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像什么话,这两天辛辛苦苦赚的工钱也没了,还差点让人当成杀人凶手,早知道就不去凤鸣楼了。”
陈泽跟在姜黎身后喋喋不休的抱怨,就好像整个世界都欠他似的,说话间他扭头又看向身旁的杨毅,面容心痛的说道:“你知道吗?凤鸣楼的一壶酒和瓜果点心就足足要三两银子呢,三两呢,可是我辛苦了两天的工钱!”
杨毅抬眼望着姜黎的背影,一路上她沉默不语,便知晓她正在气头上,随即侧过脸对陈泽咳了咳嗓子,然后又是挤眉弄眼,陈泽一脸茫然:“你是不是伤寒了?咦……你眼睛又咋了?”杨毅顿时一脸无语的抬手扶额,便选择当个哑巴,谁料一根筋的陈泽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追着杨毅问个不停。
很快,三人来到青云司,姜黎随之停下脚步,身后的陈杨两人也立时止步,她吸了几口气,强忍着怒火,转过身,冷若冰霜地望着陈泽一身脏兮兮的打扮:“你的捕快服和令牌呢?”
陈泽似乎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咧嘴一笑:“在家放呢,我一会回家换上便可。”于是他竖起大拇指,夸赞道:“老大今日的你可真是出尽风头,那个李县令被你说的哑口无言,我家老大果真威武!”
“你拽我干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他白了一眼身旁的杨毅,依然对姜黎一番谄媚。
“捕快服你暂且不用穿了,去青云司的司厨当差,这月的月钱扣除!”姜黎说罢便撩起前襟拾阶而上。
陈泽顿时面容诧异,大脑还未反应过来的他看向杨毅:“老大说的什么意思?”杨毅抬起手在他肩上重重拍了拍:“自求多福吧,现在不同往日了。”杨毅面容无奈的走进青云司。
“司厨当差?这月月钱还扣除?”陈泽喃喃,忽地脑子一转,急忙去追姜黎:“老大,你这是让我去打杂啊,我做错什么事了,居然这么严惩我……”
当姜黎走进院中时,看到一群差役正手忙脚乱的搬着桌椅板凳,随即转眼看到一个差役抱着两盆兰花从书房走出来,她疾步上前夺过他怀中的两盆兰花:“你们这是做什么?”
陈杨两人见状也愤愤上前,杨毅斥责道:“这些都是老大的东西,你们为何要搬出来?”
差役一脸难为情的说道:“老大,这是白堂主的意思。”说罢他便转身继续去将所有物件搬出来。
“这个白凤翎欺人太甚了……”陈泽撸起袖子,就要去找白凤翎算账,这时白凤翎身穿紫色官服,负手走出书房,居高临下的望向院中的姜黎三人。“姜捕头今日又在县衙破了一桩案子,不错!”他抚掌一笑。
陈泽上前骂道:“白凤翎,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指着院中的桌椅板凳,白凤翎睨了一眼他:“陈泽你来青云司已有五载,虽是这里的老人,但从未有过出色的表现,除了整日瞎混外便是私下接活,从前的事我姑且既往不咎,可如今我是青云司的一堂之主,奉公尽职,恪尽职守乃是青云司的规矩,而你……”
“陈泽我已调去司厨当差!”姜黎当即打断他的话,随即将怀中的兰花交给杨毅,便拾级而上,来到他面前,昂然道:“陈泽是我的属下,自然由我来责罚,白堂主想要借此杀鸡儆猴,以儆效尤,白堂主最好还是慎重!”
白凤翎对上她的目光,她细细的眉毛轻轻蹙起,如同春雪下的青山,一片清冷和俊美。
他眼底倏然掠过一丝柔软,便巧妙地夺过她的目光,面露轻蔑:“姜捕头是个重情义的人,但这个世间往往最忌讳的便是情谊二字,姜捕头是个聪明人,希望这句话你能听进去一二!”
姜黎嗤笑,没有理会他,便转过身对院中的差役命令道:“我的东西从哪搬出来的,便给我搬进去!”
此话一出,让在场的差役面露难色,不知该听谁的话,便纷纷都看向白凤翎,一时也没了主意。
陈杨见状,二人便将院中的桌椅合力抬进书房,白凤翎勾唇一笑:“既然如此,你们便按照姜捕头的意思,再搬回去得了!”
片刻后,一间宽敞的书房里,左右两侧都安置了桌椅、书架,差役们感受了此刻的屋子里有一股浓烈的火药味,便立马收拾好书房,快速离开。
“白堂主,青云司这么多间书房,你为何非要偏偏同我在一个房间内?”
姜黎望向坐在对面书案前的白凤翎,白凤翎垂着眼帘翻看手中的卷宗,抿唇不语。
她忿忿从椅子上起身,径直走向他,无意间看到他的案桌上摆放着一个木雕的小女孩,模样娇俏可人,栩栩如生。
白凤翎缓缓抬起头,瞧她面容好奇地盯着桌上雕刻的木偶发呆,眼底倏然闪过一丝寒气,冷声道:“陈泽既然去司厨当差,今后月钱减半,还有杨毅,违抗上令,出言不逊,扣半年月钱。”
“白凤翎!”姜黎立时回过神,怒拍桌子:“青云司是没人了吗?你为何非要针对他们两个?”白凤翎垂下阴沉的脸,拿起桌上卷宗翻看,冷气回道:“记住,现在青云司是我说了算,而再也不是你姜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