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这场面更好看了。
新晋小生竟被自己初恋要求当场脱裤。这是怎样的劲爆场面啊。大庭广众之下, 一男一女撕扯在一起。女生先手,犹如猛虎下山一般直冲,扑到贺航身上, 一下就把他的衬衫扯了下来。那光溜溜的腹肌就此大白于天下,瞧那不太明显的四块?还是六块来着?该说不说有丢丢油腻,看着好像有点狠活的样子。
紧接着是贺航还击,他紧紧拽着自己裤腰带, 生怕自己马上陷入脆弱之中, 试图挽回自己失去的爱人。“那个, 宝贝, 宝贝, 我错了,但是你知道, 我心里是有你的。我们一路走来那么久,你真的忍心让我现在就光着回去吗?”
那双潋滟桃花眼, 多少日子里,里头仿佛只有她一个,但现在看起来, 她只觉得恶心, 这种东西到底给多少人看过?没当场撞见, 她也可以装作不知道,甚至跟着自己骗自己。因为她反复地告诉自己, 你是贺航心中最重要的那一个, 其他人都只是锦上添花,你才是唯一那个。
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她也不过是万千花丛里的一个——那这背叛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或许就是一开始, 一开始他就是一个骗子,从来都没把她们放在眼里过。
她虽然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的人,但她做事敢作敢当,晚上睡得着。
想到这,她又是一大嘴巴子,想要扇在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上。可女孩子的力气到底小了很多,她的奋力一击在别人眼中也是那么可笑。贺航轻而易举捏住她手腕,低声威胁道,“你真的要这样吗?宝贝,本来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确定要跟我作对,我对小女孩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希望你到时候不要痛哭流涕才是啊。”
要以前她可能还真会怕了。现在——周围全都是她的人证,她怕什么。
那女孩大声问道,“贺航,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那你敢不敢当着大家的面把我的名字念出来。怎么对着谁都是宝贝,你到底有几个好宝贝?”
至于她,已经当够了这种好宝贝,只想找回她自己。
这戏码是越看越精彩了。印珹头一次觉得自己身高不够,混在里头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勉强算是凑个热闹,左看右看倒是没有什么好位置,他看着旁边这行道树茂密又结实,装备往身上一背,手脚并用,三两下就窜到了树上,站在上头居高临下往下看。
以前在乡下时候天天爬高爬低练就的一身功夫总算是派上了用场,还记得那时候他爸破口大骂,“就没见过谁家读书好的天天在外面疯跑,也没见过那家爬树爬出了名堂来,树上还能供你吃穿啊。”你能想到吧,亲爱的爸爸,现在树上还真能找到好东西。
这视野相当不错,就在他们斜上方,简直是最佳围观机位,配上自己双机位,简直把一切细节尽收眼底。
节目组的人站在一边也是相当尴尬,甚至不知道自己那机器应不应该继续录着。你说上去拉吧,万一伤到谁都是节目组的锅,不拉的话,他们难道就在这干站着?詹宏峻多精一人啊,导演还想上去问一句,他猛地一下拉住导演,低声说,“别去,导演,以后能不能在一块儿工作还说不定呢。”
这句话简直是冬日一杯冰水,冻得导演浑身一激灵,现在是什么都醒了,想得不要太清楚。导演和工作人员齐齐往后退了一步——是了,他们怎么没想到,不掺和也就是被粉丝骂两句,掺和进去一个不好,他们这节目估计都得完。这些明星哪里还有他们工作重要。
这么一想,工作人员也干脆撒开手不管,就在旁边看着好戏。
贺航脸上表情愣了一瞬,但迅速反应过来,从脑海深处翻出一个名字来,“森森宝贝不要和我开玩笑了,我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老子叫淼淼,傻叉!”何淼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拽住了贺航脆弱的裤腰带,她的声音犹如惊雷在所有人头顶炸响,“老子高中时候就改名了,傻叉,老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喊我森森,森你妹森!”难怪天天喊她宝贝呢,合着是根本忘记了她到底姓甚名谁。
就这职业水准还学着别人当海王呢,不翻车才怪呢。
唰——贺航的皮带被抽了出来。他今天穿的裤子稍微有点大,只能一只手先提着裤子试图去追何淼,他实在有些着急,慌不择路之下,带着冲劲直接往旁边贝绮身上倒,两个人踉跄了几步离开了大家视线范围,捎带着何淼全都得一块儿摔在墙根。在外头的粉丝什么都看不到,只是依稀看见衣服在墙根晃动,只能着急地喊着,“啊——啊——”
位置一变,贝绮眼看着要被贺航压在底下,万一头磕在墙上肯定头破血流,莫君昊怎么可能忍得住,他也跟着冲了出去,直接把贺航撞到一边。贺航一倒,捎带着了何淼,一时间人都混在一块儿,谁也分不清到底谁在哪儿。
“啊——”贺航倒在地上惨叫,短短几秒内,他额头沁满了汗水,多余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色煞白,好半天熬过去这股痛劲,才勉强挤出几个字来,“莫君昊,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
他小手指不自然地弯曲着,显然已经是断了。
就这一下形势大变。
贺航至少脚踩两只船这事已是板上钉钉,但要是被人蓄意殴打,这事还真得另外算了。这一下从情感纠纷到达了刑事案件,这情况可就不一般了。
贺航在地上哀嚎着,痛骂着,他什么时候吃过这样大的苦头,此时只想着把面前这些冷酷无情的人全都拉下水,让他们也感受一下自己现在的痛苦。虽然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摔倒的,但此时他就是斩钉截铁地说,“是莫君昊,就是莫君昊故意推我的!他就是看我不顺眼故意那么做的。”
虽然这家伙确实挺遭人恨的,但故意推人还把别人手弄断这就另当别论了,刚刚大家也确实看到莫君昊有推的动作,就算是她们想给莫君昊分辨几句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不然呢,就算贺航是个人渣,也不能把别人手指给弄折,即使无心,这医药费还是赔定了。围观粉丝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旁边工作人员急得团团转,虽然莫君昊也没搞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有一点非常确定,那就是——他根本没碰贺航一根手指。
他是把贺航揪起来推到一边不错,但他就是把贺航从贝绮身上揪起来,放在了一边,他还用手肘扶了一把,就是免得贺航再摔倒压在贝绮身上。他是把这家伙暴揍一顿不假,但绝对不会伤害到贝绮,就算要报复肯定也是找个四下无人的时间。
鬼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摔下去的。
他莫君昊一向都是有一说一,不是他做的谁也不能按头,也不管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直接嚷嚷了出来,“不是我弄的,我两只手都在绮绮身上,哪里来的手推你?”
呦呦呦,两只手都在绮绮身上,莫君昊,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看这情况,还真是一出大戏。另一个相机还在录制着,印珹把手上端着这个相机暂停,仔细看回放——看看,这眼里头的感情都快溢出来了,还真藏得住啊,莫君昊。再往前翻一翻,他怎么刚刚好像看到了莫君昊和贺航摔下去地方还隔了老大一段距离呢。
把他拍到的视频放大一看,事情其实相当清楚。先是莫君昊把贺航提溜起来,放稳了。紧接着莫君昊半撑在贝绮头顶,为她构筑一片安全空间,偶像剧情节开始了吼——就是这角度看上去,可能人不太帅气。贺航被推开后相当不服气,抬腿就要冲上去报复,可能出生时候这脑干发育就不太行,一迈腿就把自己绊着了,双臂挥成大风车也没把自己救起来,啪叽一下贴地上了。
啧啧啧,所以人就不能做坏事,现世报这不就到了吗?
印珹看着手上视频,脑子却控制不住灵魂出窍,你说拿着这个视频去洲哥面前邀功怎么样,他可是帮了洲哥的友谊,他们是不是都得表示一下,想想都觉得美滋滋。
这么一发呆,这才发现底下争论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贺航躺在地上不住哀嚎着,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莫君昊头上,“莫君昊就是你故意报复,你就是故意的。”底下人打电话的打电话,还有着急忙慌上来查看情况的,再加上粉丝们在后头的尖叫,简直就和水溅到油锅里头一般。
炸开了。
莫君昊的工作人员护着他和贺航家正面开撕丝毫不落下风,节目组夹在中间安抚粉丝,顺便充当和事佬。邵洲和詹宏峻往两边走了几步,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算怎么个事。印珹还在树上探头探脑,想要看清楚现场情况,忽然和一个熟悉的身影对上了视线——邵洲。宝贝怎么会来到这里,和自己对上眼神?难道宝贝心里还是有自己的,那怎么好意思。
转念一想,他怎么会站在下面?不不不,怎么能劳动他亲自来找自己呢。印珹赶紧拍拍裤子,从树上下来。他实在觉得有些奇怪,努力回忆自己刚刚言行,应该没把节目什么要紧的东西泄露出去吧,也没有擅自冲到警戒线里,也就是站得稍微高了些,其他应该没有什么吧。
邵洲相当有耐心地等印珹从树上下来,等他站稳才问一句,“那个,你……”他问了问又感觉不大礼貌,换了一个说法,“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印珹。珹是一个王一个成功的成。”不等邵洲有什么反应,印珹刷一下就把自己那爪子握了上去,还上下晃了晃。“宝……不……洲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现在正是着急时候,来不及说太多,邵洲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印珹小同学?能不能借你的相机一用,我注意到你刚刚一直在对着我们这边拍,我不知道你是在录制还是拍照。但是,我想以你这个角度可能会拍到什么,所以我就过来了。”
“录制,我从头录到刚刚。”印珹立刻明白了邵洲的意思。
是了,刚刚事情发生时候,只有他的角度和别人不一样,可能拍到一点什么。贺航摔倒的角度很巧妙,前面有个墙挡着,他在最里面,外面粉丝和内侧节目组都看不太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近的高些角度不正是在树上的这位嘛。
这叫什么?无心栽柳柳成荫,无巧不成书,怎么会有怎么巧的事,刚好印珹想着爬树上看清楚些,这事情就发生在他脚底下。万万没想到,竟然把宝贝直接送了上来,莫君昊,抱歉,之前不应该在心里偷偷嘴你的,你完全是辛苦自己一个,幸福大众。既然你都把洲哥送过来了,那这些的视频,我就大发慈悲,浅收个数目意思一下。
能帮到邵洲当然行啊。印珹直接掏出背包里的笔记本殷勤服务,“洲哥,相机上面看太小了,不如在我笔记本上看,一目了然,清清楚楚。”
这段时间代拍锻炼的手速在此时帮了大忙,印珹迅速找到那端关键视频,把画面放到最大。
上头如实地播放着贺航倒下那一瞬,何淼重心不稳已经在另一侧,莫君昊把自己当成垫子护住快要摔倒的贝绮,只剩下贺航孤零零一个,左脚绊右脚,结结实实摔了一个狗吃屎。
顺带把自己手指给撅了。
啧啧啧,真惨。印珹下意识按了倒放,嘿,这家伙又从地上起来了,摔下去,起来了,摔下去。
这不就是现成的鬼畜素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