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光线忽明忽暗,安静的只剩下电影人物的背景音,沈思柠被他抱回腿上后没有挣扎,安静地待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的眼睛。裴时礼定定盯着她,默了几秒,缓缓开口:“我看到了你放在书桌上的相框,你把你和温泽瑞的合照千里迢迢带来,放在你的书桌上,你工作时抬头就能看到他。”“....”沈思柠没有想到他是因为这个生气,她怎么和他解释那张照片和温泽瑞的关系不大,她是因为他才会把照片拿来。见她无从反驳,裴时礼眯了眯眸,低哑的音调变沉:“我已经接受你心里有个不知道暗恋了多少年的白月光,你现在是打算把你的竹马安排在身边保驾护航吗?”“我没有,你在血口喷人!”沈思柠恼火又委屈,“我说过我和温泽瑞没有任何过界的关系,这段时间电话往来频繁是因为他帮我介绍案子,照片是因为..是因为那张照片对我很重要,照片是我高二去首大拍的,如果没有那次经历,我很可能过着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它是我人生的重要转折点,所以我才留下作纪念的。'
这不算是谎话,她留下这张照片,本就是因为那天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除去第一次遇见他,那天也是她人生的重要节点,温泽瑞只是恰好出现在画面里而已。
“只是这样?”
沈思柠重重点头:“嗯!”
裴时礼心口的闷气散了些,他对温泽瑞生理性厌恶,因为沈思柠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感,那是一种相熟很久,日积月累的信任,不是谁能一朝一夕取代的他对上她的眼睛,默了几秒,淡声问:“你心里的那个人呢?”
沈思柠:“我心里没人!
.....暗恋的那个
沈思柠憋着气,
“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裴时礼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为什么喜欢他?”
沈思柠盯着他,几秒后,回道:
“他长得很好看。
裴时礼冷笑:“肤浅。
....沈思柠不觉得肤浅是贬义词,一本正经道,“我当时才十几岁,遇到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人犯花痴,不是很正常吗?”十七岁正是少女情窦初开的年纪,他又那么耀眼,身上天之骄子的光环笼罩着,她这种小女生没抵抗住诱惑很正常的好吧。裴时礼盯着她,忽然问:“跟我比呢?”
沈思柠瞪大眼睛,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裴时礼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的不自然,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冷哼:“跟我比,谁好看?”
他保证,她如果敢说别人,他一定会咬死她。
“....很难说,”沈思柠盯着他的脸认真看,然后给出她的最终结论,“总的来说,你略胜一筹。现在的他褪去少年的青涩,时间和阅历的沉淀下,他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也变得更强大,安全感满满。裴时礼的脸色缓了缓,仍是不冷不热地
看她,“光一个长得还行就让你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沈思柠反驳,“他和别人不一样。
“他是有三个脑袋,还是六只手?
“.....""
沈思柠盯着他看了几秒,“噗嗤”笑出声。
裴时礼冷冷地睨着她。
“我承认,我当时确实很喜欢他,”眼见他脸色越来越沉,沈思柠继续道,
“但我对他的感情,就像粉丝对自己喜欢的明星一样,只是一种仰慕而已,我只见过他两次,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过,你觉得感情能有多深?她不否认曾经有段时间对他爱的要死要活的。
比起爱情,她更愿意把那份感情归类于仰慕。
一见钟情是感情的起点,但喜欢想要变成爱的话,一定是要经过漫长岁月的相处,参与彼此的生活,渐渐变成对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样才是爱。不知道裴时礼有没有接受她的说法,但他没再揪着不放,抬手捏了下她的脸蛋,冷哼了声:“把那个相框扔了。”沈思柠:“什么?’
“把你和温泽瑞合照的那张照片,撕了。”
他尽量不去在乎她口中说的那个虚无缥缈的人,但温泽瑞是现实存在的,时不时就在她身边蹦。
“我会把它收起来,”沈思柠咬了下唇,“但我不能撕掉,那张照片对我意义非凡。”
裴时礼没有逼她:“不许再拿出来。
.....哦。
他是真的专.制,放到古代一定是暴君。
他想知道的她都说了,沈思柠不愿吃亏,抬眸看他,“换我问你了。”
裴时礼垂眸看她,“你问。
“你为什么对慕诗颖这么好?”她仍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裴时礼定定地看着她,电影快要播到片尾,弗兰克从飞机逃走后冲向母亲的家中,却发现母亲有了新的孩子,有人取代了他在母亲心目中的地位。沉默片刻,裴时礼看着她说:“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我会替她照顾慕诗颖。”
沈思柠一怔,“很重要的人吗?”
“关系一般,但我欠她一个人情。”
沈思柠抬眸看他,突然问:“那你为什么不娶她呢?”
慕小姐漂亮、有才华,而且爱他,而他当时又没有喜欢的人。
裴时礼挑起眉梢:“我总不至于为了还人情,牺牲我自己。”
心口募地一松,沈思柠看着他的眼睛:“你为什么愿意娶我?”
他们第一次相亲约在一个咖啡馆,他全程对她的态度都是温和有礼的,沈思柠能感知到他对她没什么兴趣,只是绅士礼仪使然。她没想过他会同意娶她,相亲结束的那个晚上,她喝的酩酊大醉,就当是为这七年的暗恋告别但没想到他主动给她打电话,约她第二次见面,询问她是否愿意嫁给她
裴时礼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我觉得你很适合做裴太太。”
沈思柠身体里的某根弦仿佛被拨动,理智上明知道他的意思是指他们从家世到样貌都般配,但心跳仍是不受控制地加快,“不只有我适合。”“或许,”裴时礼说,“但你是唯一让我产生结婚念头的人。
或者说,当他看到她,莫名产生一种“余生和她在一起生活应该会不错”的想法。
沈思柠愣住,仿佛有根柔软的羽毛从心尖掠过,她没有想过,原来他娶她,不止因为她合适。
她对他来说,也是有点特殊吧。
裴时礼掐着她的腰,把她抱起来,“我不能保证我不会再去管慕诗颖的事,我会找她把事情说清楚,不让她干扰我们的生活。”沈思柠看着他漆黑的眸子,沉思片刻,“好。
她是喜欢他的。
她也能感觉到他喜欢她。
沈思柠抬手圈住他的脖子,语气认真:“你以后不许莫名其妙发脾气。
裴时礼低头,睨着她:
"我没有莫名其
“.....”沈思柠看着他,“就算是不高兴,你要让我知道你不高兴的原因,你如果下次还要生闷气的话,你就气死自己吧!”她才不会次次好脾气来哄他!
裴时礼的语气不冷不热,“跟我吃饭的时候板着一
张死人脸,接温泽瑞的
电话又说又笑的,还把你们俩的合照摆在书房,工作累了看一眼就能充电
“.....沈思柠瞪他,“谁是死人脸?
裴时礼抱着她往卧室走,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不说了,不想大晚上和你吵架。
"...."
说的好像你很大度似的。
“你把说清楚,”沈思柠在他怀里挣扎,“放我下来.....
"不放。"
话音落下,裴时礼的眸色愈发深沉,抬脚关上卧室的门,顺势将她抵在门板上,然后重重吻住了她。他的吻又急又缠,和他在外矜贵清冷的形象完全不同,身体热的快要把她烫化了。
沈思柠的呼吸急促起来:“...裴时礼....
她不知道为什么喊他的名字,本能地就喊了出来,身体被他的吻亲的发麻,尤其是脊椎骨,仿佛有电流流窜,酥麻不已。像是被她的声音刺激到,他吻得更深更投入,唇舌纠缠着她的柔软,仿佛在缠绕着她的神经,每一根都紧紧绷着。她被亲的身体发软,快要站不住,攀附着他的脖子,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裴时礼手指扶着她的后颈,哑声问:“明天不用早起?”
“可以折腾很久?”
“嗯。'
".....嗯。"”
裴时礼抱住她来到床上,沈思柠知道要发生什么,全身微微颤抖着,想看着他,却又觉得羞涩。
卧室的灯开着,光线明亮,能看清彼此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裴时礼呼吸最初有些紊乱,他很快调整了节奏,俊美的脸上有种不正常的冷静,漆黑的眼眸中仿佛有暗色的火焰,像是野兽盯着猎物,性感的令人心动。他眯着眸,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女人,沈思柠还没从令人窒息的接吻中缓过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失神地望着他,满脸都是粉红色。本就穿着睡衣,扣子轻易被他解掉,衣服被卷到上面,衣衫凌乱地躺在他身下,半遮半掩的视觉效果,平添几分性感风情,黑色长发被汗水打湿,有几缕黏在她的脸上,她指尖攥着身下的床单,关节泛起白察觉到他的停顿,沈思柠想到徐右庭说过的话,他和她一样,都是母单。她愣愣地问出声:“你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话出口的那刻她就后悔了,然而并没有用,因为她刚说完就看到裴时礼的脸色变沉,隐隐能看见冒着的寒气。她顿时后悔地想咬舌自尽,有些结结巴巴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思柠为她没过脑子的这句话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之前几次接吻和互相帮助的经验让裴时礼知道,耳朵是她的敏感点,他含住她的耳朵,湿濡的触感让她的身体深处衍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刺激和颤栗,
脸颊滚烫,脖颈到耳根覆盖一层粉红的绯色
裴时礼轻轻揉着她,嗓音低哑:“放松。”
沈思柠不知道该怎么放松,凭着本能去亲吻他的下巴和喉结,裴时礼轻喘着气,被她折磨的再也克制不住,用力啃咬她的唇。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思柠听到撕包装的声音,那是刚结婚的时候她买的,一直放到现在才用。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唯有身上的人愈发清晰。
沈思柠现在总算明白,他最开始让她喝水,说的“润润嗓子”是什么意思。
黑夜漫长得仿佛看不见尽头,阳台的门没有关严,晚风吹起那层薄薄的纬纱。
但却没人在意。
夜色渐浓,凉风也带不走室内滚烫的气息。
因为她答应过可以折腾很久,他就真的折腾她很久,一直到快要天亮,她的泪哭干了,嗓子也喊哑了,他才放过她,抱她去浴室洗澡沈思柠庆幸选择在休息日和他做,不然她真的做不到拖着残破的身体去开庭,去见客户。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中午了,她闭着眼睛,下意识去摸身侧的位置,凉的透透的,裴时礼不在床上。沈思柠缓缓睁开眼,意识慢慢回笼,进入她的脑海。
不知道是在报复她的话,还是他本性就是这么恶劣,他偏要在床上折磨她,动作又重又凶,非要她哭着求他才行。全身又酸又软,仿佛骨头被拆卸重组过一般,她抬了下胳膊,疼的龇牙咧嘴的,嘴里嘀嘀咕咕地骂他混蛋。“我怎么得罪你了,一睁眼就骂我?”
突然,裴时礼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响了起来。
沈思柠吓了一大跳,立刻坐了起来,看到裴时礼端坐在单人沙发上,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副商务精英光风霁月,和昨晚恶劣的模样判若两人。空气中残余着还未散去的暖昧气息,沈思柠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昨晚的画面如电影镜头般一帧帧从脑海闪过,沈思柠脸颊烧了起来,强绷着正经脸,“你还好意思说裴时礼眉梢轻挑,“说重点、快点的人不都是你,睡醒后开始翻脸不认人。”
沈思柠被他的厚脸皮气到无语,不都是他逼着她说那些羞耻的话的吗?
“你闭嘴!”
裴时礼轻哂了下,没再逗她
“起床吃饭。
“你不要上班吗?”沈思柠看了眼手机,已经十二点了。
裴时礼:“昨晚都是我在出力,你能休息一天,我不能?’
沈思柠:....."
出力的人确实是他,她无从反驳。
沈思柠没有和他争辩,抬手摸了摸很扁的肚子,好饿,快要饿死了。
她晚饭一直吃得少,昨晚又运动那么
一直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胃里空荡荡的,很饿。
听他说去吃饭,沈思柠看向他,“去外面吃吗?”
裴时礼:“你现在能出门?’
"...."
她不能出门不都是因为他吗?
裴时礼瞧着她迷迷糊糊的模样,起身走到床边将她抱了起来,沈思柠下意识勾住他的脖子,“去哪儿?”“洗漱,”裴时礼低眸睨她,
“你要不刷牙就吃饭?
沈思柠:....."
将她抱到洗手间,沈思柠就把人赶了出去,洗漱完出来时他还在原地杵着,沈思柠见他风清气爽容光焕发的样子,觉得不公平,不服气地撇过头,从他身边绕过去。擦肩而过时,裴时礼忽然拦腰把她抱了起来,沈思柠又被他吓了一跳,“你干嘛?”
裴时礼抱着她往楼下走,“你现在能下楼梯?
沈思柠很想说一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不都是你,但见他态度还不错,她没有说出来,搂着他的脖子,软声道:“不行,你抱我吧。”她的声音本就是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只是平日里多爱用偏冷的音质说话,突然软着嗓音撒娇,裴时礼喉咙一紧,抱着她的力道收紧。沈思柠感觉到他的变化,低眸看他,迷茫地问:“怎么了?”
裴时礼眼神黑沉,嗓音微哑:“不要和我说话。
“?"
沈思柠拧着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什么?”
裴时礼盯着她,抓着她的手往下,沈思柠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脸蛋“蹭”的红了起来,想他应该是很少听到她撒娇,精虫上脑了。她乖乖趴在他怀里没动,到了餐厅,裴时礼把她放下,去厨房拿碗筷。
沈思柠看着餐桌上热气腾腾的四菜一汤,在厨房和餐厅里巡视一圈,“张嫂呢?”
沈思柠瞪大眼睛,“饭是你做的吗?”
“请假了,这几天都不在。
裴时礼递给她一双筷子,
“尝尝。
沈思柠接过筷子,看着餐桌上的饭菜,颜色和香味上看起来蛮不错的,夹了一块她喜欢吃的小排骨,送入口中。沈思柠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居然会做饭。”
出乎意料的好吃,比张嫂做的还要好吃。
裴时礼给她盛了碗汤,“很久没做了。
沈思柠小口喝着汤,抬眸看着他,他早上估计开了视频会议,穿的是一丝不苟的正装,却在开完会后给她做饭,还做的很好吃。在她的家里,虽然爸爸对妈妈很好,但爸爸是从不进厨房的,爸爸负责在外工作,妈妈心情好时会下厨,沈思柠曾以为,这是很好的相处模式了。她看着面前这张清俊的脸,忽然弯唇笑了下。
裴时礼挑眉:“笑什么?”
沈思柠也给他盛了碗汤,眨了下眼睛,“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还挺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