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说完,小安子指着他,喊了起来:
“陛下,奴婢想起来了,庆子公公今日收走点心回小厨房的时候,花了好长时间,奴婢去找小厨房找他没找到人,小厨房的人也说没看到他。”
“过了许久他才回来,他说是突然肚子疼,去了方便,是他,一定是他调换了点心!”
话音坠地,许宫正领着宫人疾步走进来禀报:
“启禀陛下,奴婢在小庆子床榻的夹层中搜出一包东西,里面有些金子,一支发钗,一条绣帕。”
“且,在他房间的香炉中搜出一些尚未烧尽的黄纸,廖奉御已检查过了,黄纸上沾有少量的五石散。”
姜淑妃怒不可遏,上来给了他一脚:“贱奴,本宫对你信任有加,特意将你调去二郎身边伺候,你竟敢背叛本宫?”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谋害二郎的?”
小庆子被踢翻在地,赶忙爬起来给曾贤妃磕头,“是奴婢的错,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没人指使奴婢……”
闻静檀见他满脸羞愧,问道:“你一个太监藏这些女子物件做甚?且还不是宫中的样式。”
小庆子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些物件,“这,这是别人托奴婢从宫外买回来的。”
闻静檀语气轻飘飘道:“是别人托你买的,还是别人给你的定情之物?”
“发钗乃是定情之物,这里有半支,另半支在哪里?”
能买通别人亲信的,不外乎是钱、权给到位,利用亲信对主人的怨恨,或者拿捏软肋。
若她没猜错,这发钗似乎就是小全子的软肋了。
小全子反应极快,“不,不是,另外半支丢了,奴婢没找到才未将东西给别人送去。”
闻静檀轻笑一声,朝上首的男人道:“陛下,不若搜查阖宫宫人房间,只要搜到另一支发钗便能查出与他私通之人了。”
“奴婢招,奴婢招。”小全子身子抖如糠筛,一脸颓败,“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淑妃娘娘拿她威胁奴婢……”
满殿哗然,众人震惊地看着姜淑妃,昭才人阴阳怪气开口:“哦~原来是有人在贼喊捉贼!”
姜淑妃拍桌而起,怒斥小全子:“你这阉人竟敢诬陷本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小全子连连磕头,辩解自个没有冤枉她,又老实交代事情来龙去脉:
与他情意相投的是昭阳宫小厨房的小宫女佩儿,有次他在皇子所西边的湖边,救起一时想不开自寻短见的佩儿,佩儿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给他做了点心答谢。
一来二去,两人互生情愫,私定终生,此事被姜淑妃知晓后,姜淑妃便拿此把柄要挟他,还答应事成后,放他们二人出宫。
至于未烧尽的黄纸,应是他方才烧纸的时候,小安子过来寻他,他匆匆忙忙塞进香炉中离开,才出现了意外。
皇后懒得理会仍在喊冤的姜淑妃,吩咐宫人将佩儿带过来。
许宫正刚领命退下,奉命去核查各宫领取药材、俸物的小福子回来禀报:
“启禀陛下,诸位娘娘,各宫领取的药材、俸物、宫闱局的出入宫检查记录,并未异常。”
“都没有异常?那会不会是有人把炼制好的毒带进宫?毕竟谁会炼制这玩意啊?”昭才人嘀咕道。
她最后一句话令闻静檀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道观!”
“福子公公可有查过道观?”
闻静檀回家省亲时,曾去道观向道士了解丹药的制作流程。
五、石散是由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炼制而成,而这些材料常用于各种各样的丹药炼制,道观定是常备有,且是由尚药局、内侍省提供的。
“对呀!”小福子恍然大悟,“奴婢这就去。”
小福子退出去后,领着侍卫去了道观搜查,核对道观库房的材料用度记录。
一查,其中丹砂、慈石份量对不上,他下令将所有女冠押下去审问,并宣布陛下口谕:若不愿招,便押入诏狱,大刑伺候。
很快,有人指证其中一位女冠,最近在炼制的丹药中有用到丹砂,慈石。
侍卫在她炼制丹药的房中,找到一些洒落在丹炉内的五石散。
人证物证俱全,见她仍不肯招供,小福子也不与她客气,直接命人将她押入诏狱,以及去抓她的族人。
“本朝律法:谋害皇嗣可是要诛三族的,即便你不交代,如今罪证确凿,你三族一个也逃不掉!”
“公公饶命,我招,我招——”
小福子命人将她带去皇子所正殿让她招供。
“是元春姑姑,贫道的弟弟与人争执失手杀了人,元春姑姑说只要贫道炼制一份五石散便能让我弟弟免责……”
“贫道根本不知道她拿五石散是去谋害二皇子啊!求陛下明鉴,此事与贫道家人无关,陛下放过他们吧!”
比起被夷三族,她选择如实供出弟弟失手杀人一事。
“你胡扯!奴婢根本不认识你,如何指使你炼毒?”
元春气急败坏地骂了女冠,双膝跪地喊冤:“陛下,奴婢冤枉啊!”
“自然是你主子命你去指使的,你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去让杀人犯免罪!”曾贤妃目露凶光瞪着姜淑妃,恨不得上去撕碎她!
姜淑妃跪下辩解喊冤:
“陛下,妾身是冤枉,是有人指使她陷害妾身的!!是闻氏,一定是她,此事定是她自导自演嫁祸妾身的,陛下明鉴啊——”
皇后满脸失望地开口:
“淑妃,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竟还口口声声说丽昭仪陷害你 ,她如何能将手伸进皇子所去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