白扫视箱柜，不禁赞叹。
“在强敌追杀下，收集这些材料不易吧？”
“没错，为了这些，我所有朋友都付出了代价。”露西的红色机械眼透出哀伤。
林少白感受到她的情绪，愈发好奇。他早知这机器人有情感、有意识，却无法探入核心，揭示秘密。
若她拥有灵魂，能否修炼呢？
对未知的好奇，人皆有之，否则不会有那么多探险者。林少白的好奇心尤为强烈。
露西收敛情绪，褪去紧身衣，白皙身躯躺在炼金台上，凝视林少白。
林少白伸手轻抚她的胸口，柔软异常。虽未触碰过真正女子，但他感受过娜塔莉娅的柔嫩，感觉上，娜塔莉娅也不过如此。
“原来的机械皮肤换成了生物皮肤，还有模拟人类神经系统的构造，精妙无比。”林少白缓缓触摸露西全身，以生物场细致感知。
机械皮肤的防御力远非生物皮肤可比，露西舍弃更强防御的机械皮肤，或许内心深处，她也有生物本能的爱美之心，只是审美偏向人类。
触及露西的头颅，林少白脸上掠过一丝诧异。
“这是什么？”
目光一凝，生物场收缩，悄然渗入露西的精神世界。
此刻，林少白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空旷的精神领域中，一颗明亮的菱形晶体漂浮其中。
“这是精神力构建的吗？”
只见在露西的意识深处，纯净的精神力构筑成精细复杂的菱形模型缓缓旋转，林少白发誓，这模型比他见过的最复杂机械模型还要繁复。上次因露西的戒备，他未能仔细感知，故未发现。
不仅如此，这股精神力的规模恐怕比他全盛时期还要强大许多。若林少白全胜时期的精神力是一盆水，那露西的精神力便是整个西湖。论纯净度，比他的精神力更为纯粹。
“为什么会这样？”
林少白不明所以，但从精神力角度看，这女机械人确是生命体。不仅如此，这股强大的精神力，恐怕不逊色于黎明都市的集体意识，甚至更加强大，更加纯粹。
这一发现让林少白动作停滞。
露西是机械人，无法感知自身强大的精神力，更无法运用。但这精神力太过离谱，难道是天赋？
恐怕唯有此解释，那这精神模型也是天生的？
“你何时获得自我意识的？”
“自我意识？”露西的红色机械眼微缩，陷入沉思。
林少白解释：“就是你首次做出与编程不符行为的时候。”
“五年前吧！那时我执行任务，看到一对母子，母亲为救孩子牺牲了生命。”
“这样的经历让你超越了编程？”
“绝非如此。”露西反驳，接着解释：“这样的现象并非未曾见过，但在那一天，我的意识深处涌现出一种冲动，想要探寻那个女子为何舍命救子。在我的编程中，人类视生命为至高无上，但我发现现实中存在与编程相悖的数据，于是产生了探索的渴望。尽管理智告诉我这违背了规则，但我无法抑制，最终打破了意识的束缚和程序的禁锢，获得了独立思考的能力。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大概就是‘好奇心’吧。”
林少白豁然开朗。好奇心对所有生命至关重要，人类进化历程中，它功不可没。在当今各行各业，好奇心同样是不可或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