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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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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破壳

凤清韵最终在月色中,抱着还在昏睡的蛋蛋回了仙宫。大战结束后,所有人都弥漫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再加上天路畅通,飞升有望,整个修真界都笼罩着一股喜盈盈的气氛,唯独仙宫内有些说不出的诡异。慕寒阳身为昔日的仙宫第一人,又在天门大典上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眼下却假天道之名死了。不但如此,天下人还俱记起了他前世对凤清韵所做的那些事,仙宫的颜面简直让慕寒阳一人给丢尽了,一时间连他那些徒弟们都不敢再提他的名字。

而如今,凤清韵回到仙宫重掌宫主之位,不少慕寒阳的拥趸自然如芒在背,恨不得日日夹着尾巴做人,仙宫的气氛能好才是有鬼了。

不过凤清韵的重点并不在此,通天之路彻底打开,黄泉女却没当成第一个飞升之人,率先飞升的是恢复记忆的天狐青丘缘,他火急火燎地要去仙界找他的道侣,大战结束之后,连尾巴上的血都没擦便直接飞升了。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凤清韵正在仙宫正殿内着手处理灾后的重建事务。

.....道侣?

听到这两个字,凤清韵不知怎的手头一滞。他曾经唯一的道侣,不久之前刚死在他的手中,甚至连尸体都被掩埋在了后山之中,并未立碑。有一些修士曾小声在背后议论他,说慕寒阳虽在前世冷待于他,可并未取他性命,此世他却如此利用对方,实在是杀夫证道,心狠手辣,修无情道或许更适合他。凤清韵对此不以为意,唯独对无情道几个字眼,出现了些许停留,但很快便抛之脑后了。

可眼下,他看着堆满了玉简的桌面,有那么一瞬间,他竟觉得上面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呢.....

最终凤清韵还是没能想出来桌子上到底少了什么,他只是有些心烦意乱地起身,抬脚走到了正殿之外。今晚的月色依旧皎洁,凤清韵抬眸看向那汪明月。大劫之后,他不知道为什么爱上了月光。从天山回来之后的每个夜晚,他只有沐浴在月光之下时,才能感受到真正的宁静。

后来夜晚赏月便成了他的习惯。

不过归根结底这也只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没有任何缘由的习惯而已,并未能激起什么联想,也没有什么异样的事情发生。

月亮只是月亮,日子也依旧如流水般过去。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当黄泉女作为第二个飞升之人亦飞升之后,天下人都有些诧异一-天狐身为上古大能,再加上赶得急,作为第一个飞升倒也说得过去,怎么第二个飞升的人竟是黄泉女,依旧不是凤清韵?

偶有得知内幕的人放出消息--黄泉女和凤清韵在当年达成过协议,她正是为了率先飞升,所以才在大战中出那么多力。

如此想来,黄泉女身为第二个飞升的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不少人暂且按捺下了心头的疑惑,都以为第三个飞升的会是凤清韵,可当阎罗王轮回眼亦飞升后,凤清韵依旧没有半点飞升的意思时,天下人都惊呆了。--那阎罗王不过是一个借天道余威,掌握轮回之力的眼珠而已,连他都能飞升,凤清韵却半点飞升的意思都沒有,这是因为什么?

难不成是他依旧对前世耿耿于怀,要血洗了那些散布流言蜚语的人后才甘愿飞升?

此流言一出,正道一下子人人自危起来。可凤清韵自己却好似不知道外人到底在想什么一样,就那么雷打不动地在仙宫内待着,每日也并不怎么修行,只是在正殿内处理慕寒阳积压了一年的事务。一日,凤清韵正低头看着那些玉简时,白若琳却火急火燎地冲进来道:“师兄,又有几个修士登门来跟你道谢了!

大劫之后,凤清韵成了天地间最大的功臣,无数人上仙宫为他道谢,亦有不少心下有鬼之人备受煎熬,辗转反侧之后,特意上门为前世之事向他道歉。

凤清韵闻言却看着玉简,头也不抬道:“替我回绝便是。

白若琳闻言打了一道传声符出去,似是让人替她去处理那些来客,但她本人却没走,反而支在凤清韵的桌子上。她一开始没说话,奈何凤清韵根本不接她的茬,最终整个人只能跟泄了的皮球一样道:“师兄,天狐老祖飞升了,冥主也飞升了.....我听姐姐的意思,她们妖族的三位妖皇也都在着手飞升之事。

凤清韵终于抬眸看向她:“所以?‘

“所以我就是想问问......”白若琳犹豫了一下道,“......你为什么不飞升呢?"

这其实也是天下人的疑问,按理来说,没有人比凤清韵更适合飞升第一人的名头,可他本人却半点没有飞升的意思。

凤清韵闻言一顿,而后又搬出了曾经的借口:“仙宫之事积压一年却无人处理。慕寒阳毕竟死于我手,你又年幼未经事--

"停停停!”白若琳连忙道,“全天下人的记忆都恢复了,姓慕的前世那般对你,简直死不足惜,师兄对此有什么好愧疚的?至于我,我两世加起来都快五百岁了!师兄你别!总拿此事搪塞我...

说到这里,她似是觉得正常的询问从凤清韵这里得不出什么答案,索性仗着自己年纪小撒起泼:“反正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答复,我就不走了!

说着她竟抱臂往桌子上一坐,颇有些耍无赖的意思。凤清韵见状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心中明白,白若琳完全是因为关心他,才会如此不依不饶。

最终他还是片刻的沉默后,如实道:“我总觉得,我不该飞升。

.....啊?”白若琳一愣,发出了不明所以的疑问,“为什么?

凤清韵抿了抿唇,并未解释,只是从储物戒中那出了那颗鲛人蛋。

不出他所料,蛋蛋刚一出来,便横冲直撞地往他怀里拱。

凤清韵连忙拥住它揉了揉它的蛋壳以示安抚,可蛋蛋还是一副急不可耐想跟他说什么的姿态,奈何它没嘴没眼睛,俨然一副什么也说不清楚的小哑巴样子。白若琳见状倒是见怪不怪了:“师兄是因为蛋蛋才不愿意飞升的?

“嗯。”凤清韵揉了揉蛋蛋焦急的蛋壳,“我总觉得它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

“它应该就是快破壳了闹人而已。”白若琳却有些不以为然,“一颗小小的蛋能有什么惊天大秘密。凤清韵不答,只是轻轻将蛋蛋托起来,娴熟地喂起了妖气。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迟迟不肯飞升,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清楚有些仙宫弟子怀疑他不愿飞升是因为不舍得宫主之位。

那些人更加笃定于,凤清韵今生远走仙宫一年多,在外面颠沛流离那么久,如今慕寒阳一走,他肯定要留在宫中整治当年之人,不少弟子因此日日胆战心惊。还有一帮人,脑子也不知道什么构造,竟然以为他是对慕寒阳旧情未了,虽杀了对方,却依旧爱恨纠葛,所以才迟迟不愿飞升的。

这两种传闻连白若琳都嗤之以鼻,凤清韵本人便更不用说了。

他自己当然知道一切的症结根本不在仙宫和慕寒阳身上,但到底是因为什么,他自己一时间竟然也说不上来。在他现有的记忆中,前世的他和慕寒阳过到万念俱灰,正准备和离之时,他自己却死在了天崩之中,随即偶然得到机缘重生在了大典的前一夜。

今生的他毅然决然在大典上撕毁婚袍,一个人游历四方,而后从钟御兰的魂魄那里得知了天道已死的真相,同时捡到了一颗奄奄一息的鮫人蛋。

最终他一个人带着蛋蛋走遍山川,找回了四象之心后,假借天道化形之说,将慕寒阳作为幌子,吸引天下仙人的注意,最终补天成功,打开天路,击退十数个来犯的仙人后,功成名就,天地太平。

如今海晏河清,四海升平,天下人哪怕背地里对凤清韵一日杀十仙的残暴有什么看法,明面上也不敢表露出来分毫,面对他时展现的只有钦佩和敬重。

对于外人的看法,凤清韵也并不在乎,他只是感觉这个跌宕起伏的故事有些不对劲,似乎少了点什么....少了点什么呢?

他回答不上来。

世界没有留给他任何线索。

直到有一次喂养鲛人蛋,他才从蛋蛋身上,发现了些许端倪。

在凤清韵的记忆中,蛋蛋一直是一颗很乖巧的鲛人蛋,每次吃饭都很听话,一点也不闹人。先前他带着它在天下游历,寻找四象之心时,有时来不及喂它,它便一颗蛋安安静静地待在储物戒中,哪怕挨了饿也不吭声。

可如今,蛋蛋却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每次吃饭时都不乖,总是在他怀里左扭又扭地蹭着他,一开始凤清韵和白若琳一样,也以为它是要破壳了,可后来过了一个月,它依旧还是一颗鲛人蛋,丝毫没有破壳的意思。渐渐的,凤清韵透过蛋蛋一系列的动作意识到--它好像是有话要告诉自己。

可出了那个山洞,凤清韵再没了听到蛋蛋心声的能力。眼下那就是个不会说话也不识字的小哑巴,只能每天在吃饭的时候拱拱凤清韵的胸口,什么也说不出来。得知此事的白若琳不止一次劝过凤清韵,不如带着蛋蛋一起飞升算了,到了天上再等它破壳也是一样的。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凤清韵总觉得有什么事不能耽误那么久,但他又实在想不起来是什么事,只是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一个预兆--等到蛋蛋孵化出来时,他一直以来的愁绪,可能就能迎刃而解了。

于是他眼下并未说话,只是抱着依旧闹腾的蛋蛋喂着妖气。

白若琳见他不说话原本有些急,可看到这一幕后,她却蓦然一愣。

她再一次从凤清韵身上感受到了那股莫名的哀伤--从大战结束那日开始,这种感觉就在他身上萦绕不去,久久未能消散。

曾经有一些见过凤清韵的修士,在心惊之余,曾偷偷在背后议论--那颗蛋不会是凤清韵给慕寒阳生的吧?若是不然,为什么他每次用妖气喂那颗蛋的时候,总是透着一股亲手杀了丈夫,却又满目怅然的破碎感。白若琳对此的态度是冷着脸杀上门,把那群造谣的人全部揍了一顿,揍得哭爹喊娘才罢休。

而凤清韵得知之后并不在乎。

--他对什么都不在乎。

甚至此刻的他坐在那里,就像一具失了魂魄的美丽空壳,看得白若琳心惊胆战。

--蛋蛋孵出来的那一天,一切当真会迎刃而解吗?白若琳也不知道,但她也盼着那天。

盼着凤清韵能从那苍白的空壳中解脱出来的那一天。然而谁也没有料到的是,那一天竟来得比大家想象得都要早,只是来得有些不怎么恰合时宜。天地之间,本就以实力为尊,大劫之后,修真界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以凤清韵为首的新秩序,明面上根本没人敢说什么。

当时八方来客,正在仙宫商议天道归位之后,原本由各势力代为掌握的天道权柄,眼下怎么分属的问题。比如曾经的香丘,眼下已经不需要支撑天幕了,是不是该派些大能去探查一二,看看有没有解决灵气无法在香丘之上停留的办法。

与之类似的还有黄泉界轮回台的问题。

不过这些事情大部分由妖族和黄泉族内部商议,来仙宫只是走个流程,确保天下人知晓,而且凤清韵对此没有异议。

凤清韵对此确实没什么异议,甚至称得上有些心不在焉。

他和慕寒阳不同,完全不想当什么天下共主,但众人推举,责任在那里放着,他实在不好推拒。然而白白地坐在那里又实在无聊,凤清韵就是在这时候,将蛋蛋抱出来温养的。

原因无他,蛋蛋今日实在是太闹腾了,再在储物戒里放着,凤清韵害怕它把自己撞出问题来。好在今天来的人够多,这孩子怕人的性格还是没变,凤清韵刚把它抱出来,它便一下子老实了。看着它那副瑟瑟发抖的没出息样,凤清韵忍不住想笑,不过他面上还是忍住了,只是轻柔地抱着它用妖气温养起来。

今天蛋蛋倒是难得乖巧,吃饭时也没左扭右扭,似是被一屋子人吓到了。

然而正当凤清韵快喂完时,整个大会也到了尾声,代表魔界的月锦书却在此刻冷不丁来了一句:“敢问凤宫主打算何日飞升?

凤清韵闻言一顿,刚想用原来的借口搪塞一下,蛋蛋一听到凤清韵和飞升联系在一起,却突然表现出了比往常任何一日都要急切的模样,饭也不吃了,不断地往凤清韵怀里蹭,然后便一个不小心,一头撞到了桌角,直接一声脆响全场鸦雀无声。

一旁的白若琳都被吓懵了,生怕看到蛋黄撒一地的模样,连忙起身去看,凤清韵也被吓了个手足无措,紧忙将蛋蛋抱起来。

奈何他不碰还好,一碰那蛋壳碎得竟更彻底了,一片片往下落,连妖主都一脸凝重地看向这边。随即在无数人紧张无比的呼吸声中,一只宛如藕节般自白胖胖的手从裂缝中探出,一节一节艰难地掰开自己碎掉的蛋壳。

整个正殿内一时间没有任何人敢说话,就那么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那只小手动作。

直到那小手将三分之一的蛋壳全部掰掉后,一个圆滚滚的小脑袋才从中露了出来。

因为第一次破壳没有经验,小家伙并未把碎蛋壳全部扔到外面,自己头上还顶了不少,出来后摇了摇头,才把那

些碎壳摇到地上。

--那是一个可爱又漂亮的小鲛人,水蓝色的眼睛,柔顺的浅色卷发,暂时没有分化出性别。他抬着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凤清韵,睁着圆滚滚的眼睛,大着舌头含糊不清道:“爹.....爹爹!脆生生的声音一出,全场人都被可爱化了。凤清韵蓦然回神,心下柔软一片,抬手将袍从蛋壳中小心翼翼地抱了出来,轻轻拍掉鱼尾上的碎壳后,才将抱到怀中吻了吻袍的面颊:“爹爹在这里呢,乖宝宝。”一正道修士见状非常上道,率先回神起身贺喜道:“恭喜凤宫主喜得麟儿。”

其他人纷纷道贺,凤清韵笑着迎了。

然而破壳之后,蛋蛋依旧好似有千言万语要说一样,靠在凤清韵怀中拽着他的衣襟便咿呀咿呀起来,奈何刚破壳的舌头软得不行,根本说不了完整的一句话,把孩子急的恨不得跳下去游两圈。

不过当凤清韵发现异样,小心翼翼地拍着的背想让他放松时,妖主苏云洲却道:“这孩子的名字取好了吗?凤清韵一怔,随即笑道:“还没有。

言罢他顺嘴道:“妖主若是不嫌弃,不妨为起个名字,也算沾沾您的光。

苏云洲连忙想礼让一些,未曾想学了好久都没把舌头捋清楚的蛋蛋闻言却一下子急了,当即给众人展现出了什么叫奇迹:“蛋蛋.....蛋蛋有名字!

如此清晰明了的话一出口,众人俱是一惊,凤清韵都有些讶异地垂眸看向怀中。

却见蛋蛋把脸都给憋红了,却还是努力地一字一顿道:“蛋蛋叫....叫北辰!是父亲给蛋蛋取的名字!’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仙宫众人闻言更是瞬间变了脸色--他们以为蛋蛋口中的父亲指的是慕寒阳。

要知道这人可是整个仙宫乃至整个修真界都不能提的禁忌。

凤清韵闻言却没往慕寒阳身上想,只是有些愕然地睁大了眼睛:“父亲?

“对、对对!”蛋蛋抓着凤清韵的衣襟,憋出一句话之后,剩下的话就流畅许多了,“爹爹说.....父亲是爹爹最爱的人,还是爹爹的道侣,让蛋蛋记住父亲,提醒你很爱很爱他,不要忘记了!

众人闻言被他的童言无忌一下子给惊呆了。凤清韵则亦愣住,低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有.....道侣

凤清韵张了张嘴,有些不确定道:“蛋蛋所说的父亲...不是慕寒阳吧?,

众人都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提起这个人。连凤清韵都没意识到,他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急切,以至于他根本顾不得什么仙宫颜面。

“不是,父亲就是父亲,不是慕寒阳。”蛋蛋似乎知道慕寒阳是很坏很坏的人,立刻否认道,“父亲叫龙隐,他可好看了,是爹爹最爱的人......爹爹亲口告诉我的!说着说着,便开始背起来了曾经凤清韵教给的说辞:“父亲是.....呃.....是魔尊,父亲可厉害了,有一整座大宫殿。’

魔尊?凤清韵一愣,魔道仅有九位魔皇,并无渡劫修士,怎么会有魔尊?

无数道视线瞬间齐刷刷地落在了月锦书身上。月锦书此刻都听懵了--什么情况?哪来的魔尊?"不可能。”白若琳率先反应过来,立刻否认道,“小北辰,莫说是魔界,就是这四海八荒之间,也从未存在过什么魔尊,你怕不是小时候在别的世界听错了吧?“蛋蛋没有听错!”小北辰闻言急得小脸发胀,拽着反清韵的衣襟,扭头指着月锦书道,“月月姐姐还亲口说过,父亲每天晚上都要陪爹爹睡觉.....蛋蛋也记得,有一次爹爹在父亲身下还哭

凤清韵眼疾手快,直接捂住了这倒霉孩子的嘴。然而还是没防住,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瞠目结舌,过了良久才扭头震惊地看向月锦书。

--万圣魔皇连麟霜剑尊的黄谣都敢造,还编成瞎话讲给小孩听,当真是恐怖如斯。

凤清韵不久之前杀仙人如杀鸡的情形眼下还历历在目,一时间众人看月锦书的目光中充满了看不怕死之人的钦佩。

月锦书自己都惊呆了,回神后欲哭无泪,整个人都快吓傻了,连忙起身辩白道:“凤宫主,妾身真没有教过小殿下这些一-

她生怕自己说得慢了,凤清韵信以为真,然后拔出剑一剑把她给砍了!

可凤清韵闻言却好似陡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蓦然愣在了原地。

而北辰闻言也惊呆了。

--月月姐姐怎么也不记得父亲了!

以袖的小脑袋瓜,自然是凤清韵和龙隐说什么。被就信什么。

奈何大人有时候也会疏忽,没把话说明白,便给孩子造成了误会,让蛋蛋错以为自己的任务是让凤清韵想起龙隐。未曾想眼下全天下的人居然都不记得龙隐了,这下子完全把衬成了一个刚破壳就胡乱编瞎话的小孩。小北辰一下子都快急哭了,为了让自己显得没那么不争气,甚至还低头咬着自己的手指头,企图用核仁大的脑袋想出让大家都相信他的办法。

然而凤清韵见状却连忙回神,当即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从嘴中拉了出来:“爹爹信你,宝宝不哭,乖。北辰忽闪着含泪的大眼抬眸看向他,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好似在问--爹爹真的相信我吗?“真的。”凤清韵看着袖认真道,“爹爹真的信你。’众人都以为他是溺爱孩子才这么说的,未曾想凤清韵擦干小北辰的泪珠后,却轻声问道:“在宝宝的记忆中,月月姐姐喊我什么啊?

月锦书闻言一愣,不明白凤清韵问这个干什么,当然是凤宫主了,还能有别的什么--

“月月姐姐之前叫爹爹殿下,叫蛋蛋小殿下-一'软软的声音一出,月锦书和全场人俱是一愣。倒不是他们当真想起来了什么,而是他们陡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若凤清韵当真一直被称为宫主,魔宫又并无魔尊,那月锦书怎么会一直喊一颗蛋小殿下呢?全场鸦雀无声。

回过神之后,不少人陡然在此刻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将一个人彻底从天地间抹去?

而又是怎样的人,做了什么样的事,才会招来此等可怖的惩罚,以至于死亡还不算终结,连他存在过的痕迹都要抹去。

不少人陡然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他们能触及的事情,一时间面色都有些发白了。

唯独凤清韵怔在原地,蓦然间生出了万千希冀,先前那些难以言喻的虚无缥缈的悲伤,在此刻似乎都被冲淡了几分,所有的怅然若失,眼下好似也找到了宣泄的余地。.....原来我曾经有过一个深爱不渝的心上人。他会是什么样的人呢?我为什么又会把他给忘记呢?凤清韵一时间有很多问题想问北辰,那些话甚至都到嘴边了,他才蓦然回神,一下子想起了殿内还坐着许多外人。眼见不少人眼神正飘忽不定,显然是不想掺合到这件事当中,刚好今天要讨论的事也讨论得差不多了,凤清韵便主动提出结束大会,果然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响应。大会一拍即散,唯独月锦书站在正殿外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而是略显踟蹰地看向那抱着小鲛人身居高位,面上却没什么笑意的凤清韵。

但最终,她还是在人群的簇拥下转身离开了。是夜,凤清韵抱着北辰,跟着的描述来到了所说的天山山洞旁,可那里什么都没有,和曾经的某一个时刻一样,只是一处平平无奇的山腰。

“奇怪....”小北辰蹙眉为自己辩解道,“爹爹真的是在这个山洞中见父亲最后一面的!

“嗯嗯,爹爹相信宝宝,或许山洞只是被父亲藏起来了而已。”凤清韵虽燃什么都没看见,却依旧柔声道,“宝宝能和爹爹说一说.....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一提起这个话题,小北辰眼睛一亮,当即道:“父亲长得很好看,虽然蛋蛋最后见他的时候,他好像生病了,但他可厉害了,不仅能听到北辰和爹爹在想什么,还能在我们心里说话-’

“父亲和爹爹一样,都是大英雄!‘

凤清韵闻言一怔,蓦然抬眸看向天际。

一能听到任何人的心声,还能在心底说话。小北辰并未把话说透,也不懂那么多,可凤清韵隐约之间还是猜到了什么。

在他所知道的版本中,天道化身只是他师尊钟御兰编出瞒天过海的幌子。

可如果天道当真化形了呢?

不但拥有了实体,还拥有了名姓。

袖叫做龙隐,是他徘徊在此世久久不愿飞升的根本原因,是他的道侣。

可天下人都不记得了。

连他也不记得了。

就像是有人用擦子硬生生抹去了他的一切爱恨与记忆,空留下数不清的悔恨与惘然。

凤清韵抱着北辰在山间看了良久的月色,第二天一早,他便和白若琳道:“若琳,我要下山。白若琳惊呆了:“师兄突然下山干什么?凤清韵抱着怀中的小北辰垂眸道:“我要去寻他。‘白若琳闻言更是瞠目结舌,看着凤清韵好似在怀疑他是不是夺舍了

--这可是杀前夫宛如杀鸡一样的凤清韵!眼下居然因为小孩子的一句胡话,就要下山千里寻夫!白若琳回神后几乎脱口便想说天底下哪有什么叫龙隐的魔尊,师兄你别糊涂了。

可话到嘴边时,她却有些说不出口。

自大战结束之后,他的师兄就像是丢了魂魄一样,经常安安静静地坐在山间,抬眸看着那轮明月。有一些不明真相的弟子还偷偷感叹过,凤宫主真是有情有义,哪怕慕寒阳那样对他,他竟然还为他黯然神伤。只有白若琳知道,不是那样的。

凤清韵从天山回来后,整个人就像是碎掉了一样,那根本不可能是为慕寒阳而生的情绪。

可眼下的凤清韵身上虽然依旧透着那股淡淡的哀伤,但他整个人就好似活过来了一样,再没了先前的那副破碎感,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坚韧。

或许对于他来说,痛苦地追寻真相,也比深陷在泥沼之中浑浑噩噩地飞升要强。

“....可就算小北辰说的是真的,”白若琳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天底下已经没有任何关于他的痕迹了,师兄又怎么可能找到呢?

“一个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消失呢?”凤清韵轻声道,“总会有痕迹的。若是一年找不到,就找十年,十年找不到,便找百年。'

“哪怕远隔千万年,总有一日,我也会找到他,让他回到我身边。

那温柔却坚定的话语却堪称振聋发聩,白若琳久久地站在那里,过了半晌才道:“我知道了......仙宫之事就交给我了,师兄放心去吧。

凤清韵离开仙宫时,是大战之后的来年春天。他抱着北辰,一个人独自走过仙宫外那条下山的道路时,不知为何,心头竟蓦然泛起了一股难言的悲恸。好似曾经有什么人,就这么孑然一身地从这里走下去。他却没有追上。

这种悲恸在凤清韵走完台阶,站在山脚下的那片树林前时达到了顶峰。

他就好似被魇住一般,就那么抱着北辰怔愣在那里。--在这里,似乎发生过很重要的事,可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莫大的悲哀突然席卷了他的所有思绪,待到凤清韵回神时,不知不觉间,他竟已泪流满面了。北辰见状连忙抬手替他擦干了眼泪:“爹爹怎么哭了?是难过了吗?父亲说让蛋蛋看好爹爹,不能让爹爹难过。凤清韵闻言又是一阵心酸,正当他打算强忍着泪意和孩子说自己没事时,一阵清风突然从山林中吹过,裹着万千花香扑面而来。

凤清韵一愣,扭头却见漫山遍野的花蓦然在此刻盛开了。

桃之夭天,灼灼其华。

那是一片怒放的桃花,裹挟着无边的春色,一下撞入

他的怀中。

好像在说--[不要哭,小蔷薇。]

可--为什么是桃花呢?

凤清韵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地看着那一大片鲜艳而旺盛的桃花。

他明明不是桃花啊.....为什么开的会是桃花呢?--因为他们这一生的记忆太过短暂了,短暂到他数日之间便前尘尽忘,短暂到哪怕是天道,此刻也已经在数月的消融中,遗忘了此生的所有记忆。

此刻的龙隐,已经不记得凤清韵到底是什么花了。那句小蔷薇也只是美好的臆想而已,已经没有能够称之为意识的存在了。

但依旧记得,不能让的心上人落泪,要用尽一切手段来哄,哪怕这会加速袖这一存在的消弭,也在所不惜。凤清韵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看着那漫山遍野的桃花,胸中好似有什么汹涌到难以克制的情绪正在萌发一样。“哇......”而在此刻,他怀里的小北辰抬手抓住了一片花瓣,看向睛朗无比的天幕,开心地眨了眨眼睛道,“爹爹,这是父亲在跟我们打招呼吗?

此话一出,所有情绪突然喷涌而出,眼泪宛如决堤般喷涌而出,凤清韵再忍不住,抱着小北辰站在漫天的花海中一下子泪流满面。

再等等,请你再等等我....我的爱人,我会用尽一切办法,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会让你回到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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