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府。
商归见没别人了,身侧的姜楠又在龇牙咧嘴的一瘸一拐。
他心下一横俯过身,不由分说地把她横抱而起。
“喂,你…”
姜楠下意识环住商归的脖颈,露出惊恐的神色。
商归则是垂眸看了姜楠一眼,他神色紧绷,冷着脸抱着她往温府的厅堂而去。
他将她轻轻地放在太师椅上后。
温靖和搀扶着温穗衣,商淮跟在最后,三人同样是姗姗来迟。
一边,商淮冲着温靖和作揖行礼,为温穗衣递上暖手的手炉。
而另一边。
商归蹲在姜楠的身前,撩起她的衣摆,皱着眉看着她红肿的小腿,接着伸手轻轻地按了按。
“嘶——”
姜楠倒吸了一口气,忙抬手按住他的手腕,咬牙道:“很痛啊!”
商归抬眸看向姜楠,紧绷着的神色微微一舒,他原本有许许多多的怨言,可一见到这副模样的姜楠,他唯有叹气道:
“幸好骨头没事,只是被踢肿了。”
姜楠点了点头。
“对了,姜楠不是上了沈相的马车?又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商归一边故作自然地询问,一边垂着眸取出伤药。他将伤药倒在手心,搓热之后,帮她揉腿。
他从廷尉府离去之前,便见到姜楠入了沈一正的车马。他其实在当下有些不是滋味,但一想起姜楠本就喜欢沈一正,便只能选择坐在温家的马车里遥遥地无动于衷地看着。
“正巧路过,看到这么一事,我就……”
“就有了侠义之心,想来帮忙?”
商归唇畔携笑,神色温和。他手上的动作依旧是轻轻柔柔的,生怕把姜楠弄疼似的。
可他不知,他因参军习武,指腹与掌心有着不少粗粝的茧子。虽说是轻柔的揉腿,却使得姜楠又疼又痒。
她缩了缩小腿。
瞧见坐在对面眼盲的温穗衣还有拄着下巴看戏的商淮,不知为何,她有些不自然地俯下身,又一次按住商归的手腕。
而这一次,却对上掀起眼皮看向她的商归。
商归长得好看她一直有所体会,可不知为何,分明是见多了的模样,今日忽然对上,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感觉,他又好看了几分。
姜楠心跳随着商归眨眼的瞬间,跟随着慢了半拍。
她忙把手一松,说:“商归,我自己来吧!”
“好。”商归应着,随后将手中的伤药交到了姜楠的手里。
他缓缓起身,转过头,见到温穗衣和商淮,他愣了一愣,随后没话找话道:“对了,温公去哪了?”
“祖父说要给我接风洗尘,让我先在此坐着等他。”
商归点了点头。
温穗衣则是腹黑地继续说道:“商淮好像有话要说。”
商淮好奇地指了指自己,“我?”
温穗衣又说:“你不是想问什么吗。”
商淮想了想,反问:“有么?”
温穗衣第一次露出无奈的表情。她本想着让商淮帮她问出商归与那位姑娘是怎么一回事,好满足自己的好奇。
可偏偏商淮一点也不上道,与她也没任何默契。
她视线毫无焦距,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说道:“看来是我方才听错了。”
“可我方才没说话啊。”商淮双手环胸,盯着温穗衣,露出关心的神色,“穗衣,你莫不是在诏狱待久了,神志不清了?你等着,我迟一些就去廷尉府帮你讨一个公道!”
温穗衣握拳,忍着想揍商淮这个白痴的冲动。
而姜楠则是将商归给的伤药收入怀中,从商归的背后探出一颗脑袋好奇地看向温穗衣和商淮。
商淮见到商归身后的姜楠,眸子瞬间一亮,“小叔叔,此人是谁啊?”
温穗衣默默地点了点头:还算有点脑子。
“不会是,你之前说的……”
他还没说完,商归手一翻当即从指尖里弹出一枚银针,准确无误地送入商淮的哑穴。
姜楠见无法说话的商淮来到商归的身前手舞足蹈。
她扯了扯商归的衣袖,好奇询问道:“你不会是说我坏话了吧?”
商归立马回答:“绝无这种可能!”
“那你为什么不让他说话?”
“他脑子不好,喜欢瞎说,我怕吓到你。”
“真的?”
“真的!”
姜楠沉默了一会儿,见商淮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无声地张了张嘴,似乎是在抱怨什么。她眉头一蹙,问起:“商归,你觉得我是个脑子不好的人么?”
商归又立马想也不想回答道:“姜楠怎会这么想!”
“那你这些谎话,你觉得我会信么?”
商归:“我……”
这一次,轮到温穗衣拄着下巴听戏了,她表情自在,唇畔携着笑容。
“穗衣,火盆已经准备好了!你快来!”
九十多的温靖和笑着而来,他一见到厅堂里几个年轻人神色各异,笑着继续说道:“等穗衣跨了火盆,你们便留下来一起吃一顿简单的接风宴吧。”
……
这场接风宴一点也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