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瑶正在仔细帮病施针。
眼下病人之所以昏迷不醒,就是腹泻导致的脱水,以及血容量的不足导致的低血糖,从而引起的昏迷……
不管如何,都必须要让平常人能察觉到他的生命特征。
只有自己给他补充的那点儿糖水,恐怕还远远不够。
她吩咐身后的梅花:
“想办法找一些水来,在水里加上一些盐和糖。”
“好的,小姐……”
梅花的话音刚落下,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走出来。
见到眼前的场景,他脸上一点儿都没露出嫌弃的神情来。
“姑娘,要是不嫌弃的话,让他先到我们的保和堂去暂住,你觉得如何?”
苏玉瑶看他一眼,道谢:“谢谢,如此甚好!”
林大夫看到郑大夫走出来的那一刻。
他便面露不悦之色来。
保和堂和迎春堂向来不和,一直存在攀比,谁也不想让谁好过。
现在正是他跟别人打擂台之际,他竟然想来掺和一脚。
“郑大夫,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这么有爱心?没事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郑大夫只是瞥了他一眼。
“你们不愿意伸手就能,难道还不允许别人伸手吗?这是什么道理?”
林大夫呵呵一声笑:
“为何刚才不出手救人,现在却上赶着来装好人?你安的什么心?真当别人是傻子看不出来吗?”
郑大夫无语,他能安的什么心呀?
他单纯的就是想来帮忙,哦,对了,就是看他不顺眼,只要看到他倒霉,他怎么都高兴?
郑大夫意味深长的道:“你心知肚明就好,老夫又无所谓,只要这位姑娘把能把人给救活,我伸把手又如何?”
郑大夫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向身后的迎春堂。
就刚才这位姑娘的那首出神入化的银针之术。
估计迎春堂马上要易主了。
就只有他还抱着一丝侥幸,故意装作不知。
就不知道,等会他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跟他叫嚣。
届时又是一副怎样的神色?
林大夫看到苏玉瑶把病人身上的银针悉数拔了下来。
再看向地上之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林大夫笑着开口阻拦:“只要你没把人救活之前,把人带到其他地方去治疗,便是你输。”
苏玉瑶拍拍手站起身来。
轻蔑地看向林大夫。
“林大夫,何必在这里浪费口舌,亲自去给他把一把脉,便知道他活了没有。”
苏玉瑶这话一出,震惊周围所有的人。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活过来了?
众人齐刷刷的目光全都落在那人身上。
这副了无生气的样子,跟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怎么就说他已经活过来呢?
林大夫还没反应过来,郑大夫倒是先跑了过去。
此时的他已经震惊的无以复加。
根本就没有顾及男人身上的脏臭。
现在他只想看到结果。
郑大夫刚刚搭上脉搏的那一刻。
他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瞪大眼睛看向苏玉瑶。
低低的呢喃着:“怎么可能?你是怎么做到的?”
郑大夫的反问,已经证实苏玉瑶所言非虚。
众人都惊呼一声。
“啊?人真的活过来啦?”
“那是自然。”郑大夫双手一搓,很是高兴地点头。
脸上的笑容不要太灿烂了。
仿佛这个人是被他救活过来的。
林大夫这才回过神来,他一点儿也不相信。
不管是苏玉瑶,还是郑大夫?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可恶。
一个比一个让他来的生厌。
他不信邪,快速蹲了下来。
此时的他也完全忽略男人身上的臭味。
伸出手来准备搭脉。
可是,他的手都还没触碰到病人之前。
手明显的在微微颤抖着。
迟迟不敢伸手去搭脉。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蹲下来的那一刻,已经注意到男人微微起伏的胸口。
这一变化,那说明了什么?
还需要把脉吗?
足以证明人已经活了过来。
他之所以想要把脉,就是想要确保一下,男人是回光返照,还是真的被她救活了?
他希望是前者。
现在有一半的机会,还能拿回他的迎春堂。
林大夫心中纠结不已,迟迟不敢下手。
周围之人看得着急不已。
谁都在等答案。
他们也想看看最后的结果。
往往打赌的时候,揭晓答案才是最激动人心的那一刻。
郑大夫和苏玉瑶并不去催促林大夫。
他们很有耐心地站在原地等待。
因为内心受煎熬的并不是他们。
相反的,他们可以好好欣赏林大夫的面部表情。
这副表情难道比看戏来的更加精彩?
挣扎吧!拖的时间越久,最后难堪与尴尬的依然是他。
世人只会嘲笑他,敢打赌之人,竟然输不起。
拿着房契的书生没有那么大的耐心。
看到林大夫的模样,他心中已经知道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