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醒的车还是闵司行给买的, 性能为主,她不喜欢市面上太张扬的车型,闵司行挑了一辆价格四十万左右的车, 找朋友研究了几天改装。
【加急, 一周给我。】
对面瞧见他发来的消息, 掉了下巴:【哥,你以为我给你加油呢?至少一个月。】
【你这么着急?】
他挑车的时候精挑细选, 贵的不要便宜的不要,也没见他那么着急。
【我老婆昨天坐别人车回来的我急不急。】
【我找几个朋友先给你做。】
也不是速度上赶不及, 有些零件现从国外调货有些慢, 只能拖朋友专门去买私人飞机带回来了。
【什么时候带嫂子出来玩吃个饭。】
【等着什么时候她说这句话再说。】
得, 他们还要等召见。
随后又笑, 乐呵呵灭了手机。
他是真没想到, 这么多年过去,闵司行还是跟高中一起的那个女孩在一起。
许知醒前两天终于忙完工作,约了周莹见面, 来的人还有周莹对象跟对象的朋友。
说到底算一场家里人的把关。
周莹是去上海参加一个年度热门博主活动时认识的陆竞川, 他作为资方坐在第一排, 后来她上台发表感想, 下台时余光忽然就跟人撞上了眼。
她没多在意, 但后来经纪人让她加了他的微信, 毕竟作为公司的股权人,她不敢拒绝, 都是成年人,当然也很明白这个微信加过来的意思。
或许是因为第一场恋爱谈的太过荒唐, 第二场恋爱也让她觉得遗憾, 她整个人倒开始故步自封起来, 即便对方步步紧逼,她有些心动,也不太敢做出什么回应。
她对感情不再大胆,也不再站在悬崖低端试图谁会拉她出去,更别说,陆竞川眼里赤裸裸的欲,望让她觉得他或许看出了自己内里的不自爱,才能这么轻贱她。
后来好几次周莹都能在同一场活动上看到他,就静静地坐在第一排,什么都不做,那些威逼利诱的手段一个没干,反倒是帮她解了不少围。
后来收到一个限量款包包跟玫瑰花时,她还是第一次主动回应了他的微信。
【明天晚上,可以一起吃饭,你定地方就好。】
她心动的原因,是那张夹在玫瑰花里的卡片,手写的字迹有力漂亮,“不知道送什么,抱歉,或许很俗气,但想送一个你会用到的,价格能够媲美的,如果不想要可以退回。”
他的这句话其实都没让周莹觉得心动,可字迹的敦促而显得笔墨很重,让她一瞬间心脏跳了下。
后来相处了大概两三个月,他应酬喝了酒,周莹给他开门,醉酒的男人进来就跟她接吻,衣服掉了一地一直延续到床边,还没脱彻底周莹就哭了。陆竞川一愣,去吻她的眼泪。
后来还是做了,做完之后的那几个月经常会上床,倒是因为周莹工作很忙的原因很少像是之前那样出去约会吃饭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被包养了,她甚至觉得自己轻贱自己,缺爱太多,欲望太大,爱意泛滥,所以才那么轻易就能被别人勾上床,她也知道那些人背后是怎么说她的,一方面懒得理另一方面也无法辩驳,她太想要有人爱她了,即便只是为了她的身体。
后来的转折是,陆竞川小心翼翼问能不能公开,他尊重她的工作,但是忍了又忍,没有太多办法跟自己的内心战斗,还是想要光明正大拥有她。
周莹脑子一片嗡声,空白了几秒,说:“我十八岁流产过,他——”
陆竞川凑过去吻她,很轻很轻,“我跟你说公开呢,怎么转移话题。”
又过了几天周莹就问了许知醒有没有时间,想她跟她男朋友见一面。
来的人除了陆竞川还有他朋友,周莹说他有点紧张,所以带了朋友一起过来。
定的那家餐厅之前许知醒跟闵司行一起去过,要提前一个月才能订到,每道菜都价格不菲。
许知醒还是第一次充当这种家里人帮朋友看对象的身份,还有些不知道怎么办,第一眼看到陆竞川只觉得他眼神里露出的攻击性很强,又想起周莹前天说的,他成年那会在部队当过兵,是前几年才回来接手公司的,比周莹大七岁。
周莹也是那天他想公开,才知道这是他第一次谈恋爱,所以对很多东西都不懂,如果让她觉得不舒服说出来他会好好学。
这顿饭吃的倒还挺顺利,结束饭局许知醒才知道陆竞川让朋友来的原因,他不太会说话,全程都是那位朋友在调动晚餐氛围,结束后还主动提出送她回去。
于是许知醒就坐了朋友的车回去了。
回去之后,刚打开门,就瞧见闵司行正坐在沙发上啃面包。
是她前两天在全家买了椰丝餐包,没吃完也不太喜欢就丢在了冰箱里,没太封口,估计早就不能吃了,也没来得及丢掉。
许知醒看着他,一边笑一边把包扔在沙发上:“你没吃饭吗?我给你下碗面吃。”
“不用。”
许知醒看着他:“真不用?”
闵司行面无表情盯着电视,可电视上根本没画面。
“嗯。”
“你怎么了?”
他才转眼,又摇了摇头,把手里的面包扔进了垃圾桶里。
“没事,没什么胃口,工作还顺利吗?”
工作有什么不顺利的。
“欸对了,你帮我个忙,帮我查查陆竞川,竞争的竞,川河的川。”
许知醒一边进了书房放电脑一边说:“是周莹的男朋友,看他有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私生活什么的,我害怕她被骗。”
没吭声,许知醒就回头,身后闵司行刚好环过她的腰,听到他擦过耳畔的一句嗯。
懒洋洋的,带着困意。
他这几天都挺忙,明天的飞机还要飞京北,两地的距离并不近,私人飞机都要三四个小时。
只要能回来的时间他都回来,许知醒有些心疼他这么累。
“你要是忙,不用那么着急赶回来。”
前天回来睡了一觉,睡了有四个小时吗?又匆匆离开了。
他眼下都有青痕了。
“你车应该下个月就能开回来了,还会开车吗?”
当然会了,她平常也是会开车出门的,就是闵司行的车都太高调,有的时候开到人群聚集的商圈,还会有一群摄影机怼着车窗拍照。
下一秒,许知醒又歪着头看他。
随后主动说:“今天送我回来的那个是陆——”
“跟我在车上做一次。”闵司行直截了当。
“就你新车上。”
许知醒眼睛微微睁大了些:“为什么。”
“哄我。”
他明知道的,就是故意做文章想车,震。
许知醒动了动嘴唇,脸颊都开始有一点泛红,移开眼,嗯了一声。
密密麻麻的吻又落在脖颈,有些痒,许知醒缩了一下。
“你快点去睡觉吧,明天不是还要出差吗。”
闵司行哦了一声,却没停下揭她衣服的手。
最后俩人也没从书房出来。
许知醒背对着坐在椅子上抱着椅背,椅子靠背抵着桌面,让她试图想要推动椅子都退无可退。
她低着腰,身子绷成一个漂亮的弧度,手指紧紧抓着靠背最上面,指尖都用力到泛白,听着椅子跟书房桌面之间木头的摩擦声,“滋滋”的声音鼓动着耳膜。
最终被抱起来坐在办公椅的扶手上,中间却腾空悬浮在空气中。
背对着她看不见闵司行,于是只是闭上泛红的眼睛下巴垫在椅背最上方,手指扣着皮质办公椅呼吸紊乱。他半跪在身后的椅子上,身上冷冽的布料跟脊背贴着,边扌由动边问她这个椅子也不要了吗?
分明闵司行才是洁癖的那个人,可每次把什么东西弄脏了,许知醒都想去手洗干净,或许小时候家里洗衣机经常失灵,她习惯了自己动手,后来在一起之后闵司行也都是新买了洗衣机,每次都给她单独洗衣服的。
而如今家里弄脏了的那些被套沙发套什么的,也都是闵司行自己手洗干净的,多弄脏几次许知醒就不想要了,说觉得坐在上面都会想到那些水渍,如果是客人来,她都不敢多看。
平常倒也不会有什么客人来他们家,也就买了新的房子之后过了大概大半个月,那时祝宁从国外回来,找她玩,第一天俩人就在家里看剧聊天。
闵司行就觉得对这种事她挺害羞。
抽出来之后抱着许知醒回了卧室,看到她大腿被椅子扶手搁出的红痕。
闵司行就捏了捏她的脸,听到人红着眼骂了一句:“过分。”
脏字都不带的。
闵司行就亲了亲她的颊边,轻声说:“你害羞什么。”
许知醒感觉到有什么往下落,他没戴套。
身子绷紧着说:“这跟之前不一样了。”
转过头,认真说:“以前,只有我们两个,现在好像——”
她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单纯做,爱这件事,也只是有他们两个而已。
“放松。”
许知醒摁住他的手,低垂着眸:“不要弄了,反正一会还要……”
“那别睡了。”他嗓子沙哑得很,眼睛也殷红一片。
许知醒一直昏沉到闹钟响起才睡醒,睁眼看手机才发现闵司行给她改了闹钟。
她今天其实不上班,但被闵司行养的有了吃早餐的习惯,所以也只是把她的闹钟从六点半调到了八点半。
每次闵司行出差的前一天晚上其实她都睡不着,大多数是睡的不安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这个还被闵司行拉着去看了医生,结果开了一些安神的药,吃了没用,家里放了安神花,他还特意去了寺庙一跪一叩求了神佛,买了一串开过光的朱砂手串,现在许知醒都一直戴着。
后来闵司行就只能尽力减少出差的次数,每一次都陪在她身边。
昨晚做那么晚,也是想让她睡得沉一些。
许知醒盯着天花板,感觉着空荡荡的房间,坐起身看到早餐已经做好了。
他私底下专门找了厨师教他,最后做出来仍旧差强人意,学了死方法,每道菜的时间跟放料都严格按照私人菜谱的时间,分毫不差,做出来还能下口。
应该是他走之前做的,都已经有些凉了,许知醒热了热吃完了。
她愣愣地坐在客厅,感觉没什么事儿干,她是个行动力不是很强的人,或者说是一个需要别人拉着才会被驱动的人。
如果不是朋友叫她出门,她会觉得自己看电影或者是出门吃一顿即便是自己很喜欢的料理,又或者是一场合她喜好的展,她都会觉得兴趣大打折扣。
而周莹交了对象,祝宁又飞回国外,公司那些同事也都有自己的家庭,好像大家都在过度忙碌着。
她工作上平衡在一个很好的状态,生活也很稳定。
饱足思淫,欲这句话说的真对。
之前他都是最多出差两天,白天她不在,所以也就相当于只有一个晚上他不在家。
可这次企业获得E轮融资,他必须远赴澳洲开拓市场,公司不是他一个人的,况且这件事在闵政还在世时就在推进。
许知醒连他此时在不在京北都不知道,静止的身体忽然被点了开关似的,低下头摸着手机买了一张三个小时后去京北的机票,只有廉机还有余票了。
她忙不迭地收拾着行李,就带了两套衣服拿着手机充电器就去了机场。
等坐在机场的时候才想起来看这个时候京北的天气。
京北比平宜更北方一些,秋末季节已经很冷了。
她只带了毛衣卫衣,跟老板请假都是临时的。
只请了一天,如果他没在京北,许知醒也不会告诉他她去找他了,自己再坐飞机回去。
心里是这样想的,可却没有提前去买回去的机票。
坐飞机很无聊,脑海里却充盈,她只是在想着,分开的那几天,每次闵司行坐着东川飞往平宜的飞机时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期待吗?还是那颗心也一直被高高吊着,而那根绳,永远都悬挂在对方手心。
落地京北,今天回平宜的机票已经售空了,就算要回去也需要在这里停留一天了。
她下了飞机拉着自己的行李箱,站在机场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听着陌生流畅的口音,还有些不太适应。
其实她第一次去东川时也不很不适应,那边的人有些排外,听着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眼神都会变,刻意坑外地人这种事情许知醒遇到过很多次,她都不太敢在外面买东西了。
每个城市都很不一样,她不是一个能够很快适应新环境的人。
沉了口气,许知醒低下头想打车,又一瞬间愣住。
她根本没有来过京北,也不知道闵司行的住处,也不能忽然去他公司找人吧?太丢人了……
他们公司的哪栋楼都不能随意进出,更别说闵司行的公司,她害怕自己成为不速之客耽误了他的工作。
这一瞬间,许知醒又后悔过来了。
还没想好要不要随便定一家酒店,手机就响了起来。
“你在哪?”
许知醒余光落在了自己的朱砂手串上,闵司行也有一串同样的。
她才想起来,自己手机里是有定位的。
但她以为闵司行平常都是不会看的,原来他真的会看她在哪里,在那个地方做什么啊。
许知醒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有点好玩。
她的笑声有些明显,顺着手机传入对面,男人低沉沉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
“笑什么?”
“没什么,我在机场呢,你是不是已经过来了?”
她没听到他那边的声音,但她也不相信他看到自己过来而没有任何行动。
“嗯,等我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
这么快吗。
许知醒就去711买了瓶牛奶喝,刚拧开瓶盖,就看到了一辆黑色宾利停靠在门口,张扬的京A连号的车牌,让许知醒瞬间觉得就是闵司行的车。
手机震动了一声。
老公:【到了,看到你了。】
她抬起头往那边走时,本以为闵司行会在车上等,毕竟她距离车也就隔了一个过道的距离,谁知道车门被打开,里面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质感十足的西装走了出来,光线落在黑色的布料上映出光泽,被煲贴的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完美无瑕地衬着身材,显得宽肩腿长,像是一场盛大会晤的出席。
许知醒一时之间停下了脚步,等着他走过来牵着他的手,才不快不慢跟在他旁边上车。
闵司行看了一眼她手里明显刚打开的牛奶,问:“吃早餐了没?”
她摇了摇头。
没吃飞机餐,她本来想尝一尝京北的特色菜的。
“带你去吃点。”
前方司机看了眼后视镜,似乎想说什么,最终驱车去了一家私厨,把话咽到了嗓子眼处。
新老板比闵政还要说一不二甚至有些肆意妄行,之前跟着闵政的人跟在他身边,过得更加胆战心惊,但他比闵政更大方,跟不是自己钱似的,不像是闵政那样更有精密的商人气息,而带着一种在他谋算内的大胆,却也让人识不清底线。
私厨在一个院子里,红砖绿瓦,路都是鹅卵石铺成的小道,周围种植了一些花花草草,门厅摆放的东西看着普通个个是古董级别。
这样的私厨在京北来说不多,向来都是些有钱的上流社会人士的聚餐地,除了饭菜可口、环境很有地道韵味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那些纨绔子弟倒是很少来,反倒是一些老友聚会的常聚地。
闵司行点了几样早餐吃,老板又专门给泡了茶。
茶水没喝,倒是早餐吃了一些。
她买的牛奶已经冷掉了,到了闵司行的肚子里,许知醒吃了挺多炸糕跟麒麟酥,喝了豆腐脑跟面茶,没吃完,闵司行坐在对面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看,根本移不开眼。
她吃饭不快不慢,吃饭基本不张嘴,食物都在腮帮子鼓动,然后慢慢吞咽下去,吃的挺香,搞的喝了一杯冰美式又把她的牛奶喝完的闵司行也有些饿了。
把她没吃完的席卷完,从私厨出来,旁边司机兼顾助理才小声问:“闵总,我们现在去开会吗?快要迟到了。”
他一会开完会下午还要参加宴会,今天的行程排得很慢。
许知醒看他的眼神冷淡地在旁边助理身上飘过,手指很轻地抓了抓他的衣袖,又害怕给他抓皱,他这一身明显就是有什么很重要的活动或者要参加什么应酬。
“你去忙吧?把我送到你住的地方就好了。”
她还挺想知道闵司行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闵司行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对不起。”
许知醒摇了摇头:“快点去忙吧,我本来也没想过要你陪我的,就是好奇,我忽然过来还害怕打扰你工作。”
闵司行又倏然问:“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公司?但是可能有点无聊。”
许知醒眼睛一下子亮了。
“嗯!”
虽然那样说,但她内心当然更想要跟闵司行在一块了。
“行。”
就直接带着她一起去了公司。
下了车进了电梯,闵司行也一直拉着她的手,前台有两个人正在敲电脑,看到人站起来,眼神唯一没有盯着闵司行看,而是把目光放在了许知醒身上。
人倒是一声没吭,一直到专属直达电梯合上门,才跟对方冒着八卦的星星眼对视了一眼。
许知醒在进来的那一秒还有些紧张,上了电梯之后反倒没那么拘谨了。
这样的大楼平宜也数不胜数,她工作的地方也在市中心的商圈,早就司空见惯,可还是有些不太一样的。
从电梯出来整个二十七层都是安安静静的,一直跟着他走到办公室,都没碰上什么人。
他推开办公室的门,拉着许知醒坐在旁边沙发上,找了个电脑给她。
“玩会电脑,这还有个游戏机。”
随后又翻腾出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她玩。
许知醒看着这个游戏机:“你怎么还买了游戏机放在这里。”
她并不觉得闵司行是一个会买游戏机放在办公室的人。
闵司行顿了两秒说:“是他买的,他以前每年都会给我买生日礼物,但是我从来没有收到过。”
也不知道哪天,他就放在了这边当做解乏的玩具。
许知醒看着那些东西,在想,这里面应该也藏着很多爱吧。
起码他现在知道,他小的时候不是没人喜欢他的。
闵司行坐在电脑前处理工作,开了个国际会议,随后就有源源不断的文件要他过眼签名,去楼下开会期间总有电话打进来,忙的不可开交。
许知醒自己静音打了会儿游戏,又跟别人聊着天,舒舒服服地靠着沙发。
等闵司行腾出时间注意到的时候,许知醒已经在隔了一道玻璃的休息室内沙发上睡着了。
自己手里揪着个小小的毛毯,根本盖不住全身。
闵司行皱着眉,一瞬间心疼到心要碎了。
她早上赶飞机应该很累了,早饭倒是一个临到中午的时间吃的,现在还来办公室陪他上班。
本来就是个很无聊的事情,应该让她好好回去休息的。
可几乎是闵司行刚走过去蹲在她旁边,许知醒就醒了。
睁开眼盯着他看了好几眼,许知醒才沙哑着嗓子笑着:“你怎么不叫我,我睡着了,几点了。”
闵司行看了看时间:“下午了,饿了吗?”
许知醒摇了摇头,又说:“困。”
他伸出手拨开她杂乱的刘海,轻声说:“回家睡。”
办公室没有床,他之前工作到通宵也都是睡在沙发上,但他平常图方便在附近住的房子里弄的还挺干净,回去也就十分钟的车程。
许知醒被他拉着坐起身,脚又有些麻。
闵司行重新蹲下身给她捏了捏脚。
又微微抬头问她:“疼不疼?”
她摇头:“我有那么脆弱吗?”
“没有。”
闵司行笑了声,又抬起手碰了碰她的脸颊,睡得滚烫酡红。
“知知,让陈敛送你回去好吗?我这边走不开,等你睡醒带你去吃饭。”
许知醒点了点头说好。
陈敛就在楼下等着,许知醒上了车,看着他开车的路线想如果一会闵司行没空她就自己走一走。
倏然听到陈敛轻声问了句:“许小姐,你为什么不喜欢这里?”
“什么?”
陈敛就直接地问:“为什么不想来京北,抱歉,阿行最近其实挺忙的,而且闵家的根基在这边,我是觉得如果你能来,都会好很多。”
路程较短,没等许知醒想出个所以然,就已经到了他住的地方。
陈敛把手上的房卡给她,小区进出都要刷卡。
“我就不进去了,一栋就靠着大门。”
许知醒点了点头说好。
她行李箱里没多少东西,很轻,刷卡进了小区,看着卡上的号码进去公寓。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许知醒还是有些意外的。
她怔忪地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拖着行李箱走进去。
除了沙发上放的一件褶皱的西装之外,整个两室一厅都很干净,家具都是崭新的,冰箱里空荡荡,就连卧室床上也只是有轻微的人睡过的痕迹,衣柜里只有一件白衬衫跟西装裤。
这里所有关于他的东西,都能装进她小小的行李箱里。
完全不像是一个人会居住的地方 ,倒像是一个临时的酒店,或许比酒店的东西还要多。
她想喝水都没找到一个水壶。
许知醒坐在沙发上放空了会儿,还是慢吞吞去了卧室睡觉。
洗了个澡,盖着他的被子,只是闻到浅显的他身上的气息,意识渐渐发沉,睡了大概两个小时她就醒了。
醒来之后摸着手机给闵司行发消息。
【怎么这里什么都没有。】
隔了两分钟他才回复:【这边距离公司比较近,所以平常就睡在这儿,你要用什么东西吗是?别墅区东西应该挺多,你要去的话我一会带你过去,想着让你快点睡一会的。】
【再等我十分钟,带你去吃饭。】
【不是的。】
她就是觉得,闵司行那个向来对生活质量要求有点高的人,就算是个临时住所也不至于像是现在这样,没有一点生活的气息。
甚至有些压抑。
过了一分钟,他打了个电话过来。
声音轻:“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许知醒还靠着床,手里抱着被子,眼睛看窗外的天。
快过冬的,应该很冷吧。
“没有。”
“那是什么。”
“我本来以为,我想象中的,你在这边过得很好的,好像跟我想的不一样。”
“没有你我过什么好。”
许知醒一时怔忪,没说话,嗓子莫名有点干涩。
“这么喜欢我啊。”
闵司行就笑了声:“你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