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病房出来,沈思柠看了眼手表,又看了眼江哲远,和他说了声:“江特助,裴时礼有事找你。
江哲远稍顿:“我这就进去。
等江哲远进了卧室,关上门后,沈思柠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刚刚揉她的头,力道一点都不温柔,还把她的头发弄乱了。沈思柠随手拨了拨头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平复还在狂跳的心脏。
真是好没出息....
他只是对她稍微亲眼一点,她就不受控制的心跳加速
沈思柠不知道这个现象是好还是不好
她十七岁那年对裴时礼一见倾心,少女时期的爱恋总是热烈沉沦,曾在日记本上写下,这辈子非他不可毕业后选择来到江城工作,除了江城这座城市本身的缘故,潜意识中她还是受到了裴时礼的影响。
这是他生活的城市啊,
哪怕不会见到他,哪怕他不认识她,她并没有一定要让他知道她的心事,只是想在他生活的城市生活一段时间,说不走某家不起眼的咖啡馆,他也曾去过,育中时期,同桌追星狂热,说过以后要到她喜欢的明星的城市定居。
沈思柠想,她对裴时礼的喜欢,应该和追星差不多
但随着年纪渐长,渐渐明白他们大概不会再有交集,那些少女时期的幻想已经淡去,她尝试过和其他男生接触,其中不乏优秀帅气的,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她不愿勉强自己,所以就单了这么多年
可是裴时礼的一个动作,就能让她忍不住心悸,少女时期的心事仿佛穿越时空般击中她的心脏,连带着那时候的感受都能回忆起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他,在目记本里写满与他有关的事,在草稿纸上不自觉地写他的名字.....
像傻子一样,自娱自乐着她的暗恋
如果拿心动作为恋爱的标准,裴时礼是唯一符合的人选,
甚至,沈思柠潜意识里有种直觉,她这辈子不会像喜欢他一样再去喜欢别人了。
她庆幸,还能有人让她平静许多年的心跳加速
也苦恼,他这么轻而易举,就能掌控她的心跳
感情对她来说是全新的课题,她没有颜落奋不顾身的勇气,沈思柠痛恨自己的瞻前顾后,扭捏矫情,她总是在权衡一一可是裴时礼不爱她
如果裴时礼不再爱她
如果裴时礼没那么爱她
以前,她从不认为自己是悲观主义者,直到和裴时礼结婚,她才发现她远没有自己想象的勇敢。
沈思柠有些迷茫,抬头看了眼天花板,水晶吊灯洒下冷白的光线,
“可是如果一辈子都清醒,未免太无趣了。
颜落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
沈思柠手指微顿,一个念头呼之欲出。
也许。
她应该更勇敢一点
与此同时,病房的卧室里
汇报完工作,江哲远就觉得裴总此刻心情不错,之前毙掉的一个项目,项目部的总监找他帮忙说情,他犹豫好久要不要说,试探地提了提,谁知裴总愣是没生气,还同意让项目部总监重新做个方案发过来,要知道搁以前,被毙掉的项目不可能再用,连带做项目的负麦人也要被连坐,“再给一次机会”的事在裴总这儿就没发生过在他汇报完,裴总还特意看他一眼,说他最近辛苦了,多给他发了三倍的奖金
搞得江哲远又惊又喜,还有点小惶恐,生怕这是裁员前的安抚手段。
“裴、裴总,”江哲远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问,“裴总,我最近有哪里表现的不好吗?
裴时礼掀起眼皮看他,“挺好的。
江哲远更惶恐了,头脑风暴时,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物品,他和盘托出,主动交代:“裴总,刚刚太太送给我一支钢笔。裴总能因为太太和别的男人见一面就生气
他可是接了太太亲自挑的钢笔,裴总能不生气吗?!
裴时礼把签好字的文件递给他,眼底依旧没看出有什么不悦的情绪:“嗯,刷我的卡买的。‘
江哲远没有捉摸透自家老板的心思
“我记得明晚维多利亚港有场拍卖会。
江哲远立刻正色道:“是的,是肖家小公子主持的,前段时间肖公子亲自送的邀请函,您当时在开会,我就把邀请函留下了。裴时礼点了点头,称赞他做的不错,紧跟着道:“你明晚亲自去一趟。
江哲远愣了下,“裴总,您看中了什么吗?
之前裴总给的指示是,随便叫个秘书去捧场就行,显然对拍卖会不感兴趣。
裴时礼掀开文件夹,低头继续签字,漫不经心地道:“她花她的工资给我买了礼物,我总得回个礼。江哲远“
他算是明白那句“刷我的卡买的”是什么意思
摘区别对待呢
“好的,”江哲远拿出平板,把拍卖会的资料调出来,“裴总,这是公示的拍卖品,您看看有什么需要的。“裴时礼把文件夹递给他,随后接过平板。
这场拍卖会的噱头是一颗十三克拉的鸽子血钻戒。裴时礼却是一划而过。视线放到那对珍珠耳环上。圆润的珍珠低调优雅。很符合她的气质。裴时礼想了想。她平时不怎么爱戴首饰,见她戴过几次项链都是珍珠的。她应该挺喜欢珍珠
“这几个。”裴时礼指了几个拍卖品,江哲远正要接过平板,又听他说,“这颗鸽子血钻戒也拍回来。他只给了她婚戒。,还没给她买钻戒。
江哲远看着自家老板划了一半的拍卖品,这回礼回的也太大了吧
早更给大大夷演财亿层示吗7
江哲远眼皮跳了跳:“是。
沈思柠有事回家,就没叫张嫂来医院送饭,她回家的时候顺路把饭盒带了过去
回到医院时,天已经黑了,沈思柠想到他没有饭吃又要闹脾气的画面,唇角微不可觉地勾了勾,拎着食盒加快脚步,却迎面撞上一个熟人说是熟人也算不上,沈思柠只见过她一次,就是上次陪裴时礼回老宅见到的奏筝
秦筝手里也拎着食盒,看到沈思柠有些紧张,“大、大嫂。
沈思柠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秦筝穿的单薄,长相柔弱娇小,第一眼就能让人产生保护欲。她的声音不自觉放的柔和:“你怎么在医院?奏筝紧了紧手指,几秒后才道:“我妈妈生病了,我来给妈妈送饭。
沈思柠一怔,疑惑的事突然想通了,看奏筝的样子,她口中的妈妈一定不是裴二夫人。
“大嫂,你呢?”奏筝问道
“裴时礼出了车祸,我在这照顾他。
秦筝蹙眉,语气焦急:“大哥出车祸了?‘
“嗯,”沈思柠说,“没什么大事,修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奏筝松了口气,“那就好。
两人本就不熟,简单的寒暄后,沈思柠正准备离开,奏筝忽然开口,“大嫂,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你在医院看到过我。顿了下,她的语气中含着几分乞求:“你可以告诉大哥,其他的人能不能帮我保守秘密,尤其是...二哥。沈思柠一顿,视线放在她的脸上
奏筝看起来十七八岁左右,瘦的有些弱不禁风,单薄好似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提到裴时澈时,她眼底有几分明显的恐惧裴时澈怎么她了?沈思柠蹙了下眉,语气温和:“我和其他人都不熟,不会乱说的。
秦筝感激道:“谢谢大嫂!
“大嫂,你帮我拿一下。”奏筝把食盒递给沈思柠,沈思柠接过后,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袋子,期待地看着沈思柠,“这是我亲手做的小饼干,大嫂如果不嫌弃的话,送给你和大哥。沈思柠笑着接过小袋子,“谢谢你,筝筝。
奏筝把食盒接过来,目光真诚地看着沈思柠:“大嫂,你和大哥一样,都是好人,你们一定会很幸福的。沈思柠笑了笑:”你也是。
回到病房,沈思柠把食盒摆好,裴时礼自从自曝后,就不强行要求她给他喂饭。吃完饭后,她想了想,把奏筝给的小饼干拿了出来,“你要不要吃?裴时礼接过曲奇饼干,咬了一口,眼睛顿时眯了起来:“你见过奏筝?
沈思柠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裴时礼:“这饼干是她做的。
奉筝以前给他做过小饼干吗?
“嗯,刚刚我看到她了,她说她来给妈妈送饭,”沈思柠抱着打探消息的心思问,“她是裴家收养的吗悲时礼“算不上收养,只是借住。
沈思柠皱眉道:“她好像很害怕裴时澈。
裴时礼眯了眯眸,语气暗含警告:“你不要掺和她的事。
沈思柠倒是没想着瞎掺和,只是小姑娘实在可怜,“裴时澈是不是经常欺负她,她还这么小!”他是禽兽吗?!裴时礼微微一愣,随即挑了下眉:“秦筝的父亲早逝,母亲重病靠钱吊着命,家里欠了一屁股债,如果没有裴家,她初中读完就会辍学打工还债,她妈妈也没法活到现在,真算起来,裴时澈可以说是她的贵沈思柠眉头蹙得更紧,没想到小姑娘的身世这么悲惨,“所以他就肆无忌惮地欺负秦筝?
“他不敢。
沈思柠:“他有什么不敢的!
翡时礼见她义愤填鹰的模样。扯了扯唇,“他喜欢泰筝,自然不会让泰筝恨他。
沈思柠理了理他的逻辑
裴时澈喜欢奏筝,所以以帮她为代价,换来豢养她的机会,他丝毫不掩饰他的目的,秦筝自然会怕他,但裴时澈不至于强迫小姑娘。至少在成年前,不会对奏筝做什么
又是雇凶撞亲哥,又是仗势欺负小姑娘,裴时澈是什么反社会人格吗
见她表情变了又变,最后还盯着他看,仿佛在怀疑他是不是和裴时澈一样有变态的基因。裴时礼轻哼了声,不想和她聊别人的话题,视线放在她无名指上,“你专程回去拿戒指的?‘说着,他把右手无名指露出来,让她看到他也戴着戒指,
裴时礼的手很好看,完美到符合手控的所有幻想,掌面青筋微浮,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灯光下能看见冷白皮肤下的淡青色血管修长的无名指上,戴差一枚银色素罔
沈思柠早上就发现了,他左手打着石膏,就把戒指戴在右手无名指上,她今晚回家就是专程拿戒指的,“你不是说要继续和我培养感情吗。”沈思柠没有否认,“我正好也不想听我妈妈唠叨。
如果方女士知道她和裴时礼商量的结果是做表面夫妻,不仅唠叨她,更严重的是,方女士会愧疚,把这件事怪在自己身上,如果当初她能阻止老爷子,就不会让沈思柠陷入无爱的婚姻。沈思柠不愿让妈妈自责
两人之间靠的很近,视线交错着
裴时礼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即笑了,“再给我一块饼干。
沈思柠从小袋子里拿一块给他
奏筝做的小饼干很好吃,吃起来特别甜,一整袋的小饼干,她和裴时礼一人一块分着吃完了
饭后,沈思柠去洗澡,收拾完出来时,护士正在查房,看到沈思柠出来,嘱咐道:“裴太太,裴先生现在的身体还没法洗澡,您可以帮他擦一下身体,记得要避开伤口,伤口如果沾水可能会影响恢。护士后面的话沈思柠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护士说的
让她给裴时礼擦身体。
在护士的眼中,他们是夫妻,妻子给受伤的丈夫擦身体是很正常的事情。
见沈思柠表情愣怔,护土意识到不对,想来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做不来伺候人的活儿,她提议道:“或者可以叫护工帮忙。沈思柠低眸去看裴时礼
裴时礼靠在床上,目光不咸不淡地瞧着她
沈思柠敢保证,如果她说要护工来给他擦,他又要不高兴。
沈思柠:“......不用护工,我来。
护士微笑:“好的。
等护士离开后,沈思柠眼皮直跳,试探地问道:“你能不能忍一忍?”不擦身体也不会死的,
悲时礼不冷不热道:“不能。
沈思柠:“.....
裴大少虽说没有龟毛到洁癖的程度,但至少一天要洗一次澡,昨天就没有洗澡他忍了...沈思柠刚洗完澡,自己干干净净的,总不能让他脏兮兮的,沈思柠咬着唇,强行镇定:“你确定要我给你擦身体?
裴时礼淡淡地反问:“你不乐意?
沈思柠:“......没有不乐意。
“”那就快点,擦完身体还要睡觉。
话是她亲口答应的,沈思柠现在骑虎难下,裴时礼看起来一本正经,反倒显得她太矫情。沈思柠深吸一口气,“我去接水。这是她第一次给人擦身体,接温水的时候特意在网上找了擦身体的教程,看完后有了心理准备,端着水出去时,她尽力维持着平静,把自己的袖子挽上去,冷静地看着裴时礼,“你先把衣服脱了。裴时礼坐在病床上,身上穿着病号服,闻言晃了晃打着石膏的左手,不咸不淡地睨着她
沈思柠觉得他是装的,解扣子而已,一只手也能做到
但他现在这么惨,她还硬要他自己动手,显得她冷漠无情。解扣子而已,解就解吧
想通后,沈思柠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走到床边,俯下身,伸出手一颗一颗地给他解扣子
病房内的光线本就是暖色调的,静谧又暧昧,他和她的身影在光影下交叠,落在地板上
裴时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目光深邃暗沉
洗完澡后,沈思柠换上睡衣,长袖T恤和长裤,柔软宽松,湿漉漉的头发吹了七成干,带着点微微的湿意披在肩头,有种独属干女人的柔软性感病号服的如子很小,沈思柠不得不凑得更近,不可避免的。她的指尘触碰到他的皮肤。像柔软的羽毛。轻轻刷着心少长发的发尖也扎着他的身体,麻麻痒痒的。
几分钟后,衬衫扣子全被解开,饶是沈思柠做过心理建设,此刻真面他的身体,冷静的神色仍是有几分崩盘。影视剧中,她也曾看过男性的腹肌,但远比不上面对面的冲击力大,劲瘦的腰线,完美的线条,不是健身教练那种夸张的大块头,但又很有力量感,很好看,沈思柠闭了闭眼,有一瞬间的难以呼吸,
她把毛巾放进热水里,浸湿后拧干,轻轻在他胸前擦拭,
温软的指尖猝不及防地划过腹肌表面,如果不是知道她没那个意思,裴时礼一定会以为她在刻意擦拨他,喉结上下滚了滚。他发出低低的闷哼声
沈思柠手指一顿,立刻慌了,紧张地问:“我...我碰到你的伤口了吗?
裴时礼垂首,嗓音淡哑:“没有。
沈思柠见他伤口没出血,松了口气,“要是疼的话,你记得提醒我。
”嗯。
对话结束,她把手中洗了一遍,继续给他擦身体,从前胸到后背,逐渐向下,为了方便,最后只好跪在床上哪怕她努力把自己当成一个护工,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头顶那道实质感很强的视线,难以忽视,烫着她的神经。沈思柠不受控制的有些心慌气短。
她的动作不由地加快。
“断
头顶传来轻嘶声。
沈思柠有些手足无措地抬头,“怎么了?‘
裴时礼低眸,目光沉沉地盯着她,“你指甲刮到倒我了。
"...对不起,我轻一点。
被裴时礼这一提醒,沈思柠只好把动作放缓,柔软的毛巾轻轻地擦拭他的身体,强绷着正经脸,顺着人鱼线往下擦她离他太近,呼吸几乎都要喷酒在他的皮肤上,发尖轻轻扎着他的身体,裴时礼低眸,看着她跪在他腿间,头埋在他胸前,姿势暧昧的引人遐想。刚洗完澡,她身上有沐浴乳的清香,混着玫瑰香气的味道,在他鼻尖萦绕着,愈发的清晰
下腹募地一紧,裴时礼低眸瞥了眼,眉心忍不住跳了跳。
沈思柠心无旁鹜,认真地用毛巾擦拭,几分钟后,总算把他上半身擦干净,她缓缓地舒了口气,随即目光落在他的下半身,呼吸顿时又屏住了。擦身体.....是要擦全套的吧.
要给他擦下半身吗
那里......也要她来擦吗
沈思柠觉得难为情,也很难下手,尤其是那道难以忽视的视线如影随形地盯着她
明明是他光着,她却有种被视奸的错觉,
可是擦都擦了,现在停下来未免显得太矫情,
她心一横,就当自己是护工,伸手去拉他的裤沿,
手指刚碰到,手腕突然被摸住,紧跟着,裴时礼稍一用力,她的身体被拉的离他更近,脸蛋直接贴在他的胸膛上浓烈的男性荷尔蒙瞬间将她整个身体包裹住
沈思柠跪在他腿间,仰头看他:“裴....裴时礼...
裴时礼黑眸直勾勾地看着她,下颚紧绷到极致,沈思柠被他看的全身的神经都蜷缩起来,目光触碰着他的眼眸,她宛若被定住了,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密闭的房间,旖旎暧昧的氛围无声地发酵
心跳扑通扑通越跳越快,暖黄的光线下,沈思柠看着他裸着上半身,肌肉结实有力,比起西装革履的衣冠楚楚,脱下衣服后的压迫感更强,难以忽略的性张力,对视须臾,裴时礼敛着眸,哑声道:“出去吧,我自己来。
沈思柠一怔,愣愣地问:“你自己行吗?
裴时礼眉心一跳,低眸看着她绯红的脸蛋,耳垂红的仿佛能滴血,他微顿了下,视线不紧不慢地往下看。沈思柠追随着他的视线,平静的表情瞬间皲裂,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裴时礼略微俯身,粗粝的手指揉着她的唇瓣,嗓音低沉暗哑的厉害,偏偏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做派,“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