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静檀抬了抬脚,转动了一下,声音雀跃道:“欸,没事儿了,不痛了。”
“既然没事了,咱们快去看看崔姐姐。”
闻静檀来到时,云初正紧张地检查崔婕妤身上,可还有其他伤口。
“姐姐,你伤到哪了?”
“我没事儿,我,啊——”崔婕妤刚搭着闻静檀与云初的手站起来,脚踝一痛,整个人跌坐回地上。
“姐姐/主子——”
“你先别动,我找人来抬你回去。”闻静檀吩咐观南去找人,不多时,她领着宫人与药尚局的宫人回来,用担架抬着崔婕妤去了偏殿安置。
嫔妃受伤,寿宴只能暂时停止。
太后与众嫔妃都赶来偏殿,禧贵妃也已经被带回来了,她衣衫沾血,头上的珠钗发髻凌乱不已。
除了禧贵妃外,受伤比较严重的还有卢美人,禧贵妃的驴撞了她的驴,导致她从驴背上摔下来。
此外,还有上官修仪与崔婕妤受到惊吓,从驴背下来时,不慎扭到了脚,其余嫔妃只是受到惊吓,并未受伤。
萧曜正在内殿陪着禧贵妃,禧贵妃小脸一片惨白,她强忍疼痛,咬牙切齿地告状:
“陛下,驴儿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突然发疯,定是有人要谋害妾身,陛下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这些驴是太仆寺早早挑选出来的,她们这段时间训练都是骑着它们培养默契,驴儿也有宫人精心伺候,怎么可能会突然发疯?
“朕知道,朕会让人去查。”萧曜宽慰她几句,吩咐林德去查此事。
不多时,两位奉御、司医、医僮、女医等人匆匆赶来,各自为嫔妃们检查身子。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皇后没来,倒是派了京墨过来了解情况,慰问诸位嫔妃,曾贤妃与甄昭媛协理六宫,也得关心受到惊吓的嫔妃们。
禧贵妃伤势最重,两位奉御正围着她诊断。
女医也正在替崔婕妤处理肿起的脚踝,女医倒了些药酒替她涂抹后,解释道:
“两位主子不必担忧,崔婕妤只是扭伤脚踝,并未伤及筋骨,只要多涂几次药便可止痛消肿。”
两人闻言,终于松了口气。
崔婕妤、上官修仪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禧贵妃尚在诊治。
两位奉御与女医检查一番,发现禧贵妃身上有多处摔伤,被驴甩下来的时候,她及时护住了面容,脸上除了轻微擦伤,倒也无甚大碍。
不过,她双腿摔得最为严重,已经伤及筋骨,幸亏是没摔断骨头。
医女与医僮正在替她包扎伤口,昭婕妤正在向太后娘娘请罪:
“太后娘娘,都是妾身不好,若不是妾身提议击鞠比赛,眼下也不会闹出这么多事儿,搞砸了您的寿宴。”
话音未消,报了名参加击鞠比赛的嫔妃们,纷纷起身行礼告罪:
“都是妾身学艺不精,不仅在太后面前献丑,还扰了太后的寿宴,请太后娘娘降罪。”
太后抬手让众人坐下,“行了行了,你们也是一片孝心,何罪之有?”
说罢,又宽慰满脸愧疚的昭婕妤:“发生这样的意外也非你所能料到的,你又何必将事情揽到自个身上呢?”
“寿宴年年都有,无需放在心上。”
众嫔妃这才齐声谢恩。
寿宴虽然暂时被打断,可临近正午,正殿还坐着皇室宗亲,午膳还是要继续的。
待禧贵妃处理好伤口后,萧曜命人将禧贵妃、上官修仪、崔婕妤送回各自宫中养伤,寿宴继续。
至于她们受伤一事,林德仍在审问负责看守牧畜厩的宫人。
午膳过后,皇室宗亲移步曲江池,等待参加下晌的宴会。
萧曜也能腾出时间来处理嫔妃受伤一事,殿内正中央跪着负责看守牧畜厩的太监们。
出事的是陛下最宠爱的禧贵妃,他们各个吓得身子抖如糠筛。
林德领着恭敬回禀:
“启禀陛下,奴婢已经让人兽医检查过所有的驴儿,兽医在禧贵妃骑的驴的蹄上发现了一根长钉,驴儿应当是受疼才发狂的。”
管事太监惊慌不已地开口:“请陛下明鉴,奴婢们每日都有精心照顾驴儿,不敢有一丁点儿闪失。”
“今日驴儿上场前,奴婢们还与黄大人亲自检查过驴儿的身体,并无异常,也没有发现钉子啊,陛下明鉴,奴婢们冤枉啊——”
今日是太后寿辰,禧贵妃耳提命面吩咐今日绝对不能出错。
因此,他们今日检查得比平日还要仔细,若是有钉子不可能没发现的。
林德看了眼萧曜,知道他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继续问道:“你们检查完毕后,驴儿便上场了?”
管事太监神色一滞,颤颤巍巍回道:“并,并未,奴婢们是提前一个时辰检查的。”
驴儿虽然不多,可为了避免检查出驴儿有问题,需要重新更换驴儿,他们才会提前一个时辰检查。
“可,可奴婢们检查后,驴儿都关在驴厩中看管起来的。”
“那这段时间除了看管的宫人,还有谁去过驴厩?”
林德话落,萧曜冷声吩咐,将在那段时间负责监管驴儿的太监带进来。
两个小太监被拖进来时,吓得瑟瑟发抖,两人哭丧着脸回话:
“奴婢们一直尽忠职守看管着,期间并未有人来过。”
话落,慧昭容指责两人,怒斥道:“你们未曾离开过,也未曾有人来,难不成是你们两人做的?”
慧昭容简直要被气死,是她怂恿禧贵妃参加击鞠比赛,如今禧贵妃伤得这般重,再揪不出凶手,她回去还不知道,要如何承受禧贵妃的迁怒呢!
两个太监哭天喊地,连连磕头喊冤:“主子,奴婢冤枉啊,奴婢哪敢谋害主子啊——”
甄昭媛柳眉微蹙,迟疑地开口:“不是你们,那是击鞠场没打扫干净?”
两个太监继续喊冤:
“奴婢不知,奴婢确实有认真照看驴儿,驴蹄断不可能会出现钉子的,还望陛下与诸位主子明鉴——”
林德又让人将负责章德殿洒扫的管事、宫人带进来审问,结果他们的说辞与牧畜厩宫人的说辞一样,皆说自个并未玩忽职守,断不可能出现钉子。
“那会不会是驴儿出了驴厩之后,才有人将钉子钉入驴蹄中,亦或是将钉子钉在击鞠场上?”曾贤妃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一直留意某人神态动作的闻静檀,发现她端茶的手微微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