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哥哥……等我做完所有的事情……”
“灵儿?是你吗……灵儿……”
子受朦胧间,好似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可眼皮上却有如两座小山压在上面,让他无法睁开。
“这哪里来的乞丐?他这有手有脚的,咱们要不移交刑官府吧……”
又是一阵极其不满的声音响起。
“别别别……别送刑官府,我带他回去好好说道,你们这要是把他移送刑官府,恐怕他的两条腿都要没了……”
“断他两腿又如何?他既然想当一名乞丐,就满足他好了……”
“就是就是……既然他有手有脚不愿自力更生,就挑断他的手筋和脚筋,也不需要再行乞了,官府不仅会安排人手给他盖个新屋,还年年给他家送粮……”
“省得他四处招摇撞骗……骗取那些仁善百姓的钱粮……”
几个侍卫彼此间在不停地议论着。
“别别别……千万别……普通百姓双十才及冠,我观其也不过十之五六的模样,应该只是跟家人走散了……几位差官行行好,千万别送刑官府,我定帮其找到家人,对其好好管教……”
“几位差官权当行行好了……我在这里先跪下谢过几位了……”
眼看他真要跪下,一名侍卫眼疾手快,连忙扶住。
目光又瞥了一眼那躺在墙角,身上还沾着鲜血,衣衫褴褛的乞丐。
摆过头,极其不耐烦地挥手说道,
“看在你这么好心的份上,赶紧带他离开,进城是别想了,他要是进城也就只能去刑官府……”
“谢谢几位官差……谢谢了……”
吕鸣说罢,就自不远处的马棚里,牵来了自己的马车。
将小‘乞丐’抱上车后,他又回头看向了那几位愿意通融的侍卫,一脸感激地又喊了一声,
“吕鸣在此谢过几位官差了……”
随即他转过身,又从车厢内取出一把干草喂到了马嘴旁,轻轻拍在马背上,“我们回家了……”
一声嘶鸣。
这匹马车便在三名侍卫无奈的目光下向着北方驶去。
“行了一辈子的善事,却有个先天目盲的小女儿,当真是可惜……”
其中的一名侍卫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问道,
“哦?你认识他?”
最先开口的侍卫摇了摇头,也是他在最后默许了吕鸣将那趟在城门口的‘小乞丐’带走,“也算不上认识吧,为了他那先天眼盲的小女儿换药,这吕鸣时常往返与北望明州和王都,一来二去,也就眼熟了。”
“他就是一个爱发善心的老好人!”
“说是为他女儿积德,还说什么过去的善德已经得到过一次回报!”
说完,他又是无奈地笑了笑,“可若是没他这样的老好人,人族不就少了几分温情吗?”
“还说别人,我看队长你也是个老好人吧……”
接话的侍卫眼皮不停地眨动,一脸揶揄地坏笑道,“这私自放人,鞭刑可是要不少挨了吧……”
“我要是挨了鞭子,等我身体好全了,第一个要抽的就……”
他一边说着,一边作势要打,可话说着说着,一阵刺骨的寒风自身后袭来,让他的话音瞬间止住。
眼前的两个侍卫如同犯了错的小鸡仔般,身体笔直地站在那里。
“抽谁?”
那侍卫当即转过身,身体绷得笔直,脑袋微微昂起,说出的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回禀总戍长,我刚才是在说,犯了错就得认罚,准备抽我自己。”
白明轩点头道,“既然知道如此,那还不去领罚?”
“是!”为首的侍卫大声应完,转身就向着一旁不远处的小屋走去。
白明轩目光又转向了在那里憋着笑的两人,“你们两个从犯,就可以免罚了吗?”
两人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转而变得一副苦瓜模样。
“是……”
只是他们两人的回应无精打采,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反观那走在最前面的侍卫队长肩膀却在不停地抖动着。
十息之后。
三个人同时从小屋内走出,他们的脚尖踮着,屁股微微翘起,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想要伸手去揉一揉已经大了一圈的屁股。
可每次距离仅剩几寸,都还没碰到,就会倒吸一口冷气。
“哎呦”出声!
白明轩看到三人走了过来,他的目光深深地看了那为首的侍卫小队长一眼。
“昨夜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亦是严重地失职……”
双目闭合,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待其再睁开时,却听他说道,
“我方才已向太傅递交列罪的辞呈,只待太傅转交王上,我同时也向王上推荐你担任总戍长一职,蒙佘……”
“从今往后你也不能再像刚才那般随心行事!”
蒙佘再也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身体重新站直,眼中尽是不舍。
“总戍长……”
他虽然偶因‘性情’行事而受到责罚,可总戍长却从未说过一句话,“你做错了!”
从未否定过他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