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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和卡纳离家出走了。
理由如下：
“呵, 就一个亲亲？我可不是这么好哄的熊！我要让蝙蝠侠哭着求我原谅！！”
杰森大手一挥，直接带着小弟离家出走——远在布鲁德海文的迪克热情地招待了他们。
罗宾鸟叽叽喳喳地上下翻飞，勤劳地为弟弟们介绍自己守护的城市, 他是守护者也是被守护者, 人们各司其职，警员法官司机和送货员，任何一个普通的人类都在为更好的明天努力。
说到这个时，迪克毛绒绒脸上满是骄傲，他带着弟弟参观港口，品尝大桥下的蓝色浆果，观赏高速路出口的蓝鸟招牌, 甚至为了展示自己的热情好客, 还带两小只去了垃圾桶成群的商业街。
杰森很满意这个，卡纳也是。
等他们心满意足从这个纸醉金迷的奢华地段出来时, 肚子已经撑得皮夹克都合不拢了。
“这才是生活！！”
小浣熊拍着圆鼓鼓的肚皮大声感叹。
“这才是生活嗷！”
狗勾连忙附和。
“这才是生活！”
迪克满是怜爱地望着地上蹦蹦跳跳的弟弟们，翻垃圾桶而已！翻！！弟弟想怎么翻就怎么翻！！！
小鸟热情地上下飞舞。
等他们一起夜巡时，海文的大街小巷都充斥着不可思议的尖叫和怒骂, 从怪力夜翼鸟, 到叫鸟名的罗宾小浣熊，最后是精准打鸡的魔鬼小狗——蝙蝠侠培养出了一批小怪物！大怪物和小怪物！该死的蝙蝠侠！！该死的哥谭！！！
海的另一端, 哥谭人同样不满, 他们的可爱浣熊和狗勾呢？怎么今晚只有老蝙蝠？呕呕呕，晦气！！
然而三小只没空搭理无聊的人类，在迪克用通讯器呼叫警局, 带走最后一批小偷后, 他们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之中。
“是不是该睡觉啦？”
小狗毫无眼色地打破寂静。
他打了个哈欠, 露出困倦神色, 马上就是乖狗狗睡前故事时间啦！
今天是小王子，卡纳喜欢这个！狗勾崇拜地望了一眼结实的浣熊背影。
迪克吞下甜滋滋的浆果，热情地给弟弟们推荐分享自己的巢穴，位于百年老树的中部，冬暖夏凉，清晨能看见太阳升起的模样——如果起得来的话。
唯一的问题是——
“会不会有点挤……”
卡纳迟疑地望着高高树枝间圆圆的一小点，真就一点点，哪怕对于罗宾鸟来说，这一点已经是足够三室一厅一厨一卫。
但是……
“我宁愿去睡垃圾桶。”
杰森利落爬上树，站在树枝尖尖俯视着那个又小又乱的鸟巢，抗拒地摇头。
卡纳也略显犹豫，爪爪来回抬个不停，纠结得眉毛都搅成一团。
迪克连忙阻止了他们，舞着翅膀不让小狗离开，还急急忙忙地说，“来都来了，就先挤挤，挤挤，明天我就扩巢。”
说完，他就强行咬着小狗披风把他拽起，不容置疑扔进自己空中飘零的小窝——旁边的杰森看得眉毛一跳一跳的。
但这个树杈支起的小窝，垫了一层厚厚的棉花，再铺上柔软的衣服，踩起来爪感挺像布鲁斯不见的睡衣——卡纳还挺喜欢这种新奇的感觉。
迪克从角落叼出顶蓝色的小帽子给自己带上，再飞起来把黄色的睡帽给卡纳——小狗立马僵直爪爪不敢动弹，向上转着眼珠张望，心里就和羽毛扫过痒痒的。
他小心翼翼扒拉一下帽子尖的球球，迪克立马善解人意地说，“这是固定的，可以动，瞧——”
小小的罗宾鸟带着睡帽七百二十度做转体——在被布鲁斯收养前，他是住在马戏团里的快乐小鸟，和著名的空中飞人一起生活。
小狗立马松了口气，他歪着脑袋动了动，帽子没掉，但好悬小窝咯噔一响，杰森的喷气背包都准备就绪了，幸好蝙蝠出品必属精品，鸟窝还稳稳架在树上。
卡纳心虚地望向老哥，迪克安慰他没事的没事的，这个很坚固哒，可以跳可以跳。
蓝色罗宾鸟在窝里蹦蹦跳跳做演示。
小狗试探性地举起爪爪，小窝没动，迪克翅膀一挥，“放轻松，来，小狗，我很久没见到你的绝技了！！”
一声令下，卡纳立马歪头咬尾巴，蹦蹦跳跳转圈圈，喉咙含糊不清地发出兴奋呜咽声。
“我给偶像表演绝技！嗷嗷嗷我是最厉害的蝙蝠狗勾——！”
“没错没错！你是最厉害的蝙蝠小狗！！”
迪克大声夸赞，翅膀一挥，叼着红色的小帽子上下飞舞，蓝色的眼睛期待地望着唯一还在鸟窝在观望的小浣熊。
“来吧来吧，小熊，杰伊，小杰鸟，今晚没有蝙蝠，没有布鲁斯，只有你，我，卡纳，这是我们的兄弟之夜！”
小蓝鸟言辞凿凿，神情亢奋，话到最后激动地举起两边翅膀，立马迎来了捧场小狗的嗷嗷声——
“兄弟夜兄弟夜兄弟夜嗷呜——！”
小狗仰起脖子大喊，迪克趁机把小红帽戴到杰森头顶，热切地搭着小浣熊肩膀，说着没事的没事的，就带着杰森一起跳进了小窝。
咯吱——
蝙蝠窝窝整整鼓了一大圈，但依旧倔强地没有碎掉。
卡纳松了口气，杰森也松了口气，迪克…迪克也偷偷松了口气…
两只立马望向他——
哥僵硬地扬起笑容，笑着笑着就熟练了，他在小狗头顶蹦蹦跳跳，深度贯彻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不是他。
他蜷缩在杰森和卡纳中间，占据鸟巢百分之一百五空间的两大只挤成一团，头贴着头，爪爪挨着爪爪，小小身体挤在一起，尾巴相互搭在彼此背上。
“有点挤…”
卡纳小心翼翼地蜷缩着身体，把头放在杰森肉嘟嘟的胖肚皮上，小浣熊立马嘿了一声，但小狗松了口气舒服的模样，又让杰森骂骂咧咧地把训斥吞回去。
小狗打了个哈欠，蹭蹭小浣熊的毛毛，期待地眨着蓝眼睛，“杰伊，睡前故事！”
“什么？！还有睡前故事吗？！”
迪克惊喜的眼神让杰森小脸一红，再一次，感谢浣熊脸上的毛毛。
罗宾鸟连忙拍打着翅膀，把自己从窝里拔出来。
他飞上树枝叼来树叶，一片盖在小狗身上，一片盖在小浣熊身上，再蹬蹬爪爪，挤进两人身体交叠的中间，毛绒绒的肚皮向上，叶子盖在正中，蹬蹬腿，惬意地舒展身体。
“来吧，我准备好了。”
“睡前故事！”
他和卡纳一起用漂亮的蓝色眼睛，期待地望向杰森。
“……”
再一次，感谢浣熊脸上的毛毛。
……
在海文的日子非常快乐，他们一起训练，一起夜巡，翻垃圾桶后一起去港口抢劫、咳咳，一起去逮捕海鸥，让这群聒噪的家伙们把游客的薯条交出来——再沾着番茄酱一起上交给肚皮。
太阳，大海，咸涩的凉风和橘子味的气泡水，所有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所有一切都那么乐不思蜀。
于是远在哥谭的老蝠亲急了。
可以离家出走可以旅游可以玩，但不能定居他乡还安居乐业啊！！
——至于迪克？鸟大不由爹，但就算是成年小鸟，也不能这么久不回家！！
于是抱着小氪来蝙蝠洞检查的超人就这么被盯上了，蝙蝠侠不过一推一拉，愚蠢的蓝大个就这么当了叫孩子回家的扫兴大人。
蝙蝠洞里，迪克围着超人团团飞，时不时叼来树枝石头放他头上，叽叽喳喳说着人类不能听的坏话。
原本还有些不高兴的卡纳一降落，就兴奋地拉着杰伊扑到老爹怀里，爪爪搭着肩膀，拱拱脖子，亲亲下巴，嗷呜嗷呜说着思念之情。
杰森也不动声色把爪爪放到布鲁斯肩膀上。
开玩笑，他当然不是想老爹了，他是要当回家第一个搞破坏的熊——毁掉老爹的衬衣领口！！！
只是他还在暗搓搓磨爪子，扭头就看见笨狗不见了，再一扭头，好哇，蝙蝠洞怎么出现了两只笨狗狗！！！
“嗷？”
卡纳歪着脑袋，好奇地盯着半空中的白色大狗——他胸口戴着艾尔家族的希望标志，身后披着红披风，围着卡纳团团飞，热情开朗地大喊。
“哈喽，我是小氪，你要和我一起玩吗——”
眼见奸诈的氪星狗要玷污卡纳神圣的脑门，维护小狗清白刻不容缓，杰森一个瞬步把卡纳挡在身后，呵退声还没来得及出口——
咻咻咻。
小氪热情地在他脸上糊满口水。
啊啊啊啊啊啊——！
杰森气成煤气罐。
旁边毫无眼色的卡纳小狗还惊喜大喊，“哇！你也喜欢亲亲吗？”
小氪欢快飞舞点头，他试图绕到背后和小狗贴贴，但在杰森严防死守，甚至妄图掏出氪石的情况下，他遗憾地没找到机会。
但这问题大吗？
一点儿也不大！！！
“我也喜欢亲亲！！”
卡纳蹦蹦跳跳大喊，“那我们一起来亲亲杰伊吧！！”
“……”
What the fuck？！
*
蝙蝠事业总算进入了甜蜜期。
白天布鲁斯睡觉，偶尔去趟公司，甚至装模作样的极限运动也带上了两只崽崽，夜晚的工作更为顺利，不管是跳起来踹罪犯膝盖，还是怒揍犯罪巷耍流氓的大黄狗，大家都完成得非常棒。
在卡纳帮助一位迷路小女孩回家后，好心的母亲，面包店的布朗太太送给这位小英雄一份小小的礼物。
狗勾躲避不及，只能叼着这份意料之外的小礼物回家。
拆开后，这是一份家庭装的大富翁游戏——没见识的狗狗一瞬间沉迷了，他拉上杰伊迪克布鲁斯阿福所有能找到能看见的人一起玩游戏。
后来迪克走了——他要去海文坚守岗位，阿福走了——他要去庄园坚守岗位，布鲁斯也走了——他要去哥谭坚守岗位。
最后杰森也走了，罗宾要永远和蝙蝠侠在一起，他也要去夜巡。
临走前，小浣熊冷酷无比地扔下一句话，“玩吧，笨狗，再玩你也是第一个破产的。”
“……”
就算第一个破产，狗勾还是要玩！！！
玩玩玩！！
白天玩晚上玩上午玩下午玩越玩越痴迷越是痴迷越是玩，等小狗软着爪爪从游戏室出来时，就看见杰森气鼓鼓地站在蝙蝠垃圾桶上，舞着爪爪愤怒大喊。
“该死的蝙蝠侠！该死的布鲁斯！他忘了—他又忘了——！！”
小浣熊气急败坏的嗓音突破天际。
卡纳迟疑，“布鲁斯又忘记放辣热狗了？”
“不——”
小浣熊一瞬间扭头埋入黑暗，压低嗓音阴暗无比地咒骂。
“该死，他忘记给我们的垃圾桶上漆保养。”
！
狗勾一瞬间就睁大了眼睛，头也不晕了，爪也不酸了，他义愤填膺地蹦起来大喊。
“过分！过分！布鲁斯过分！！”
“他刮花的涂层，他蹭坏的签名，一个星期！七天了！！布鲁斯还在逃避责任！他根本不重视我们的垃圾桶！他送的垃圾桶！！欺人太甚，这是欺人太甚，我恨他我恨他——！！！”
杰森在垃圾盖上跳脚怒骂，他举起爪爪大喊，“离家出走！我们要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我们要离家出走！！”
小狗亢奋附和。
……
“杰伊，这好像不是去海文度假的路哎？”
“呵，这次我们换个地方。”
“嗷？”
*
当复仇的雷声再一次在哥谭上空响起，当闪电照亮来人健壮的背影，当草木作弦，风声震震，当事情的一切都回到了原始的起点。
犯罪巷那个熟悉的小巷，街角的破旧垃圾桶，抬头就能看见两个从天台黑暗中显露出来的身影。
其中一个声音低沉地说。
“这就是所谓的守护吗？这就是所谓的爱吗？蝙蝠侠总是这样，明天会更好，未来会更好，为了哥谭，为了人类——呵，谎话连篇！！”
“他对所有人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表情，肆意玩弄，随手丢弃，他根本没有心！他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们——咳，关心过哥谭真正的需求！！！”
200磅？20磅？硬汉浣熊显露出来，头戴小红帽，身穿灰色皮夹克，胸口的红色蝙蝠经过时间洗礼后更为鲜亮。
他扛着火箭筒，爪爪一指，发问声郑重无比，“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亲烂老爹的下巴！”
啪嗒——
杰森毫不留情拍烂卡纳狗头。
“咬坏老爹的鞋子！！”
“绑架他！让他给我们顺毛嗷嗷！！！”
“别打别打我知道啦！我们要偷走阿福的小甜饼秘方！！！”
啪啪啪啪——
杰森恨铁不成钢地敲这颗狗脑袋。
于是小狗含着泪心酸无比地大喊，“抢走垃圾桶！我们要抢走哥谭所有的垃圾桶！！”
“……”
这个还行。
杰森勉勉强强点头，他换个姿势举枪，声音激昂四射——
“没错！我们要占领哥谭！！抢走所有垃圾桶！！蝙蝠侠已经老了，我们才能守护哥谭！！守护哥谭的垃圾桶！！！”
小浣熊眯起眼睛，另一只爪爪比成枪的酷酷姿势，虚空砰了一声，再吹吹不存在的白烟，恶狠狠咬牙，“还有那只该死的鸭子！Fuck——我会教他鸭子就是鸭子，世界上没有叫鸟名儿的鸭子！！”
“可是我们之前也是鸟名嗷——”
杰森毫不留情拍他狗头，“一只叫白狼的笨狗不准说话。”
“嗷……”
卡纳委屈巴巴地抱头趴下，小声叨叨，“白狼多酷啊，红头罩才一点儿也不好听……”
杰森气急败坏地举爪。
狗勾连忙捂着耳朵转身，夹着尾巴背对装死。
Fuck！
小浣熊狠狠踹向他的肥屁股。
惨叫声划破天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