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西伯侯姬昌、北伯侯崇侯虎,太傅比干、太师闻仲。
六人坐于落霞殿的次位。
最上面的主位自然是帝乙的专座,若芸汐还在,她本该是坐在帝乙的身旁。
帝乙要等到开宴前才会入席。
在这落霞殿内朝贺夜宴的次席一共有九个。
在过去的五年间,每年会有两席空置,所有人也都习以为常,一个是身处于东荒未归的王翼姜文柔。
另一个自然就是属于从不参加这朝贺夜宴的子受。
而今年的次席又有一个席位空置。
那是王翼凌楚风的座位。
六人坐在上位,看着下方众人间的欢声笑语,皆都面含笑意,只是……
没人知道在他们这人畜无害的笑意下,心里在想些什么。
“哈哈,来,人族若无大事,咱们六人一年也就是能聚这么一回,我们也来喝上一杯。”
一声爽朗的大笑将六人间微妙的平静打破。
出言者是北伯侯侯崇虎,北望明州是地广人稀,北荒又是一片无尽冰原,一到寒冬腊月,北荒中的寒气吹入北河城,是刺股得寒冷。
他虽是与几人差不多的年纪,但经年累月的霜打风吹,
让他的面容看上去在几人中最为苍老。
左眼处更是有一道一指长的疤痕,让他看上去更显得狰狞慑人。
侯崇虎摆了摆手,那站在几人身后的侍从端着手中外观精致的酒瓶纷纷走上前,将六人的酒盏满上。
“呵呵,侯兄说的是,我们也来喝一杯。”
姬昌当即附和道。
朝贺夜宴意在于欢庆,平时要严格遵守的礼制,在今夜也会宽松许多。
在帝乙入座前,他们可以先饮三杯。
等待着侍从将众人的酒壶满上,端起桌上酒盏,对着几人举杯示意了一番。
白日里重新拿回属于他们姬家失传了五百多年的天衍神术。
心情本应是好的难以复加。
可回到府中,想起他在离开西岐前,在星演殿中算出的那一卦,那份喜悦也瞬间淡化了不少。
但不是他觉得王都有什么危险。
只是他们守卫西岐城已经超过一千余年,不论去哪,每一次在离开西岐前,都会为西岐城演算一番吉凶。
五百多年以前,他们还有天衍神术。
没了天衍神术之后,也就只能用星演之术凑合。
缺点嘛……自然是不够精准,也容易出错,时常同一件事情,不过片刻间,就能算出好几个截然不同的结果。
而这一次,姬昌在离开西岐城前按照惯例为西岐城的安危测算。
他整整算了十遍。
所呈现的卦相结果都是无一例外的……
大凶!
这更是让他感到一阵心惊,尤其是在他拿回天衍神术,随着夜晚的降临,这个心悸的感觉变得愈发强烈。
“哼,一个奸,一个滑。”
只见对面的南伯侯鄂崇禹冷哼一声。
随即举起酒杯,向着右手边的姜桓楚、闻仲和比干一敬,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然后重重摔在桌面。
完全无视了崇侯虎和姬昌。
也因他刚直的作风,在南伯侯管辖的领地内,百姓为人多率真。
两人早已习惯了鄂崇禹的态度,也并未多说什么。
据传……
他那在五年前王子及冠前夕冲撞了王后的长子鄂玉麟,回去后就被他被锁了琵琶骨,关在府南伯侯府内。
若无第二日发生的事情,鄂崇禹即便知晓长子冲撞王后,也不会责罚过重。
王后都未追究,他若再重罚,不就是在打王后的脸?
可偏偏就是第二天,王后魂归于天地……
不重罚,根本说不过去,鄂崇禹此举更是为了保下长子鄂玉麟的命。
姜桓楚见状,也赶紧将思绪收回,无奈一笑,端起面前已经倒满佳酿的酒盏,出声打个圆场。
“来来来……为兄来敬侯老弟和姬老弟一杯。”
四大伯侯虽是各领两百诸侯。
他们四人中个人实力,乃是圣境大圆满的姜桓楚最强,而四州中的整体实力,亦是东莱天州为最强。
东伯侯姜桓楚可称八百诸侯之首。
姜文柔来王都前,有谣传称,东伯侯一脉无人可继,东伯侯易姓也只是时间问题。
但明眼都能看得出来。
在其长女姜文柔成为王翼,次子姜文焕痊愈前,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那数年间,姜桓楚地位确实出现些许动摇。
可随姜文柔身份改变,还有其所展现出来的惊世的修炼天赋。
姜桓楚这次是直接被焊死在了八百诸侯之首的宝座上。
他的为人儒雅,更显谦谦君子之风,在他治下,东莱天州的百姓可称富庶,丰衣足食,家家都有余粮,颇受东莱天州的百姓们爱戴。
当然姜桓楚也明白百姓们爱戴他有个前提。
他是受到王上册封的东伯侯!
姜桓楚说完,又将酒盏对着比干和闻仲示意一番,眼角的余光又分别向着空置的主位和三个次席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