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国笑道:“三兄果真豪爽,往后大家便是——兄弟了。”
“说来惭愧,小弟确有一事需拜托三兄。”
刘三忙道:“既是兄弟,何必客气,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周卫国转视陈怡,对刘三言道:“三兄,此处情势想必你已知晓。”
“嗯!”
刘三点头道:“卫国兄弟率众英勇杀敌,坚守孤楼,与倭寇血战,仅此胆魄,已令人敬佩。刘三更是五体投地。”
周卫国连忙道:“三兄谬赞,此处毕竟沙场,战事随时可能爆发。”
“故想请三兄将陈怡安然送回,女子留在此处,确有不便。”
刘三未及开口,陈怡先道:“我不走!”
周卫国微皱眉头,连忙劝道:“陈怡,听我说,此处太过危险,非你应处之地,还是随刘三兄一同离开吧。”
陈怡急道:“好不容易找到你,我不回去。”
“听话!此处沙场,女子留此确有不便。”周卫国有些无奈道。
“女子又如何,瞧不起女子吗?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不也成了将军。女子就一定不如男子?”
“你这是性别歧视。我知道你嫌我是累赘,放心,我不会拖累你们。”
“我们按你说的,组建了医疗救护队,协助军队救助伤员,这几日我一直学习急救知识。”
“不敢说别的,至少简单的伤口处理,我能做到。”
“再不济,还能帮你们照顾伤员。”
周卫国无奈摇头,道:“你这张嘴,还是这般伶牙俐齿。”
刘三插话道:“周兄弟,依我看,你不必为难,不如趁日军不备,都从下水道撤退便是。”
周卫国笑道:“三兄美意心领,只是我们暂时不能走。”
“不走,难道坐以待毙?”刘三不解道,他不通军事,自然不知周卫国他们在此的战略意义。
周卫国笑道:“若想走,你以为日军能拦得住我们?”
“我们不走,就是要让他们难受。只要我们在此,日军无法安心进攻闸北。”
“待我军反攻时,我们内外夹击,令日军措手不及,再次击溃他们,占领虹口区,甚至将日军赶至黄浦江,亦非难事。”
刘三恍然,点头道:“原来如此,是我考虑过于简单了。”
“既然陈姑娘不愿离去,我看不如暂留。正好我也想与兄弟们一同,杀几个倭寇。”
“卫国兄弟放心,若我想走,倭寇也拦不住。关键时刻,我定保陈姑娘安然离开。”
周卫国微微点头,望向陈怡。
只见陈怡神情更为坚定,严肃道:“我不走!守土抗战,人人有责,不分男女,我要留下,参与战斗。”
此时,陈正伦步入,闻言笑道:“说得好,卫国兄弟英勇,这卫国的女人,亦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陈怡闻言,俏脸羞红,忙低头,不好意思道:“你胡言乱语什么呢?我们只是普通同学。”
“普通同学?”
陈正伦笑道:“你真当我们这些糙汉子是傻子?普通同学会冒着生命危险,历经艰辛至此?”
“况且,你们班那么多同学,为何是你来,而非他人?”
“你们说是不是,兄弟们!”
“诺!”在场的兵士们立刻应声,齐声高呼。
“呵呵~!”
周卫国连忙摆手示意,道:“众位兄弟,莫再戏耍于她,实有失体面矣。”
......
此时,刘三步至陈正伦面前,拱手施礼,言道:“陈兄,别来无恙乎!”
陈正伦含笑回应:“刘三贤弟,未料你竟至此地!”
刘三笑道:“小弟闻陈兄与周公子在此抗击敌寇,手痒难耐,故前来助阵,欲多斩几番敌首。”
“壮志哉,不愧为吾弟。善!那便一同斩敌。”陈正伦笑道。
“一同斩敌。”刘三亦笑应道。
周卫国笑道:“此刻已非早时,陈兄速为三哥寻一处安歇之地,明日或许即有战事。”
“正是!养精蓄锐,方能克敌。”
陈正伦点头,随即拉过周卫国,低声道:“刘三贤弟易安置,何处皆可暂栖,然吾以为,当为尔等二人觅佳处,此乃良机也。”
陈正伦言罢,向周卫国投去深意一瞥。
周卫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语气不悦道:“兄长,你以为此地尚有佳处乎?”
“看来贤弟对居所颇有讲究啊?”
月之晨,敌寇再度派出数十架战机,对闸北地区的路军阵地发动猛烈空袭。
爆炸声连绵不绝,炮火硝烟再次弥漫闸北区。
周卫国立于窗前,手持望远镜,凝视闸北方向,眉头微蹙。
“该死的敌寇,愈发嚣张,竟如此急切地发动攻势。”
刘远开口道:“敌寇并未炮击我方,莫非欲绕过我们,直取闸北。”
陈正伦点头道:“此可能性不小,敌寇在我处受挫,若欲攻我,必得慎重考虑。”
“我等虽在此坚守,但也仅能堵住一街,敌寇自可从他处绕行,继续进犯闸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