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归有些局促地反手搭在窗户的木框上,眸子游移了一下,“其实,我来找过你的,当时你睡着了。”
“嗯?”
“当时我为你诊脉的时候,发现你似乎因饮酒和熏香问题而心跳异动,便在你睡着时,喂了你一颗药。”顺便上了一点淡疤的伤药,商归心想。
姜楠捂着嘴,想起前几天好像一醒来嘴巴是有些苦涩,她那会儿没在意。
她接着捂了捂胸口,感受着心跳,确实这几天来,她没觉得心口不舒服了。
“好家伙。”
激动与兴奋之余,姜楠角度刁钻地说道:“我问东,你答西,是吧?”
“什么?”
“我在问你,为何不来找我。你回答找过我了,只是我睡着了。那你不会再找我么?既然你没有再来找我,就代表你来欢都有事,遇到我是凑巧,对吧?”
商归眸子微微一眯,“姜楠的脾气似乎比上七年前,暴躁了不少。”
姜楠把手一指,“好啊商归,你现在是在转移话题对吧?!”
说完,两人寂静了一会儿,随后垂下头齐齐笑了出来。
他们走到八仙桌前,双双坐下……
“商归来赵国欢都是为了什么?”姜楠稳下情绪,饮下手中的茶水,直截了当又问起。
商归擦拭着杯盏,轻描淡写的说道:“活捉欢都管事,救温穗衣回去。”
“温穗衣还活着?!”姜楠惊喜道。
她看到商归点了点头,忙说:“这是我现在为止,听到最好的一个消息了!”
说着,她又抬起头匆匆与正在倒茶的商归继续道:“对了商归,你可知现在的欢都管事路林是个傀儡?”
“知道。”
“那,你有什么安排?”
商归放下茶盏,侧头看了一眼窗外,“姜楠,有人来找你了。”
“嗯?”
姜楠好奇地扭过头,顺着商归的视线看去,只瞧抱着剑的阿魁不知何时坐在了窗台上。
她愣了一下,忙说:“阿魁?要不进来聊?”
……
此刻的房间里,坐着两位总是沉寂的人,商归和阿魁。姜楠并不是什么性子外向的人,只不过,气氛太压抑了,她没办法,只能扮演话题的引导者。
“阿魁怎么来了?”姜楠先向阿魁问起。
在侧的商归沉默地往擦干净的茶盏里倒水。
“今日欢都里发生了两件大事。吴琮在画舫被打,施无慕正好入欢都。所以,我是来劝姑娘快离开这儿。”
姜楠舔了舔唇,明白了等会儿她或许会被找上麻烦,“多谢了,阿魁。”
说完,她看向商归,“商归你的事怎么解决?”
商归饮下茶水,抬起眸子对上姜楠的视线,“想办法引出欢都真正管事,然后趁乱救出想要搭救的人。”
“那,想要搭救的人现在藏在哪里呢?”姜楠又问。
“路林的房间里。”
姜楠点了点头,“那么,其实我们的事可以放在一起解决。我有一个小小的想法,不知道阿魁愿不愿意配合我们。”
“什么?”
“等会儿,我就带人去挖小北的尸体,然后阿魁你去管事那儿传话,引他们过来找我。这样路林那边应该会人员空虚,商归你就能趁机入里头救人,顺便还能观察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欢都管事。”
“姜楠,这样太危险了!”商归眉头一蹙,拒绝道。
“你且听我说完。”姜楠抬手轻轻叩了一下桌子,继续道:“我呢,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发现欢都已然是解散不了了。既然不好解散,我们可以尝试用怀柔的方法。但采用怀柔方法之前,我们得要把绊脚石搬开才行。”
“绊脚石?”阿魁好奇地反问。
姜楠颔首,“绊脚石!”
说着,她伸手沾水在桌上写下“刘老大”三个字。
“姑娘写得是什么?”
阿魁双眸里的好奇更加深重,只因姜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写了简笔字的“刘老大”。
她一愣,忙拂袖拭去桌上的字,尬笑了一声,随后说道:“我们要处理的第一个人,是刘老大。因为只有处理了他,离开欢都的人就没有谁会一根筋非要抓他们回来,而在欢都想要离开的人也不会因惧怕丧命而不敢离开。”
“第二个人,便是欢都管事。这儿的熏香没有人道,想要停下熏香,就需要和新管事洽谈此事。”
“为何与现在的管事不能洽谈此事呢?”
姜楠看了商归一眼,心中想着,因为现在的管事要被商归活捉。
她想了想,找了个借口道:“因为现在的管事若真想管这儿人的生死,他在上任之时就该停下了,既然他从未这么做,不如就找个新的好好聊聊此事。”
阿魁了然地点了点头。
在侧的商归却是摇了摇头,他反驳道:“姜楠说了这么多,第一步棋的落子,还是以自身的生死作为开局,对么?”
“因为如今的事态已然被我闹成如此地步,只能是如此开局,他们才不会起疑。”姜楠缓缓一顿,注视着商归,徐徐说道:“何况,你知道我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