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姜楠的肖像画还引起了这场秋猎队伍里另一人的在意。
年迈的君王坐在马车内,听着沈一正声声汇报。
“陛下,赵国暗探前些时候一直在想方设法调查城西小院,想来昨日的画像便是想引出姜姑娘。”
“沈卿说的姜姑娘,虽想法多,但似乎并不想为魏国行事,如此这般,今后岂不成了隐患?”魏国君王注视着车厢里的沈一正说着。
沈一正跪在车厢的一旁,回答:“陛下有所不知,那位姑娘极其信任溯洄,因此她才说商号之事得加上溯洄。所以臣下认为,比起威逼利诱,能让一人永远不会背弃的便是羁绊。她不为魏国行事又如何,但她为溯洄,这不就是为了魏国么。”
君王了然,他问起:“沈卿有什么安排?”
“秋猎最能加深这些年轻人之间的情谊,臣下有愧,希望陛下能为臣下圆一个谎。”
“什么谎?”
“若有人问陛下,那位姜姑娘是何人?麻烦陛下就说她是臣下的远房表妹。”
……
临渊城的东边有一座山名为东蒙山。
东蒙山上便是皇家猎场,春秋两季的狩猎亦是在此举行。
山中密林方圆几十里,温丞相早在一个月前便派人巡查了好几十遍,确保无误了才写了秋猎的折子。
他站在一旁,受君王令了,才命令士兵们放出脚上悬着各色绑带的动物。
接着才敲下锣鼓,与背着弯弓的各家子弟们说道:“各位,今年我们玩个不一样的彩头。”
他一指那些还在往林中不断奔跑的动物继续道:“那些动物脚上绑着颜色不一的绑带,每种颜色代表不一样的彩头。五根红色绑带换东海珍珠,十根蓝色绑带换漠北蜜蜡,十五根白色绑带换守藏室古籍。”
他长长一顿,继而说着:“当然,还有一根玄色绑带。它仅此一根,若有人能将其拿到,便可与圣上提一个要求,只要要求不损害魏国利益且不违反规章律法,圣上皆会应允。”
“若是如此,外臣能参加么?”坐在一旁戴着面具的崔九起身询问。
坐在崔九对面的施无慕也起身问起:“吴国外臣也想询问此事。”
温丞相看了一眼君王,看到君王首肯了,便说道:“来者是客,自然可以。”
崔九递出绑着绷带的手,从莫数手里接过弯弓。接着他背起箭弓囊,脚尖一点落到姜楠的面前,“姜姑娘?”
正在吃点心的姜楠抬起脑袋,茫然地看向这个阴魂不散的崔九,没好气道:“有屁快放。”
“我若拿到玄色绑带,便要和魏国君王说,娶你为妻。”说完,他生怕姜楠回嘴似的,脚尖一点落到了蓄势待发的人群中间。
姜楠站起身子,看了看左边的吴念清,又看了看右边的以昉,最后看了一眼混在人群中对她嚣张地歪了歪头的崔九。
她将手往案桌上重重一按,“念清,你有弓箭么?”
“嗯?”
“我也要参加!”
吴念清向一旁的婢子示意。
婢子颔首,拿来一枚精巧的弯弓和朱红色的弓囊。
姜楠将弓囊背在身上,手里拿着弯弓也踏入了人群中。
坐在林婠婠身边的商归一开始没打算参加,毕竟归家第一年,母亲让他收敛一些,让让他的阿兄商淮。
所以这次的秋猎他便坐在高处看其他人出风头便好,哪曾想他在高台上看见了熟悉的身影踏入了底下蓄势待发的人群之中。
他心下一惊,起身取来身旁的弓箭。
“商归?”坐在一旁的林婠婠放下手中的杯盏,掀起她那双好看的眸子。
“母亲,儿子也想去玩一下。”商归双手作揖,恭恭敬敬说着。
坐在广陵君身旁的周氏则是笑着捏起一块糕点,慈祥地与商归道:“溯洄毕竟还小,若想去玩,便去好了,妹妹何必这般苛责。”
“姐姐说的是。”林婠婠起身,来到商归的身边,扶过商归拿着弓箭的左手,柔声说着:“溯洄毕竟是边境长大,我呀也是怕他把边境军营里的那些习性带回来,到时候冒犯了别人就不好了。”
“狩猎凭实力,妹妹总教孩子这些不太好,有违了商氏每年春秋两季狩猎的初衷。”周氏说道。
“多谢母亲教导,溯洄铭记母亲的嘱咐。”商归双手作揖,打断了她们之间暗戳戳借他较劲的话头,与林绾绾、周氏和广陵君依次行礼,总结道:
“溯洄不会忘记商氏狩猎初衷,铭记商氏祖训。”
接着,他将手一收,脚尖一点跃到姜楠的身旁。
他把手里的弓往姜楠那儿递,说着,“姜楠可否帮我拿一下。”
“你怎么也来了?”姜楠虽是疑惑,但还是从商归的手中接过弯弓。
只见商归站在众多人群之中,从怀里取出一方巾帕,接着细细地擦拭着自己的左手。姜楠好奇又问:“这是你玩弓箭之前的仪式么?”
“仪式?”商归收起巾帕,从姜楠手里接过自己的弯弓,反问。
“那你为什么要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