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醒闭着眼脑子格外昏沉,难以抑制的舒畅又让她处于半梦半醒之中。
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跟闵司行了太久,就算是分手之后,偶尔醒来她也能明显感觉不齿的异样感。跟室友同居时不太敢,后来她有了钱租了一个小单间,也曾经买过玩具,某一段时间如同上瘾了一般,沉迷那种大脑一片空白放空的后劲中。她甚至想去抽烟喝酒,可被烟味呛了一下,酒又太苦,便都放弃了。
她好像把自己的人生过得很糟糕。
分手的第二年,生活才开始步入正轨,她开始有了自己的生活。
即便还是不爱交朋友,也开始拼命学习跟工作。
她不怕吃苦,让自己有了优秀的工作经历,在工作上一丝不苟有了很好的处事能力,成为了此刻成熟的像个大人一样的她。她忽然想起大四那年,那是闵司行第一次给她弹吉他,也是
当时许知醒才知道他吉他弹的那么好的。
他唱了一首孙燕姿的《第一天》。
当时的闵司行其实已经有些名气了,他就那么直接站在酒吧舞台上,正大光明借过话筒盯着吧台处坐着的她,像是要在刚冒头时就公开让她站在他身边似的,那么高调给她唱了那首歌。许知醒害怕的要命。
后面她没都没敢跟他一起回去,只是发了条微信说她先回去了。
后面又觉得这样离开会让他误会,于是说:[为什么是第一天?我喜欢这首歌,下次可不可以只给我听。]他一直都没有回复消息,搞的坐在图书馆的许知醒一整晚自习都心神不宁的。
后来回去,闵司行给她冰了西瓜,又用触碰着西瓜外皮冰凉的手指给她手,手指被洗的干干净净
,修长的指骨仿佛天生不是为了弹琴,而是为她服务而生。
跟现在一样。
或许是多年没有经历,她比那时已经熟悉的自己更加敏感,经而易举把整个淋显。
许知醒曾经心血来潮量过他中指跟食指的长度跟宽度,最终看着卡尺,认真建议说:“你如果退圈了,可以去弹钢琴他满不在意地说:“想听,等我买了钢琴给你弹。
“哦我们还能在上面一
应该更好听。
“不许说!”许知醒去捂他的嘴。
那混沌不清的梦与现在重叠,那个穿着西装校服的少年也变成了此时高挑的衿贵男人
可却又没有丝毫改变一样
她脑子很沉,困意席卷,像是整个人都沉在记忆里。
或许她的某一部分本就被丢在了那一年夏天。
......太长了。
许知醒低咛着,想要抓他的手,可感觉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她只觉得全身高热难耐,又浑身无力。闵司行眼睛不偏不倚地盯着她,想要把她的表情刻在脑子里,成为梦里新鲜的一口甜。
“求我。”冷淡的嗓音震在耳畔。
许知醒闭着眼睛不看他,凭借着别的介质,忘掉所有的一切,想象自己还在十八岁那年,一切都没有变。她没有回应,于是清晰感觉到一些脱离感。
闵司行轻柔地把女孩的长发一缕一缕拨弄到一旁,露出酡红脸颊。
“知知,看看我好不好。”闵司行的声音沙哑,眼前画面在脑海里一帧一帧上演,压不住的反应让他嗓子上下滚动着。可连眼神都小心翼翼的,完全像是在捧着一块珍宝。
许知醒就睁开眼看向他,眼睛像是蒙着一层雾,目光涣散。
她眼睫颤抖着,纤长并不浓密。
没过两秒,眼皮愈来愈沉,缓缓合上眼沉睡了过去。
闵司行碰了碰她的脸颊跟眼皮,轻柔地抱起人去了浴室。
他第一眼就被许知醒吸引了。
生日会原本便准备坐一会儿提前走的,他跟酒吧的老板约好了去驻场,一场五百,一周也就周末去那么两次。结果到了朋友家,闵司行把生日礼物随手放在桌面,抬眸就看到了进来的许知醒。
她穿着简单,白色小开领的短袖,牛仔长裤跟运动鞋,高马尾,一些细碎的头发毫不影响身上那股好学生的乖气他一眨不眨盯着人,觉得耳朵都有些轰鸣发热。
那一刻,他瞬间停下了自己的所有动作跟计划。
她整个人都十分拘谨,甚至走进来都没敢坐在沙发上,只听到有人问会不会做饭,才像是抓住了什么支撑一样走了进去。声音不高不低忙说:“我会一点点。
说什么叠字。
腼腆可爱得要命。
闵司行鬼使神差坐下继续打游戏了。
后来唱歌,他也都站在一旁,眼神有意无意会扫她一眼,看她在干什么,偷偷看她的小动作。
室内忽然停电,闵司行起身从原来沙发的位置移到许知醒旁边。
刚坐下,就听到许知醒的自我介绍。
“我叫许知醒。”
他那一瞬间是有些愣的,后来强压着内心的萌动,却压不住眉眼的笑,跟她介绍自己的名字。
“你好,闵司行。”
“许知醒啊。”
他说话的语气轻到又轻,生怕吓到她。
到后面加微信,聊天,似乎都很顺利。
就她那样的追法,如果不是闵司行自己最先有意,她连跟他说话的机会都不会有。
二
闵司行给许知醒洗澡她也全程没有醒,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过累,她眼下带着明显的青痕。
安眠药的剂量是私人医生配的,可以让她好好睡一觉。
私人医生配药时看他拿走了一个月的剂量,意识到不对,忽然抬起头问他:“你是给自己吃的吗?”闵司行接过药,低眸松散说:“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
私人医生皱紧眉:“你一
闵司行想过把她关在这里,行动范围仅限别墅区,这里什么都有,他想了许知醒会喜欢的一切,全都买了回来。就算她想要什么,天上的星星他都想办法摘。
谁都不会发现的。
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别墅很大,只要他想,她永远也走不掉。
可以永远陪在他身边。是她说好的。
浴室的灯光白到刺眼,照在她身上,便显得皮肤愈发莹白如玉,闵司行的眼睛在她身上的每一寸描拳着,指腹落在身侧肋骨处,他的名字闵司行给人洗干净,用了她最喜欢的味道的沐浴露,给她吹头发的时候还在想,每次洗澡的时候你又在想什么呢?产生过想要把纹身洗掉的想法吗。
把人擦的干干净净,换了一套新的床单,给她改好,又调了室温,半蹲在床边,亲了亲她的嘴角。
从卧室出来,关上门,洗完手又去隔壁房间冲了凉水澡,洗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又看了眼她,才去了隔壁书房处理工作。夜很深,就倚靠着办公椅盯着窗外的夜色看,修长的骨节中夹着钢笔,随意在手指中转动着。
差不多过一个小时,就要去房间看她一眼。
一直到凌晨三点多,闵司行离开书房,打开房门,她还在。
站在门口看到薄被下的睡得很沉的女孩,像是无数个出差回来的夜晚,回来看到她在时一样。
心脏莫名跳的很快。
一步一步走过去,借着窗外的月光,又坐在床边看她。
像是以前那样,很轻掀开被子从背后拥她入怀,手臂紧紧扣着她的腰身,下巴也垫在她肩膀处,炽热的呼吸交缠着,闵司行第鼻息被这股香味充斥着,他逐渐收紧了手指。
她在怀里娇小又软,仿佛用力都会破碎,闵司行又害怕她忽然消失,于是整晚都没有睡好。
“许知醒,你要负责的。”
闵司行紧闭着眼,下巴抵着她的脑袋,用力再用力:“别忘了,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
午夜梦醒,或许是感觉到了腰部的力量,许知醒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寻找安全感。
好似这一夜回到了曾经。
夜晚寂静又长。
清晨九点,天光大亮。
许知醒感觉自己睡了很久,睁开眼时,逆着从窗帘透进来的白光,她看到床边站着一个正在低头扣着上衣衬衫的男人。肩背宽阔,后颈棘凸明显,微侧着身,能看到利落分明的下颌线。
许知醒睁着眼看着天花板,脑子还是惺忪不清醒的,她动了动手指
脑海里又想到了那颗薄荷绿色的药片。
曾经闵司行只吃过那一次,却给许知醒带来了无法泯灭的记忆。
那天许知醒都晕过去了他都没停,被杆醒后手指
抓住了一道道血痕,可怜巴巴哀求他,最后整个人双眼空洞浑身无力傻傻躺着,好久才缓过来神。
又歪过头哑着声音问他。
“药是哪来的?”
“阿行你别学坏。”
那段时间,闵司行结交了很多圈内的权贵,大多都是些影视公司的公子哥。
他的工作变多,应酬也变得多,好在朋友都知道他不胜酒量,所以不会灌酒。
那些朋友也知道,他背地里有一个很爱很爱的女朋友
闵司行说别人给的。
他在床上的花样向来多,不需要这药许知醒都受不住。试试的结果就是他俩都不好受。
第二天醒来她几乎下不来床,身上也都是大片大片的红色吻痕。
磕磕巴巴跟班主任打了电话请假,还用的不小心崴脚下不来床了,其实是被,糙的下不来床。
记忆被拉回来。
许知醒嗓子堵得很疼,脑子里乱糟糟一片,盯着天花板那漂亮精致的水晶灯坠子看,见他要离开。
脑子混乱,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但是.....已经这样了。
或许是给她涂了药,许知醒身体上反倒没感觉到任何异样。
她又觉得自己的反应,跟那晚发了疯缠着她的闵司行不太一样。
她除了困,以及试了闵司行的手技好像没有别的感觉了。
他后来做别的了吗。
嗓子闷哑得厉害。
“阿行。
“你还没给钱,你要白睡吗。”
隔了那么久没见,许知醒还是无法把他当做陌生人,那么陌生地喊他的名字。
闵司行手指骤停,脊背绷紧站在原地,过了好几秒才听清楚她说了什么似的。
转过身,眼神睥睨着她,语气冷到极致:
“你说什么
许知醒闭上眼,紧闭的眼皮正战栗不止。
“你....没给钱。
闵司行笑了,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
“睁开眼看着我。’
他加重语气重复:“再说一遍,许知醒,没给什么。”
许知醒觉得自己很可悲,他在装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吃助/兴的药了才跟她做的吗?难道不就是为了告诉她,她已经跟那些女孩没什么区别了吗。这样羞辱她他就开心了吗?
她后悔了还不行吗。
许知醒睁眼开,手指掐着手心,顶上他漆黑的眼眸,嗓子干涩:“我缺钱,你给我钱我陪你睡,反正,也不在乎多很多次了。”闵司行走到床边,手指攥得死紧,最终笑了笑。
"行,可以。”
“反正我也没想过要放过你,刚好,许知醒,你乖乖在我身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他伺候完人还要给钱是吧。
闵司行冷着脸掏出手机,扔到她身侧。
手机的重量带着风砸在被子上,引得许知醒露出的白皙肩膀抖了一下。
那刺耳的声音冷漠到了极致。
“微信加回来,银行卡号发给我。
说完,他径直走到了房间门口,身子绷得死紧,最终竭力稳定着情绪,擦着晦涩难言的情绪:“许知醒,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什么。“后悔了吗,如果你没提分手,你想要-
“对。”许知醒在床上坐起身,缩着脖颈,有些冷,抱住被子裹着肩。
她后悔了。
闵司行瞬间息声。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跟门外的张翌年对上了脸。
“你怎么来了。”闵司行压着紊乱情绪,关上门,朝他随口说了句。
往楼下走的脚步却没停。
卧室的门打开又重新关上不过就是几秒的事情,张翌年还是看到了地板上扔着的女孩的短
跟长裤,以及露出的一部分女孩的身影。
许知醒。
这场面,明显不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
张翌年眼神瞬间变了。
看着闵司行离开的背影,心里的想法被印证,火气盖不住腾升上来。
他就觉得前两次遇到,闵司行的眼神就不对劲。
他转过身大步走过去,手指瞬间揪住了他的衣服把人摁压在旁边墙壁上,眉目冷肃
两人的身高差不多,张翌年比他矮了一个鞋底的高度,这个动作带足了气焰,却没有什么气势。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张翌年咬牙切齿冲他说。
闵司行被他抓着衣领,脊背贴着冰凉的墙面,意料之内的,他没挣扎。
“什么。
“闵司行!你他妈是不是忘了你妈怎么死的??”
张翌年压着声调,气笑了:“我就知道你心怀不轨,但是你干出这种事情?你不觉得很恶心吗。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本事了,你去强迫一个女孩?”
“你这样跟那个人有什么区别?”
闵司行一时没吭声,黑眸半敛,沉哑道:“我们不一样。”
话音刚落,一拳扣压在他鼻骨上。
闵司行被重又狠的力道打歪了脸,身子都往旁边倒,眼疾手快抓住了旁边的楼梯护栏,还没支撑住,又被张翌年揪住了衣领。他气急败坏说:“现在没人管你了是吧,觉得自己有点名气了就学会了有钱人强取豪夺那一套。
“你是不是忘了你妈死的时候怎么求我姐收养你的??你忘了你妈一一”张翌年抓着他的手指都在颤抖,眼睛也充红。“你忘了你妈被那个人怎么对待的了吗?你不是一直很恨他吗,你现在他妈告诉我你在步他的后尘?!几近被打断的鼻骨疼到钻心,血顺着流到嘴唇上,闵司行声音放低说:“我知道,我记得。”
他低垂着头,手指揩过鼻子上的血,声
“她没拒绝。”
音隐忍着些许情绪说:“我们不一样,我没强迫她。
“你他妈给她下了药她怎么拒绝??”
安眠药而已。
闵司行张了张唇,一时之间没说出话,最终别过头抿唇没吭声。
“放她走。”张翌年语气坚决。
闵司行沉默片刻,张翌年以为他在反思,在反省,在思考着处理方法
即便回国之后他们见的时间不算多,他还算是了解他的,被他姐养大的小孩儿,不会养歪。
可过了两三秒,闵司行抬起眸,表情毫无波动:“不可能,我放不了,她必须在我身边。
她不一样,她是喜欢我的。
我也,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