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吴签抵达灵溪的同时。
楚禾与杜派克,一同来到了灵溪市第一看守所。
“哗啦,哗啦,哗...”
日光昏沉的灰褐色走廊内。
回荡着脚镣摩擦地板的声音。
才短短数日不见。
陈二河仿佛又苍老了数十岁一般。
满头的银发,变得枯萎哑然。
厚重的铁皮大门被缓缓推开。
狱警押着陈二河,走进了探望室。
“是你?”
陈二河抬了抬眼皮,浑浊的眸子中,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鲜活色彩。
现在的他,就好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空有一副躯壳,灵魂却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
楚禾最先并未开口。
他深吸口气,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陈二河。
发现他的眸子里,比起之前的医院一别,似乎少了些什么东西。
究竟少了些什么呢?
楚禾思索了半天,忽然间,灵光一现。
希望!
然后,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陈先生,这几天,在里面住的还习惯么?”
“习惯,习惯的很呐,全托楚先生的福!”
陈二河坐到楚禾面前,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只不过,在他眼皮微抬的时候。
楚禾却看到,陈二河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阴翳与狠辣。
他的心脏猛地一紧,就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死死的捏住了!
倘若要是让陈二河侥幸逃脱的话。
恐怕他身边的人,都将会遭受到无妄之灾!!!
不过...这也因此让楚禾,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陈二河,绝对不能留!!
“我从未想到,自己精明了大半辈子,到头来,竟然输给了一个毛头小子!”
陈二河自嘲一笑,又看向了楚禾,“楚先生,有烟么?”
楚禾抬起头,看了眼站得笔直的狱警。
对方很识趣的走出了探望室。
“派克,给他一根烟!”
楚禾挥了挥手。
坐在一旁的杜派克,立马从包内掏出一包雪茄。
然后用雪茄钳剪掉烟头,丢给了陈二河。
“雪茄啊?”
陈二河看上去很惊讶,把烟叼在嘴角,又嘟囔了一句,
“还是喜欢七块钱一包的红梅,多少年了,味道从来没有变过!”
“人老了,呵呵,喜欢恋旧!”
橘黄色的火焰,像是跃动的精灵,从楚禾手里的打火机中蹿出。
陈二河没有用手去遮挡,那飘忽不定的焰火。
猛吸了一口。
淡青色的烟雾,在暗沉的灯光下缓缓升腾。
过了许久,他这才缓缓道,
“听说...陈泽也被抓了。。”
陈二河的语气很平缓。
就好像是在诉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楚禾点了点头,“我报的警!”
“海晏集团破产清算了?”
“对...我让杜派克抄的底!”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呐!”
陈二河长叹一声,鼓了鼓掌,“输给楚先生,我输得不冤!”
“要不是律师告诉我,估计到现在,我还被蒙在鼓里。。”
“阿泽触犯的是刑法,走得是刑事诉讼流程,就算楚先生撤诉了,他还是会被送进监狱。”
“是我太想当然了!”
“恐怕今日的一切,早就在楚先生的算计之中了吧?”
“醉翁之意不在酒,呵呵...”
楚禾轻笑着摇了摇头。
“今日我来呢,不是向陈先生炫耀什么的。”
说着,从杜派克手中接过一沓资料。
然后,推到了陈二河面前。
“这里面,有陈先生与陈泽的亲子鉴定报告。”
“以及...他生父的资料。”
“陈先生为了养子,能够做到这个份上,说实话,让我这个外人见了,也颇为的敬佩!”
“对了...陈泽被抓以后,将自己之前所犯的罪行,全部招供了出来。”
“只不过,他把主要罪责,全部推到了陈先生头上。”
“强女干未成年少女多达十余人,其中不乏十四岁以下的幼女。”
“倘若陈先生是主犯的话,数罪并罚之下,终将难逃一死!”
“恐怕陈泽也是赌定了,陈先生爱子心切,会替他背下这个罪名,所以才敢冒险一搏!”
“毕竟...做假证,是会罪加一等的!”
“我言尽于此,至于该怎么做,那就是陈先生的事情了。”
说完后,楚禾起身,微笑着拍了拍陈二河肩膀。
然后与杜派克,两人一起走出了探望室。
只留下呆若木鸡的陈二河,双手颤抖的翻看着,楚禾给他的那沓资料。
整个人仿佛一瞬间,又苍老了几分。
“楚先生,陈泽将以前所犯罪行,悉数招供的这个消息,不知您是从何得知?”
“毕竟...”
路上,杜派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楚禾淡淡瞥了他一眼。
他自然知道,杜派克的最后那句话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