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长安大街以北三十余里。
风景旖旎的什刹海内,坐落着一座占地七百平米的中式四合院。
这里常年大门紧闭,胡同口有警卫站岗。
院内的棋牌室里,两个年逾古稀的老人,此刻正专心致志的下着象棋。
寂静的屋子,只有不时响起的“吧嗒”声。
“老李啊,不是我说,你就是个臭棋篓子。”
身穿墨色唐装的老者呵呵一笑,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将军!”
“哎,不玩了!”
另一个老头推了推棋盘,拿起蒲扇使劲儿扇着。
尽管屋内的温度很凉爽,但从他的脸上,却依旧能够读出燥热。
他的穿着很是朴素,一件不太合身的背心,一条略显宽松的大裤衩子。
背心已经水洗的微微有些泛白。
但依稀能够看出,原本应是浅红色的。
“老李,怎么感觉你好像有心事啊?”
唐装老者起身走到茶具前,给背心老者洗了一杯茶。
背心老者接过茶盏一饮而尽,叹了口气:
“听说小林要退休了?”
“嗯,这是上层的一致决定!”
唐装老者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香山别墅的那位征求过我的意见,当时他给出了两个建议。”
“什么建议?”
背心老者虽然早就退休颐养天年,平时并不怎么关心时政。
但对于国家的政策发展方向,还是很上心的。
“要么我延缓退休,继续在岗位上发光发热。”
“要么就让小林退休,让他把公司交给专人来打理。”
“你也知道,我现在唯一的爱好就是遛鸟下棋,所以就听从了他的第二条建议。”
老李头给自己洗了杯茶,顿了顿,也给老林头洗了一杯。
这才叹口气说:
“我们的精力已经比不上那些小辈,所以将权力交出去,让更有能力的人来胜任是正确的。”
“香山别墅的那位,执意让你暂缓退休,也有着他的考虑。”
“毕竟从资历,以及辈分来讲,你就相当于一根定海神针,只要你在,那么他的很多想法实施起来,就能少了许多的反对声音。”
“但是你退休了,小林也被迫退休,这对小林来说并不公平。”
“老林你是不知道,小林私下里找过我好几回,都在抱怨这件事。”
老林头鼻间冷哼了一声,将茶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我看他就是被欲望迷昏了头!”
“林氏集团发展到今天这般规模,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触及到关乎民生的一些行业。”
“而这些行业,无一不是敏感且干系重大,能够动摇大国根基的。”
“交出去,是为了林氏集团更好的发展。”
“他这个臭小子,既然选择了从商,那就得老老实实赚钱,想要既掌钱,又掌权,那是走资派,那是痴人做梦!!”
老林头的表情很是激动,看样子他是动了真怒。
事实上,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林雄天就找过了他。
只不过被他给臭骂了一顿。
林氏重工能在高端机床上打破国外封锁,取得飞跃性的突破,这是好事儿!
可一旦这种战略性物资不是掌握在国家,而是资本的手里,那就会衍生出来很大的隐患。
逐利是商人的天性,为了追求最大的利润,势必就会垄断行业。
而垄断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就是权力的代名词。
在资本主义的国度,这种大资本家垄断整个行业,掌握话语权的现象泛滥成灾。
但在这片土地上,这种苗头绝对要第一时间掐灭!
“老林消消气,其实我也觉得,小林退休是件好事儿!”
老李头又给他洗了杯茶:
“国之根本不容动摇,这是底线原则。”
“小林那边的话,我会去做思想工作。”
“既然不能掌控公司那就好好的享受生活,这又不是在断他财路,小事儿!”
顿了顿,老李头又道:“对了,你那个孙女婿想搞芯片,这事儿你怎么看?”
“有这回事儿?我怎么没听到一点儿风声?”
老林头微微侧目。
事实上,他早就知晓了楚禾的存在。
包括那次在灵溪天幕广场上的偶遇,也是他有意而为之。
目的就是为了瞧瞧,他孙女看上的人究竟如何。
而楚禾所表现出来的品性,也的确让他很满意。
这才有了后来,他劝说老李头收楚禾为干孙的念头。
至于楚禾费尽心思想要掩饰的那些事情,对于老林头,老李头这个层次的人来说,想要知道那是轻而易举。
“我手底下有个兵,后来复员创业,做出了一些名堂。”
“你是说小任啊!”
老李头点了点头:“你这孙女婿,找人都找到羊城去了。”
“也是前段时间,小任跟我偶然间提起了这件事,说这个年轻人挺有意思的。”
“有抱负,有远见,最重要的,是有一颗对祖国的赤忱热心,这是最难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