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彦心情大好拿着从算命先生那里坑的银子回村。
家里见他是拿着一刀宣纸回来的,果然对他留下去城里的字条没有怀疑,只是叹气现在家中没银子,他明年的束脩该怎么办?
穿越堂兄更是脑补了一大堆。
暗暗发誓要快点好起来,不然谢家就要被他和原主父亲的伤给拖累死了,这么一个学霸堂弟也不能耽误,古代阶级严重,家里出一个当官的很重要。
谢家其余人也是心情沉闷。
谢文彦见此,并没有说什么他没关系之类的安慰话,他要的就是让家里觉得耽误了他愧疚,才不会报喜不报忧。
只有如此,穿越堂兄才能深刻感受到他的付出,以后心甘情愿帮他办事。
现在效果就很好。
谢文彦复盘完自己最近做的事情,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才放心。
而隔壁村的刘家呢?
因为桐树村和刘家村距离并不远,两村之间又刚闹了矛盾,正是相互关注的时候。
第二天,刘家晚上被狼群袭击,全家都被咬死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谢家众人都唏嘘不已。
虽然两家有仇,但他们就是普通百姓,突然听到死了人还是有些感慨和害怕。
狼群就在后山,能袭击刘家,自然也能袭击其他村民。
所以,比起幸灾乐祸,村民们更多的注意力还是在怎么预防狼群下山这个问题上。
谢文彦听到消息,也随大众表示了下感伤。
“诶,我这大伯母娘家,也着实倒霉了些……”
至于眼泪?
对不起,他实在太高兴了,连鳄鱼的泪都没有。
……
谢文彦重生的第一战完美胜利。
而永昌伯府这边。
同样作为重生者的乔玉景,就苦逼多了。
倒不是说他太蠢,都重生了还没出息,事实上,乔玉景还是很聪明的,毕竟他在京城备受赞誉的才情,可不是吹出来的。
只不过,作为一个要出嫁的小哥儿,他行事天然受到环境压制。
别的不多说,就拿出门这件小事举例,身为男子的谢文彦随随便便去哪儿都行。
但乔玉景想出门,不仅要偷偷摸摸,还要乔装打扮才行!
这次出门因为掉进陷阱耽误时间,乔玉景回府不出意外晚了,然后他偷摸出门的事情就被发现了。
刚回家还没换衣服,就被伯夫人抓了现场。
“逆子,你穿成这幅模样单独出去做什么了?我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你就是这般抹黑伯府名声的?”
“你不知道你二哥哥马上就要嫁给太子了吗?你竟然出去私相授受,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孽障!”
伯夫人看到浑身狼狈回来的儿子,问都没问就断定对方在外面做了丑事,生气大骂指责,语气毫不掩饰厌恶。
乔玉景虽然是她的亲儿子,但她心里从来没承认过。
因为这不是她和心爱之人生的孩子,是她冲动背叛心爱之人的产物,而且还是个失败的产物!
丈夫不喜欢这个儿子,让她的背叛行为就像个笑话。
她无法责怪心爱的男人,也不承认自己的失败,就只能把所有怨气都撒在乔玉景这个无人重视的小儿子身上。
这一声声的指责犹如利剑插人心。
就算乔玉景心态再好,性格再乐观,也不免难受至极。
“够了,高高在上的伯夫人!你要是真不想要我这个哥儿,就马上把我赶出伯府,我是你的亲儿子,你口口声声说我不要脸,做丑事,你觉得自己脸上很光荣吗?”
“我在府中待得烦闷,出去透透气怎么了?二哥哥整日往外跑,与太子私相授受就是光耀门楣,我出去走一趟,就是勾搭野男人丢伯府脸?”
“知道你们都心疼二哥哥,不喜欢我,但也没必要这么磋磨人!”
往日乔玉景都是沉默任骂,当成耳边风不搭理。
毕竟他闹了也没用,他一个势单力薄的小哥儿,怎么反抗都是案板上的鱼。
但现在不同了。
他马上就要和亲生父亲相认,离开永昌伯府这个鬼地方了,他不用再委屈自己!
“你这个逆子,竟敢顶嘴……”
伯夫人没想到一直懦弱的小儿子敢回嘴,不可置信又愤怒。
“我说的是实话,你既然觉得我处处都比不上你的二哥儿,觉得我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那就别来见我,早点想办法把我打发走。”
“不喜欢我,又总把我拎到面前蹦跶,分明就是自己找罪受!难怪父亲不喜欢你……”
乔玉景放飞自我回怼,专往伯夫人痛处戳。
谁让这个脑子有病的娘,从小到大天天骂他,上辈子还帮着情敌的孩子骗他亲爹!
既然娘不把他当亲儿子,那他也不要这个娘了。
“你,你……”
伯夫人性格嚣张霸道,惯来只有她欺负打骂别人的份儿,何曾有别人对她大小声的时候,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完全忽略了从见面到现在,儿子都没有再叫过她一声娘。
“这就受不了了?从小到大你是怎么骂我的,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年三百六十日,日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永昌伯夫人,你要是不想你心爱的二哥儿亲事出问题,那就别再来找我麻烦,兔子逼急也咬人!”
乔玉景冷声说完,就转身走人。
只要他和父亲相认,伯府就再也掌控不了他的人生,他才不会忍气吞声了。
后面伯夫人直接气晕。
—
回到院子。
乔玉景卸掉脸上伪装的脂粉。
五官还是原本的五官,但只是清秀的相貌,却瞬间变得清丽脱俗,说句倾国倾城之貌也不为过。
之前在山上求救时,他最后确实没有骗谢文彦,他是真的长得很好看。
只不过因为伯府的冷漠无视,亲娘的厌恶,二哥哥的针对,大哥的偏心,他害怕暴露过于出色的容貌,被推进火坑。
所以,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掩藏……
伺候乔玉景的丫鬟知琴,小侍知书忧心忡忡道。
“公子,咱们刚才走的时候夫人晕倒了,外面会不会传您不孝啊?”
“我们把夫人气成这样,公子您的亲事怎么办?老爷夫人本来就不喜欢公子您,老夫人也不管事,要是夫人把公子您随便嫁出去,可如何是好……”
别以为这种事情夫人干不出来。
他们公子就是偷摸出个门,夫人就连问都不问,就断定公子出门是做丑事,丝毫不考虑败坏公子名声。
这哪里是亲娘,简直比后母还不如!
知琴、知书都是从小伺候乔玉景的人,两人很是忠心。
哪怕主子不受宠,也没想过离开,前世更是陪着他去了家庙吃苦。
乔玉景不介意给两人解释几句,安慰道。
“无碍,你们不用担心。从小到大我在伯府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能看见,谁都知道永昌伯府嫡出三哥儿表面风光,实际是个小可怜,谁会相信我能把自己母亲气晕这么荒唐的流言?”
“何况,现在正是二哥哥嫁入太子府的关键时期,伯府只要不想亲事出问题,府里不好的消息,就会死死瞒到底……”
反正要是真的传出什么,伯府名声也跑不了,他是无所谓的。
他有底牌,不怕被低嫁。
但这些内情知琴和知书不知道,还是有些忧心忡忡。
不过,更多还是对伯府埋怨!
他们公子性格好,长得倾国倾城,还才情卓越。
比口蜜腹剑的二公子好了不知多少倍,老爷夫人和大少爷为什么就不喜欢呢?
明明是嫡出哥儿,日子却过得比庶出都不如。
若不是他们公子争气,自己挣出个才情卓绝的称赞,伯府为了不落下偏心苛待的坏名,连表面风光都没有。
要知道,在公子还没有才名之前,他们这个院子可一直都是领着最差的份例。
公子养尊处优的生活,也就是这几年而已。
知琴、知书叹气……
突然。
正在帮乔玉景换衣服的知书惊道,“公子,您的玉坠去哪儿了?那可是您的贴身之物,上面刻了名字的,要是被人捡到做文章,就糟了!”
知书很着急,姑娘哥儿的贴身之物要是落在有心人手中,是要坏清白的。
他家公子本来就不受老爷夫人宠爱,若是还没了清白名声,就真找不到什么好亲事了。
知琴也担心不已,“公子您快想想,玉坠是什么时候掉的,咱们回去找,可不能落在陌生男子手中。”
主动把东西给陌生男子的乔玉景:……心虚。
但后悔是没有的。
如果当时不答应谢文彦的条件,他就只能在山里的陷阱等死了。
不过,想到那个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欺负哭的男人,乔玉景还是又气又羞,他真是从来没见过那么狗的男人,竟然连小哥儿都欺负。
真是坏透了。
偏偏他还欠着人家救命之恩,贴身之物也在人家手中,想出口气都没办法。
“玉坠没有丢,在外面摔碎我就扔了。不说这个了,我之前让你们悄悄联系的人,联系上了吗?”
乔玉景含糊转移话题。
知书立马回道,“公子放心,您吩咐的事情我们都办好了!一品香酒楼的掌柜回复咱们说,他们东家答应明天见面。”
“是吗?那就好。”
乔玉景闻言欣喜。
一品香酒楼背后的东家,就是他那个在宫里做太监的亲生父亲。
只要他和父亲相认,他们父子悲剧的人生就能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