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醒来的当天,天还没亮。
京城内的各大府邸的大门就被拍的啪啪响。
这段日子各家的大人,爵爷都因为皇帝久久未露面而心焦。
连府中的仆役们也都没少因为家主心情不佳而遭到责罚。
这一大早,天还没大亮呢就被急促的叫门声吵醒。
火气巨大的户部尚书家的门房自然态度好不到哪去。
“谁啊!拍什么拍,叫什么叫,赶着投胎啊!”
拍门声顿了一下,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拍的更猛烈了。
尊严遭到挑衅,衣裳都没穿好的中年仆役抄起靠着墙立着的大扫帚,猛地一下就拉开了侧门。
拍门声竟然还在继续。
这是拍的自家的正门?
火太大被眼屎糊了眼的仆役使劲搓了搓眼睛,来的几个人也看到了他。
竟然一步不动。
“你们哪里的?不知道这尚书府?”
仆役扛着大扫帚就往前走,准备给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点颜色看看。
又向前走了几步,后面几个人的衣裳不对啊?
怎么像是禁军?
再眯着眼看看站在最前面揣着手看着他的那个肤白无须的小年轻。
蟒袍?
绣的是鹭鸶!
五品的太监!
吓得仆役差点失禁。
年轻太监也不和他废话,留下一句“万岁爷召见,请大人立马到园子见驾”。
一甩拂尘就往下一家去了。
中年仆役连滚带爬就往府里跑。
忠勇伯府。
这还是平定三藩之后三官保辞了皇帝升爵,康熙亲自挑的两个字嘉奖郭络罗父子的功绩。
连匾额上忠勇伯府四个大字,呵呵,也是某个女婿亲自提的……
三官保对于儿子那可是虎父,天没亮就把大大小小六个个子拽起来,打拳的打拳舞剑的舞剑,扎马步的扎马步。
额,最是滑头的也最漂亮的那个小子,眯着眼睛蹲着马步都要睡着了。
“哐哐哐哐”
巨大的拍门声直接给老四鄂普库下一激灵,腿一软差点坐到快三岁的老六头上。
老五老六年纪小,蹲马步蹲一会就可以歇歇。
正巧老六正蹲在地上找蚂蚁玩呢。
差点被四哥一屁股坐趴下。
“老大老二,你们去看看。”
三官保穿好衣裳盖住一身嘎达肉,“老三老四,你们把他俩带回后院去。”
“阿玛,让嬷嬷们带吧,我俩都长大了,也该跟着您长长见识,过几年大哥娶了媳妇儿忘了咱,就该靠我们哥俩当顶梁柱了。”
至于二哥,半个月后又要出征,这家哪指得住他!
三官保被老三特库普这话给逗乐了,想想也是。
老五老六太小没人权,他们家男孩子可没有那种躺地下撒泼的传统。
阿玛不揍额娘揍,额娘不揍还有一大群哥哥揍……
老四揉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切,就这两下他那瓷白的皮肤都被揉出一片粉红。
哪像个男娃娃,比别家的小格格都漂亮。
明明和老三是双胞胎,越长差的越大了。
“老三,你要顶你顶,我顶不住,我和我二外甥说好了,等他长大了我们就出海,阿玛你也别指望我!”
三官保对于这个最是惫懒的儿子不知道抽断了多少根戒尺,就是改不了他那副站着都晃荡的样子。
就这才多大,竟然在年轻二代里已经有了“无缺公子”的名号,比他大哥的玉公子还要吓人。
此时无缺公子被亲爹揪着后脖颈,直接双脚离地,还被甩了甩。
“你二外甥刚脱了开裆裤没多久,你二外甥还说过要娶他姐姐呢,你咋不娶。”
“嘿嘿嘿,阿玛,二哥说我小时候也说过要娶我姐~”
“你个臭小子!什么话都敢说!”三官保一甩手,皮老四就被扔出去。
鄂库普熟练地在练功场的石板上打了个前滚翻,毫发无伤的站起身还掸了掸身上沾到的尘土,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端是潇洒飘逸。
“阿玛,你要重新想想新招式了。”
孩子越皮往往脑子越好使。
鄂库普就是最好的证明,什么都不想学,可偏偏只要动动脑子什么都能学的很好。
三官保撩起袍子就要追这个小兔崽子,就看到道保和多库普一左一右迎了一个很是眼熟的小太监进了练武场的门。
“乐公公!”
三官保哪还记得什么儿子,小乐子来了就证明园子能出入了!
谢天谢地,这小半个月没有俩姑娘的信儿,家里爷几个紧急应对方案都写了厚厚一沓子。
再过半个月还没信儿,他们都准备去劫人去了。
“奴才给伯爷请安,您带着少爷们练着呢。太皇太后大好了,皇上宣您觐见呢。伯夫人也一起去,咱们珍主子可是一直念叨。“
“阿玛!我也去!”
“你去个脑袋,你去,平头百姓咋去!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公主们都大了,你俩这猫嫌狗厌的再给冲撞了。”
鄂库普特库普委屈巴巴的转过身,还淡薄着的的背影怎么看都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