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白鹭天已大亮,车子开到别墅,小心翼翼地把所有匣钵连着建盏搬到三楼露台。
这批建盏虽然是放在密室,但时间实在长,无论是匣钵还是里面的建盏都附着一层厚厚的淤尘。
用一个大水桶放满水,一件件搬到水桶里小心洗干净,洗完一件就把匣钵放在三楼大露台晾干。
建盏则留在房间用纯棉毛巾擦干后,小心放在房间内的博古架上。
缅国的毛料运到后,地下二层的储藏室基本满了,王景行便把三楼的几间空房间改成储藏室,放上定制的保险柜和博古架,刚好用来放置这批建盏。
等全部清理完,王景行看着摆满两个博古架的建盏闪耀迷幻的光芒,仿佛坠入了星河。
24只保存完美的宋代建盏,每一只都是极品,而且盏底居然都刻有楷书“供御”二字。
“供御”就是专门为皇帝烧制的,可以理解为皇室定制款。
全部由当时建窑顶级大师亲手烧制。
宋代建窑并非官窑,只因为建盏被列为贡品,所以需要不时烧制“供御”款上贡。
贡品建盏不仅成品不能流入民间,就算是烧制失败的残次品也要销毁,所以如今保留完好的“供御”款建盏极其罕见。
王景行查了很多资料,仔细辨认并按类归置,数了数这批建盏居然有9种之多。
其中银兔毫盏4只,褐色兔毫5只,银鹧鸪斑2只。
还有极少传世的乌金盏3只,金兔毫盏2只,金鹧鸪斑盏2只,油滴盏3只。
以及2只曜变盏,1只蓝盏。
让王景行惊喜的是,不仅有国内没发现的曜变盏,还发现了比曜变盏更珍贵的蓝盏。
蓝盏只见于记载,从来没出现过实物,现在不止出现,而且还带“供御”底款,绝对是国之重宝。
连林文硕都纳闷了,问道:“这建盏不是很珍贵吗?怎么一下能挖出这么多?”
王景行也不明白,想了想,说道:“吉水的大觉寺修建于宋朝,最开始是当地大族的家庙。我怀疑那个地下密室最开始是当地大族在家庙中用于藏宝的密室。”
“但大觉寺明朝重建,几百年来也数次修建过,估计是位置发生偏移了。”
林文硕问道:“家庙的密室藏建盏?”
王景行说道:“你忘了吉水是什么地方了?那可是当时全世界建盏的集中烧制地,当地大族肯定是烧制建盏的大户,家庙里建个密室藏珍品建盏不是很合理吗?”
林文硕疑惑地问答:“供御款是给皇室宫廷用的,不应该是官窑吗?怎么会被藏在这里?”
王景行摇摇头:“我查了一下资料,供御款应该是直接受皇室命令而专门烧制的精品建盏,相当于民企接皇室订单,但用特定的器型与底款与普通民用盏区别开。”
“它们是在民窑中搭烧,而不是由官府控制的瓷窑专门烧造的。我猜这些有可能是窑主偷藏起来的珍品。”
林文硕点头:“当时能藏这么多供御建盏的家族,绝对不简单,可能还是累世积攒的结果。”
王景行说道:“你说得没错,供御款建盏是不允许流入民间的,这批建盏即便是在宋代也是价值连城的,只有当地制盏大户几代下来才有积攒这么多建盏的可能。”
林文硕:“建盏在当时也很值钱吗?需要这样藏起来?”
王景行嘿嘿一笑:“你还别不信,精品建盏在宋代绝对是天价。”
“16世纪早期鬼子的《君台观左右帐记》一书中记载:‘曜变斑建盏乃无上神品,值万匹绢;油滴斑建盏是第二重宝,值五千匹绢;兔毫盏值三千匹绢。’你自己算算值不值钱。”
按照《宋会要》中的记载,宋太宗时期,官定价每匹绢1贯钱,到了宋哲宗时期每匹绢官定价1贯300文。
按照宋朝官方的定价,1贯是1000文钱。
林文硕错愕:“这价格也太夸张了吧?假设宋代的一文钱相当于现在的一块钱。当时一只无上神品曜变盏都要上千万了,即便是兔毫盏,一只也要两三百万啊。”
王景行:“估计宋代和现在也差不多,建盏的成品率也是极低的。像曜变盏为什么叫无上神品,据说要烧制几十万只才能偶然得到一两只,价格能便宜吗?”
林文硕问道:“那这批建盏现在值多少钱?”
王景行摇摇头:“我也说不上了,反正很值钱。”
“查了一下,前些年在佳士得拍卖过一只南宋油滴盏,落槌价1030万美元,加上佣金,折合人民币快8000万元。我们这只的品相不比它差,而且还是供御款。”
林文硕惊呆了:“哇,这么贵的?那这些不得值好几十亿”
王景行无语:“怎么能这么算,这里最普通的褐色兔毫盏都要上亿,你知道曜变盏国内一件都没有吗?”
“世上仅存的三件宋代曜变茶盏全部在鬼子那,而且都被指定为国宝。”
林文硕被震撼到了:“不会吧?这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