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开吗?”
子受看着天空上那轮皎洁的明月,轻声呢喃,“倒也能说得上是想不开……”
随即便又听他说道,
“舒花,事情原委本王知晓,今夜你就在后宫中暂行歇息,本王自有定夺……”
“舒花领命!”
舒花的声音顿时在子受的身后响起。
乍一看,舒花依旧是站在原地,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鸢尾府,双瞳中散发着微弱的粉色光芒。
随着她的领命,便转身向着府内的某个方向走去。
她方才便是从那里来的,她的房间亦在那里。
“舒花婆婆,后花园内的鸢尾花,我就托付给你打理了……”子受抿了抿唇,又说道,“过了朝贺之宴,你就能从幻境醒来了。”
子受没有用太多的灵力控制。
他也担心灵力过度,会伤到舒花的精神,毕竟她只是肉体凡胎。
“有些事情既然已经放到明面上了,再演下去也没意思了。”
子受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待到沐浴之后,他回到房间,也已经是半时辰之后。
鸢尾府虽在王宫外,可却依旧是按照东明殿的规格进行置办,也算得上是在王都内最大的一座府邸。
垂落过肩的发梢还有水珠不时滴落,身上只穿着一身白色的内衣。
再搭配上他那精致的五官。
犹如一张画卷,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诱惑。
子受向着摆放在角落的木柜走去,待他的身形站在柜前,深深呼了一口气。
嘎吱!
木柜打开。
里面赫然摆放着近百套衣物,分别堆积于左右两边,他从右边直接拿出一件青色长服。
只是往身上一套,这衣服便穿在了身上。
转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五年,他长高了不少,再没有了当年不合身的不适之感,这身青色长服大小也刚好合适。
而在他这五年里,除了身高,身上出现最大的变化。
就是抹掉了最后的天真!
镜中的少年,不再是五年前那个会想要依赖别人的懵懂少年,他已经没有了可以依赖之人。
想要的……他会自己想办法去获得!
心中的困惑疑虑,他也会自己去求证寻找答案。
眼中只剩下了锐利果敢……
看着胸前母后亲自绣上去的玄鸟刺绣,子受抬起手,轻轻抚了抚。
随即转身。
目光落在木柜中贴左边而放,占了这木柜一半位置的长服,这五年来他谨遵母后之言从未碰过,亦未让它们沾染一丝尘埃。
抬手轻轻一抹。
这堆积的长服消失不见,让这木柜中也变得空旷了些。
转身便向着自己的床榻走了过去。
他真的需要好好睡上一觉了,而这一次,他也不想再进入那个自己编织而成的‘梦境’了。
灵儿赠予他的幻魅之魂属于天赋能力。
确实可以免疫所有的幻术和魅术,是最强的盾,可九尾灵狐的幻术就如同是最强的矛。
最强之盾与最强之矛同源同宗。
有如那阴阳平衡,是彼此都无法奈何彼此。
可若是有第三种足以影响矛盾平衡的外力出现,就比如手持最强之矛与最强之盾的人。
他的意志将打破矛盾之间的绝对平衡。
子受自甘沉沦于最强之矛所构建出来的幻境。
这面盾又能如何去防御?
……
当太阳升起,一名银甲侍卫自宫门内走出,直奔着王都内西伯侯的府邸而去。
很快,一名看上去与姜桓楚差不多大的中年男子从府内走出。
今夜晚霞一出现,便是群臣诸侯进宫朝贺的时辰。
所以今日白日里并不需要再入宫早朝。
西伯侯姬昌从一众府邸门口路过,一改常态的入宫,自然也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而在这些关注的人中,以姜桓楚的关注为最。
东伯侯府。
昨夜姜桓楚深夜返回府中,在主厅内坐了一夜。
府内所有的侍从也守在各自岗位。
只见此时本该在门口把守的门童快步穿行在府内的回廊中。
待他来到主厅外。
“启禀城主,有情来报!”
“进来……”
略微有些低沉的声音自厅内传出。
门童迈过门槛走入,一进去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面色有些深沉的城主。
姜桓楚昨夜虽是交待府内所有人要注意观察王都内的动静。
可并不代表着他想听到什么消息。
尤其是在护送了殿下一路。
他现在只要听到消息,就情不自禁地往最坏处去想。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姜桓楚从昨夜回到东伯侯府后,在这里坐了一夜,越想越不对劲。
如果女儿没有骗自己的话。
殿下真有很大的问题!
没有破绽本身,这就是最大的破绽……
殿下还是在经验方面有些稚嫩。
现在摆在姜桓楚前的选择其实只剩下两个了。
相信殿下和王上,都没有问题,亦或是相信自己女儿,殿下和王上之间真的有很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