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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厂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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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烦没跟大宝计较, 甚至没问小姑子发生什么事了。耿致勤一向有分寸,她没第一时间告诉叶烦,可见只是小事。既然已经过去, 就没必要揪着不放。

叶烦摆着脸:“大宝, 以后不许这么跟姑姑说话!洗手去!”

大宝一步蹦过门槛, 身体不稳往前趔趄,叶烦吓一跳, 忍不住大吼:“好好走路!”

“好!”大宝也有点后怕, 因为差点摔倒。

二宝一看哥哥挨训,拉着爸爸的手乖乖去外面洗手。

干锅大虾配米饭,米饭沾上大虾上的油和调料变得十分美味, 所以无需叶烦提醒,大宝二宝就吃了一小碗米饭。还吃了很多以前不爱吃的青菜。

饭毕, 大宝看到菜盆里还有点油汤,“妈妈, 留我明天早上就馒头。”

叶烦无语又好笑:“咱家还没穷到这份上。喜欢吃我明天再做。”

话音落下, 耿致晔把锅里最后一点米饭盛出来,把菜汤倒碗里。好了,菜盆干干净净。大宝甭惦记了。大宝佩服:“爸爸, 你好厉害啊。可以吃这么多。”

要不是他目光太真诚, 耿致晔都忍不住怀疑儿子挤兑他:“老子多大你多大?”

大宝伸出自己的小胳膊跟他爸比一下,小臂没有他爸手腕粗:“爸爸,你的手好粗啊。难怪打我那么有劲儿。”

耿致晔差点呛着:“有事没事?没事写作业去!”

大宝拉着二宝起来:“我们玩儿去。”

半小时后, 叶烦和耿致晔把厨房客厅收拾干净,俩人也出去, 不过只在外面转几分钟, 就叫儿女回来。然后俩人看着大宝二宝写作业, 再然后便是洗漱。

大概晚上吃太饱,又没出去活动,耿致勤犯困。不需要高考的叶烦和耿致晔还没睡,耿致勤这个准考生不好意思休息。可是想睡觉的念头一出来,耿致勤就无心看书。

叶烦提过“事倍功半”,耿致勤决定睡觉,明早早点起。可能睡前这么暗示自己,翌日五点,天还没亮耿致勤就起了。

起来把昨晚要做的题做一遍,隔壁侄子侄女房间才有动静。叶烦和耿致晔做好早饭,她连今天要背的语文课文都背会了。

听到大宝二宝摆放板凳,耿致勤出去洗漱。坐到饭桌前,耿致勤忍不住说:“嫂子,起早了一天当两天过。我决定以后九点半上床休息,五点起。”

叶烦:“中午睡半小时,下午状态更好。多了不行啊。”

“您看着时间叫我呗。”耿致勤问,“中午您有时间吧?”

叶烦点头:“叫你起来正好送大宝二宝上学。”

大宝又趁机表示不要妈妈接送。叶烦敷衍地说声好,也没有说话不算话。三月下旬,货物发出去,叶烦闲下来,抽空接送儿女。大宝和二宝又忘了不让妈妈接送,一左一右拉着叶烦的手,蹦蹦跳跳去学校,显然很开心。

说起货物,叶烦本来想找个人跟苏多福一起。严杨也不知道怎么知道这事,就说他闲着无事,跟苏多福一起去。

五星大队大队长很不高兴,因为他找好人了,是个家庭困难的年轻后生。

五星大队没渡口,需要去隔壁生产队渡口发货。第一次从别的渡口,叶烦不放心,亲自盯着货物上船。等所有渔船出岛,五星大队队长就跟叶烦抱怨,“一个厂长跟临时工抢工作,可显着他了。”

叶烦对此也是无语又无奈:“苏多福不可能叫他一觉睡到首都。你放心,他回来就消停了。”

四月二号,周日,叶烦不想去办公室,可算着时间苏多福和严杨昨天就该回来了,回来要发钱,叶烦只能一大早就过去。

到了办公室,正好苏多福骑着苏远航的二八大杠过来,叶烦问:“严厂长呢?”

苏多福诧异:“还没来?”

“那不管他,钱——”叶烦看到苏多福身上干干净净,“你把钱给他了?”

苏多福:“他是厂长,他要我哪敢不给。”

别的事叶烦都能忍,唯独这事不行,那些钱全是岛民的血汗钱。再说了,哪个厂长要动钱不需要问会计?就算贪污也会叫会计巧立名目。他可倒好,一声不响把钱留下。

叶烦:“立刻,把他给我叫过来!还有,以后不许他碰钱。”

苏多福见状心里咯噔一下,慌忙问:“他怎么了?”

“那么爱喝,被人吹捧几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他能拿住钱?我要是小偷,不用自己动手就能叫他把钱双手奉上。”

苏多福想想在火车上,严杨走到哪儿都揣着包,恐怕别人不知道他身怀巨款,心想不会已经没了吧。苏多福慌忙调转车子去五星大队,一路上都忍不住骂自己,在火车上怎么就没发现严杨的动作那么引人瞩目啊。

到严杨休息的办公室,看到包还在,苏多福松了口气。

严杨正在吃饭,见他过来很奇怪:“怎么不在家休息?”

“叶会计叫我过来拿钱。”

严杨愈发奇怪:“今天不是礼拜天吗?”

苏多福:“渔民没有星期天。对他们而言每天都是工作日。”

“可是我们是食品厂,是国营单位。哪能这么没规矩?对了,今天叶会计加班——”

苏多福忍不住打断:“叶会计没加班费,也没拿过奖金!”

严杨不禁皱眉:“这——这哪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厂就是个可以乱来的草台班子。”

苏多福心说,你以为不是吗。

“那我通知各大队,就说严厂长说钱明天再发?”

严杨点头:“等你到山西大队顺便告诉叶会计以后周末不用上班。”

苏多福说好。

出了厂房大院,苏多福就去五星大队,找九个人立刻通知各大队——严厂长说明天发钱。他到办公室告诉叶烦严厂长叫她回家休息。

叶烦揉揉额角,叹气道:“你想他死吗?”

苏多福:“我又没搬弄是非。”

“还用搬弄啊?”叶烦又叹了口气,“当初你第一次往首都走货回来快半夜了都能传遍全岛。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有社员在我家门口盯着我什么时候上班。现在是比以前好多了,到现在都没人来,那是因为离得近的山西大队社员以为过来要排队,不如等其他生产队拿钱走了他们再来。”

苏多福一脸无辜:“我又不是他们,哪知道他们——”

“叶会计!”

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叶烦瞪一眼苏多福,撑着办公桌起身,到门外问:“叫我啊?”

山西大队社员问:“多福怎么说今天不发钱?”

叶烦:“今天周末不上班。”

“啊?不是,那你怎么在这儿?”社员没等叶烦回答,“不用说,我知道了。”说完就往菜市场外跑,到路上就喊,“钱在姓严的手里。叶会计和多福没钱!我们去找姓严的!”

叶烦转向室内的苏多福:“有你真是我的福气!”

“您一定越来越有福。因为我叫苏多福。”苏多福笑眯眯推着车子往外走。

菜市场职工忍不住问:“多福,怎么回事?那些人找严厂长干嘛?”

“看热闹吧。”苏多福踩着车子慢悠悠跟在火急火燎往食品厂跑的渔民身后。

山西大队离五星大队最远。等山西大队渔民到厂房外,里面都挤不进去了,因为厂房院里被五星大队社员堵得水泄不通。

严杨怀疑苏多福没说清,就问找他要钱的社员苏多福怎么说的。苏多福一字不落一字没加,把严杨的话原原本本告诉渔民。

严杨疑惑不解:“国营单位周末都不上班。上班是加班,有加班费。以前叶会计无偿加班是叶会计仁义,小苏厂长没提是小苏厂长不懂。现在厂长——”

“闭嘴吧你!”社员大吼一声,“就你知道加班费?我们也问过叶会计。周末厂里有事叶会计过去,平时没事叶会计就在家照顾孩子,所以才不要加班费。你一到这里厂里没事也叫叶会计上班,一周六天不带休息的,周末当然要给叶会计加班费。可是这事是你定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对!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发钱!当初说好的,除非下大雨刮台风,不然就是上午回来下午发钱,下午回来第二天发钱!”

严杨心累,这些人怎么这么没规矩:“就差一天!你们不能等到明天?”

“钱都到了就不能今天发?干啥非要等明天?”

严杨头疼:“我说了,我们是国营单位,要按照国营单位的章程来。无规矩不成方圆。还像以前那样食品厂如何扩大规模,如何做大做强?”

众人面面相觑,他说什么鬼话?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食品厂还想做大做强?他到底知不知道叶会计为什么搞食品厂?众人怀疑他不知道。

可是这事上面知道啊。否则看到叶会计账本上今天记鸭毛鹅毛提成,明儿写橘子黄桃收入,后天写海带莲子,对了,今年还有蜂蜜,上面早派人调查询问——食品厂怎么还卖鸭毛鹅毛?

众人不想跟他徒废唇舌,一个个虎视眈眈盯着严杨。

严杨心说,就看谁能耗过谁!反正我不用下地干农活。今天不给你们立个规矩,真以为国营厂是草台班子!

然而没到三分钟,苏多福父亲挤进来,问他怎么不发钱。

严杨老调重弹。苏父点头:“你是对的。不过——”把人拽到屋里,低声说:“这里不像城市工人每月都有工资,每月按时发工资。社员都等着米下锅呢。”

严杨下意识问:“没米了?”

苏父心累,他打个比方,“很多人没有存款,都等着这笔钱买油买盐,给老人买药,给孩子交学费。”

“不是早就开学了吗?”

苏父叹了口气:“这话不假。可是不是每个家庭都有钱供孩子上学。各大队队长就叫孩子先上学,学费由大队先垫上,等有了钱再给大队。”

以前不这样。自打叶烦把海货卖出去,生产队有点余钱,认为读书有用的大队就这么做。生产队和生产队之间也爱攀比,别的生产队怕被比下去就跟风,结果不到两年,十个生产队都这么干。

去年岛上考出去四个,还听说不要学费,国家还给补贴,社员就觉得上大学是一条致富路。今年所有孩子都被送去村小。也不管第二学期才上学会不会跟不上。跟不上就先在学校玩半年,明年再交学费领新书。

前些天育苗,苏父下生产队查看育苗情况,经过一个村小看到里头全是学生,两个板凳挤三个,还有很多学生站在最后一排,苏父奇怪,找校长了解情况才知道岛上学习热情空前高涨。

校长夸都是苏远航带个好头。苏父脸上有光,自然希望这种热情保持下去。

严杨一脸懵逼。

苏父:“赶紧发下去吧。”

严杨忍不住说:“我不知道社员这么困难。”

苏父心说你怎么还不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叶大小姐。叶大小姐都知道先体察民情,再找我搞食品厂。苏父叹气:“回头你到各生产队看看吧。”

“可是账本在叶会计那里。”

苏父:“她是会计,就该在她那里啊。怎么了?”

严杨当然知道他需要去位于菜市场里面的食品厂办公室。可是来回五天忙了五天,没睡一个好觉,想周末好好在家休息。严杨不敢说趁机给社员立规矩还存有私心,就问:“你看是不是把办公室移到这边?包装收货出货都在这边,那边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苏父点头:“可以。现在来回跑太麻烦了。我叫人把叶会计叫过来?”

“麻烦你了。”

苏父摇了摇头,带外面叫苏多福过去。苏多福摇头:“我一早上来回跑几十公里,我不去!”

苏父叫莲花大队队长开车来的,就叫莲花大队队长接叶烦。

叶烦听明大队长来意气得想笑,真是太给严杨脸了!

这么没数,别怪她不客气!

叶烦神色温和的把账本给队长,说她家出点事。大队长接过账本就叫叶烦快回家。

到工厂,大队长就说:“叶会计说她都算好了。”

叶烦确实把属于食品厂的那部分钱留下来。严杨把那些钱拿下去,就叫十个生产队大队长进来领钱。

十个生产队发完,严杨见厂房院里还人挤人,忍不住说:“钱发下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你发给谁的?”离他最近的社员没好气的问。

严杨:“你们大队长啊?”

众人无语。

苏父小声说:“那是生产队的。还有社员的。”

“什么意思?”严杨文。

苏父心累,他怎么什么都不懂。“收货的价格跟卖出去的价格不一样?”

“我知道啊。”

苏父:“差价就是咱们赚的,去掉路费就是净利润。净利润一分为二,一半上交政府,一半平均分给各大队,各大队平均分到每个社员身上“

严杨问:“岂不是厂里一分没有?”

苏父点头:“叶会计没说吗?”

“我——”叶烦说过厂里没钱,他一直以为效益不好所以没钱,“可是,办厂不赚钱,我们图什么?”

苏父:“不是上交一半盈利了吗?”

严杨张张嘴:“那——那也不能一分不留。”

苏父之所以留到现在,除了怕严杨不懂乱来,还有一个原因,他家这次也卖货了,卖的他儿媳妇晒的笋干——他也等着拿钱呢。“上面当初是这么决定的。你向上面反应或者跟叶会计商量商量?”

严杨苦大仇深的把钱发下去。等最后一个社员离开已是下午四点。

山西大队社员排在最后,也最后回去。他们到生产队不回家,而是往南去家属区找叶烦,问叶烦怎么不过去。一点钱被严杨弄到天黑。

叶烦:“严厂长不是说了,我周末不用加班?”

山西大队队长:“您跟他置气呢?”

叶烦点头:“他要我去那边上班。不可能!天天风吹日晒,就为了一个月二十来块钱?我差这点钱?这事你们不用管。”

社员一听是为这事,也不好意思说她家有自行车,几里路也不远。因为叶烦确实不差钱,人家搞食品厂也没私心。他们不能不识好歹,或者说“恩将仇报”。

大队长就带着社员告辞。

出了叶烦家,大队长忍不住叹气:“赚点钱怎么这么难?”

殊不知不止他一个,其他九个大队长也跟社员抱怨。

起初他们真以为叶烦家有事。回到生产队冷静下来,叶烦的丈夫在部队,孩子在学校,她能有什么事啊。叶会计肯定生气了。

翌日,十个生产队队长不约而同地拎着笋干、蘑菇、木耳等生产队特产去叶烦家,请她消消气。

叶烦甚是欣慰,就说不会辞职不管他们。

众人放心回去。

他们走后十分钟,严杨到叶烦家,先跟她聊食品厂不能没有一点钱,后说食品厂办公室放在菜市场里面不像样。叶烦点头:“你说的都对。”然后给他一封信。

严杨问:“这是什么?”

叶烦:“孩子大了调皮,家里还有个小姑子,我顾不过来。要不是小苏厂长什么都不懂,我早就辞职了。劳烦您明儿去岸上送上个月盈利的时候把这封辞职信递上去。”

“不是,你,怎么这么突然?”

叶烦失笑:“这封信早就准备好了。你看信封,都有旧痕迹了。”

严杨仔细看看,确实不是刚买的信封。

废话,当然不是刚买的。叶烦要经常给公公婆婆爹妈写信,偶尔陈小慧也会给她来一封信,叶烦就买了许多信封和邮票。用的时候来回翻动,信封还能跟刚买的一样才怪。

叶烦:“厂里工作简单,我相信您一人都能胜任。不过没有厂长兼任会计的先例,上面肯定给你排个会计。离下次出货还有二十多天,时间充分,你不用担心到时候一个人忙不过来。”

“你考虑清楚了?”

叶烦点头:“当初我没打算当会计,就是给苏厂长出个主意,可以把东西卖到首都。没想到他跟上面说需要一个会计,还把我的名字报上去。”

“我——”严杨不知道怎么劝她,其实内心深处也不想劝,社员眼里只有叶会计,压根没他这个厂长:“这几年辛苦了。我明天就送过去。”

翌日上午,严杨去市里把盈利交上去,接待他的同志很奇怪,“去年不是半年一交吗?”

严杨说情况特殊,然后就去组织部。

组织部接待人员收了辞职信就说回头就办。严杨走后,工作人员倒出信纸以及里面个人资料,慌慌忙忙找领导——叶大小姐要辞职。

领导从椅子上跳起来,令人进岛了解情况。

翌日,市里的人到岛上已是下午。因为他们十一点才到岸边,岸边没船,他们等许久才等到一艘打鱼船。市里的人到船上就问:“没有专门载客的船吗?”

“进岛的人少,不够来回油钱啊。”以前有的,后来大锅饭,船归生产队,就没有生产队愿意空一条船出来载客。

渔民把人送到岸上就要带他们去公社。几人说不去公社,四处看看。渔民以为又是哪个罐头厂或服装厂的来考察他们岛上情况,就叫他们随便看。

连通各生产队大路两边种满了花花草草,有些花已经开了。三个人当中唯一一位女同志不禁说:“这个岛搞的挺好。我以为道路坑洼不平,一片荒凉呢。”看到几个小孩背着书包玩耍,就停下来问他们怎么不上学。

小孩说还没到上课时间。女同志和蔼可亲的问知不知道食品厂怎么走,食品厂的叶会计家怎么走。

全岛无人不识叶会计。小孩想也没想就给他们指路。女同志像聊家常一样问叶会计人怎么样,食品厂最近是不是又出货了。最后才问,听说食品厂换厂长了。

社员这几天经常在家骂严杨,小孩就说不好,官不大规矩不小。还要叶会计天天上班。

组织部派的这三人来之前找人了解过食品厂情况,上面认真追究起来,分分钟关厂。在这种四处漏风的厂里讲规矩,严杨没病吧。

现在要求叶烦上班,那过几天是不是不许食品厂卖鸭毛鹅毛。

三人相视一眼,回莲花大队渡口,请渔民送他们出岛。

翌日,三人把情况汇报上去。

部长是十年革命后上任的,了解市里各单位部门情况时看到食品厂的盈利很无语,但又不得不承认叶烦干得漂亮。他以前被下放到基层想帮乡亲们赚钱,就没想到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主意。

部长想把叶烦调上去。调出叶烦资料,好家伙,将军女儿,难怪三十六计被她玩出花。再看到丈夫那一栏资料空白,便知道调不动叶烦。

现在动不了,不等于以后动不了。部长交代下去,盯着叶烦,一旦她要辞职立刻报告。

正因如此,办事人员看到叶烦的辞职信才那么着急。

部长想换个厂长,可是外人过去又得瞎指挥。部长想到叶烦不是岛上的人,等她随丈夫调离横山岛,市里可以送个会计进岛。于是部长交代下去,把严杨调去基层锻炼,叫叶烦推荐一名厂长。

严杨收到消息懵了。

不是叶烦辞职吗?怎么是他被调走。

严杨骑车去叶烦家,问她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上面同意叶烦“乱来”,显然认为叶烦搞的食品厂不合规但合情。食品厂不留一分钱,就算有人恶意上告,上面也只能关厂,没法追究厂长和会计个人责任,因为没钱,就不属于投机倒把,没钱就跟贪污受贿无关。

严杨一到任就铁面无情,上面不愿意看到这一点定会把人调走。

然而叶烦没想到上面这么迅速。“最近不收货,我连食品厂都很少去,哪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上面出了什么变故?要不你过去问问?”

严杨瞬间想多了,有人嫉妒他高升厂长在背后使坏。

翌日上午,严杨就回家找人。

组织部决定的事一般人弄不到具体情况。

严杨只能告别横山岛。

而他要走那天,公社以及各大队才知道这事。莲花大队队长开着拖拉机载着苏多福去叶烦家。

叶烦在收拾菜园子,二人进去就帮她锄地压水。叶烦好笑:“是不是严杨走了?”

大队长停下:“还得是叶会计。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把人按下去!”

叶烦摇头:“我没做什么。此事是上面决定的。”

苏多福震惊:“不是你——不对,我想起来了,前些天岛上来了几个人,听说是什么罐头厂服装厂的,难道是有关部门的人?”

这事叶烦还真不知道:“我没见过。对了,上面让我推荐一名厂长。”看向苏多福,“你挺合适的,可是你不是党员,这点难办。”

苏多福被她一句话搞得心跳忽上忽下,最后当的一声,心落到地上——碎了!

大队长点头:“不是党员麻烦。多福,要不要写个入党申请,请老书记帮你担保?”

苏多福苦笑着摇头:“我家庭成分——”忽然想到一件事,“叶会计,我家的船大队给我了,你说我要是给食品厂,用来载人,有没有可能同意我入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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