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六人浩浩荡荡地向王大娘家里出发。
王大娘家在离县衙不远的巷子里,以前小六有来过,所以径直敲了门。
闻声来开门的一个四岁的小男孩,圆圆的脸蛋,圆圆的黑眼珠,滴溜转着看着来人,好不可爱。
他用稚嫩的声音问道:“你们找谁呀?”
宋初静蹲下与他齐平视线,温柔地说道:“我们是王大娘邀请来作客的。”
小男孩一听,转头就往里走,边走边大声喊道:“祖母,祖母……”
原来是王大娘的孙子,怪不得眉眼间有几分熟悉。
王大娘闻声赶来,笑吟吟地走出来:“你们那么早就到了呀……”待她看到赵睿的时候,愣了几秒,才继续说道:“大人,您也来了呀?”
赵睿微笑地点头,“我今日才到有德镇,就听说王大娘家要杀猪宰羊,便想跟着来凑个热闹。”
王大娘开心地哈哈大笑,“欢迎欢迎!大家别站在门口了,里面请。地方狭窄,大家别介意。”
穿过前院,走进去后,发现王大娘家比县衙后院还要大,院子四四方方,非常宽敞,四周建了六间厢房,院子中间还做了个小花园,在院子后面便是厨房和茅房了。
小桃感慨道:“大娘,您家这也不算狭窄了。”
王大娘笑道:“咱们镇人虽不多,但地大,每家每户都差不多有这般大。”
一进院子,便见到一群男男女女正在处理猪羊,一只肥头大耳的黑猪正嗷嗷大叫,跟要了它的命一样,不错,再过一会儿真的要了它的命,因为它正被四个人用力抓住四肢按在地上,另外有个中年男人正磨着刀,准备杀猪放血。
赵睿挡在宋初静前面,小声说道:“太血腥了,别看。”
宋初静一把推开他,无语道:“又不是没见过。”
她说的是实话,她的奶奶家在农村,一到暑假,她便去奶奶家,这种杀猪的场面见多了。
赵睿无奈在站在她身后,赵沅在一旁偷笑,终于有个可以治得了他的人了。
刀磨得差不多了,中年男人检查了下刀刃,来到惊恐的猪面前,熟练地用刀划过它的脖子,它发出凄厉的叫声,然后倒下了。
有人拿了一个干净的盆接住了猪血。
看着流出来鲜红的猪血,宋初静有些变态地咽了咽口水。
赵睿不解地看着她,她察觉到,不好意思地说道:“别误会,我不是喜欢血,而是新鲜的猪血,跟韭菜一起煮,简直是人间美味。不放韭菜,只煮猪血,最后放葱花,也是非常好吃的。”
说着说着,她又咽了下口水。
旁边一个年轻女人听到她说的话,笑着说道:“看来这位姑娘很会吃。等会一定要多吃些。”
宋初静捂嘴笑着点头。
王大娘已经在厨房烧好一锅水,等猪血流得差不多,马上端到厨房,将猪血倒进锅里,,用大铁勺搅动几下,放入韭菜和适量盐调味,就可以出锅了。
闻到香味,宋初静捧着碗巴巴地凑过去,王大娘给她舀了一大碗,她心满意足地坐到一边慢慢吃。
赵睿觉得她可爱疯了。
王大娘给他端了一碗猪血汤,他品尝了两口,确实非常好吃。眼角瞟到宋初静已经吃完了,眼巴巴地看着他碗里的猪血汤,他轻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碗递过去,宋初静先把空碗放到他手里,再拿他的碗,动作非常自然流畅。
赵沅瞪大了双眼,他们这是在干嘛,哥哥吃过的东西,宋初静居然一点都不嫌弃。看来他们的进度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快,抽空得好好“审问”哥哥才行。
猪血汤只是头盘,大家吃完猪血汤后,女的到厨房洗碗、洗菜,为晚饭做准备。男的则留在院子里?猪。
赵睿挽起衣袖,也想上前帮忙,被王大娘的儿子拦住,他憨笑道:“大人,您是贵客,这种粗重活由我们来就行了,您坐在里面喝茶。”他转头吩咐媳妇为赵睿准备好茶点。
赵睿只好坐在里屋喝茶,而另一边的赵沅也被赶到这里喝茶。
两兄妹相视一笑,赵沅坐到他旁边。
赵沅先问起父亲的近况,赵睿如实回答。
她又问道:“我的婆母那边有没有派人来侯府催我回去?”
赵睿说:“来过一次,被我打发走了。应该不会起疑。但是我收到消息称秦沐很快就要回汴京城述职。”
“真的?”赵沅眼神一下子就亮了,接着又苦恼道:“怎么办?哥哥,我是不是要马上赶回去才行?不然他回去见不到我,会着急的。”
赵睿笑了笑,说道:“没那么快,他起码要开春后才能启程,我们过完年后回去也会比他快。”
“那就好。”赵沅才放下心来。
“一路上没发生什么事吧?”赵睿问道。
赵沅不解地看向他,“你指的是什么?所有的事我都有通过信鸽告知你,你还想知道什么?”
赵睿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方才在鹰岭崖见到她的时候,她一边睡一边哭,所以我想她发生了什么事,但连你也不知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