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归匆匆来到二楼,瞧见那位姑娘正端着油灯,蹲在地上寻觅着什么。
看到她还生龙活虎的,他缓缓地舒了一口长气,来到她身侧,关心地询问起:“姜楠在找什么?”
姜楠抬眸瞧了商归一眼,她见四周也没其他人,便回答道:“商归可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的一样只有我和一群特定人群才能打开的东西么?”
“嗯。”商归点了点头。
“那东西碎了。”
商归看向地上这些木块,他蹲下身,拿出怀中的巾帕,隔着巾帕拾起一片,打量着上头古怪的文字,“是这些?”
“是它们。”
“这些文字,是姜楠那边的文字?”
“是我那边的。”姜楠皱起眉头,“我和齐姑娘是在门口被迷晕的,醒来之后齐姑娘在门口,我却在榻上,而地上则是一地的木头碎片。”
商归听明白了,“姜楠是怀疑,在当时的房间里,还有别人?他们迷晕了你,是为了这个匣子?”
姜楠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那姜楠现在蹲着在找什么?”
“虽然不知道匣子里面还有没有别的东西,不过我刚才在地上找了找,发现少了一把锁。”
商归思索了一番,“要不这样,这间房里的东西暂时不要动它,我们先出去,迟一些我找个人过来,让她将房间里的木头拼凑完整,也让她查一下房间里的其他痕迹。”
犯罪现场的证据勘验和检查?
专业的事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毕竟,她拿着烛台看个老半天也只是看出少了一把锁。
但是专业人员不一样,要不然怎么会有现场勘察人员这一行业呢。
“那,齐姑娘怎么办?你抱她下楼么?”姜楠指了指在她床上的齐慈心问起。
“我叫人过来带她下去。”商归说着,“姜楠就不想看看,楼下的刺客是谁?”
“我认识?”
“我们都认识。”商归重复说道。
……
十一月十日。
丑时已过。
下了一晚上的雪不知是不是有着约定一般,缓缓慢慢地停了下来。
几人站在黑衣人的前方,只瞧绪平执剑上前,将黑衣人蒙着的巾帕一张张扯了下来。
前六人他们或许并不认识,直到最后一人——
姜楠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忍不住地唤道:“瞿是非?”
这是心思全在温穗衣身上的人啊,姜楠想破头或许都不会想到是瞿是非陷害温穗衣。
“为什么呢?”姜楠轻声问起。
瞿是非则是唇畔一勾,看了一眼被人背下来的齐慈心,说道:“我唯一做错的,便是在那日商船之上,心下仁慈,没将这位姑娘杀了。”
罢了,他便被人押解了下去。
……
卯时一刻,素白的院子里渐渐的恢复生气。
姜楠坐在二楼的楼梯口,她拄着下巴,一夜没睡,想了好久都没想通瞿是非害温穗衣的原因。
若他要加害,那他为何又要入欢都营救?岂不是自相矛盾?
三只大黄狗在雪地里无忧无虑地追逐嬉戏。
姜楠感慨,还是动物世界单纯,她此刻有这么一刹那想成为狗了。
这时,她家的小院被人敲响。
羽善如往常一般抱着黑猫去开门,不一会儿走来了一位提着木匣身侧跟着小童的女人。
女人身着一袭黑衫,看似有五六十岁了。
姜楠见着此人,总觉得似乎有些眼熟,她礼貌的询问:“您是?”
女人站在一楼的院中,仰视着姜楠,朝着她行了个礼,不卑不亢地回答:“我叫宫扶言,受义王之命前来勘察现场。”
“哦。”姜楠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指了指侧边的房间,说:“在这儿。”
宫扶言微微的颔首,随后便提着匣子携着小童往二楼来。
羽善这次并没有开了门就走,而是抱着黑猫好奇地跟在这位夫人的身后,直到走上了二楼。
“羽善这是在做甚?”姜楠好奇地问起。
宫扶言走入房间,随着房门一关。
羽善这才略带激动地说:“此人是个高手!”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也是个高手,感觉到的呀。”
“还挺简单直接的。”姜楠懒得吐槽,幽幽的说着。
“是真的。我怎么没听师傅说起,魏国有这么一号人物呢!”
“羽善,你师傅究竟是谁呀?”姜楠转而一问。
羽善抱着猫,笑着回答:“嘻嘻。”
“嘻嘻?”姜楠露出难评的表情,这算是什么回答。
她们站在二楼的凭栏处,还没聊多久,从姜楠小院的屋外,又踏空而来一群身着官袍的男人。
他们落地之后,踩在茫茫白雪上面,自顾自地走在姜楠的小院,脚下发出“咔吱咔吱”的声响。
为首的那人先是踹了一脚快要撞到他身上的笨笨,随后仰视着二楼的姜楠和羽善,高声呵斥:“诸位,昨日这儿是不是发生了打斗!”
姜楠见他踢了自己的狗,她眉头一皱,瞧了一眼羽善,见羽善摇了摇头,便张口没好气的问起:“是又如何,你们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