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己担下罪责,极有可能是被乔姨娘胁迫。”徐大人赞扬地点点头,“若非如此,她一个奴婢怎会认下这等掉脑袋的大罪。”
“徐叔,你赶紧派人去查下张嬷嬷的家人,看看这几日可有人失踪。”
除了家人威胁,白悠悠想不到张麽麽能为了什么不顾自己的性命。
徐大人拍了拍手,“你安静养伤,此事我一会就着人去办。”
“好好养着,案子的事不用你操心,舅舅会全程跟进,一定将贼人绳之以法,替你讨回公道!”
陆振国声音粗犷,他尽量控制着声音,生怕吓到了自己的小侄女。
白悠悠抿唇一笑,“舅舅难得回来,就多陪陪外祖母和舅母吧。这件事徐叔去办就行,您就别劳心了。”
陆振国有些酸溜溜地瞟了徐凌云一眼,但想到他过完年马上又得启程回边疆,也就应了下来,“好,舅舅陪你外祖母和舅母,但此事舅舅也会派人关注,定不让人钻空子。”
“嗯,谢谢舅舅。”
“同舅舅客气什么,你歇着吧,我们去前面看看。”
陆振国带着徐凌云又去了前厅,李捕头拿着张道士的供词快步走了过来。
“大人,您看。”
徐凌云接过他手中的供词,仔细看了一遍,倒是有些诧异。
其他与他猜想的差不多,但没想到张麽麽也是存了自己的坏心思。
“陆将军,你看看。”
他将手中的供词递给一旁伸着脖子在偷瞄的陆振国。
“我看看。”
陆振国一本正经地接了过来,等全部看完之后,神色冷沉。
“这张嬷嬷本意是想借张道士的手,利用邪祟一说,将悠悠赶出侯府。没想到被人借刀杀人,还捏了把柄。”徐凌云满眼讥讽,“没一个好东西。”
他想骂侯府从上到下没一个好东西,但白悠悠与陆氏也在内,话到嘴边,生生改了口。
陆振国冷哼,“这侯府,都是一群道貌岸然之辈!一个小小奴婢,也敢妄想害主!”
之前就该让自己妹妹和离回府,就不用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生活这么多年。
徐大人收回他手中的供词,问一旁的李捕头,“那个张嬷嬷的呢?”
李捕头皱眉,“属下问什么她都不说,只说事情都是她做的,她认罪伏法。”
徐大人不急不躁,“你现在带人去找张麽麽的儿子,看看他们家中可有什么事发生。”
“是。”
李捕头立即带着人离开。
墙角的另一边,春柳猫着身子悄悄离开。
“姨娘,徐大人果然派人去查张麽麽的家人了。”
乔姨娘坐在房间里,听了春柳的话,微薄的唇畔勾起一抹弧度。
“查?他们就算去查,也查不出来什么。”
乔姨娘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笑的得意。
她本也没有绑架张麽麽的大孙子,这玉佩,不过是她那个不成器的大孙子赌上了头,拿出来抵了银子罢了。
不过,这玉佩能哄骗一时,却骗不了一世。
乔姨娘正想说去松涛苑,屋外便传来王嬷嬷的声音:“乔姨娘,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来得巧。”
乔姨娘收了玉佩,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她跟着王麽麽去到松涛苑,老夫人立即挥退身边的人,“王嬷嬷,将门关上。”
“姑母。”
乔姨娘屈膝福了福身,不等老夫人发话,她便扭着腰肢走到老乔氏身侧的空椅坐下。
老夫人转着佛珠的手一顿,耷拉下的眼皮猛地抬起,眼神森冷地盯着她,“张道士的事是你做的。”
她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乔姨娘拢了一鬓边的碎发,笑的明艳,“姑母好眼力。”
“你可知东窗事发的后果!”
“自是知道的,这不是来找姑母善后了么。”
乔姨娘笑的邪魅。
以往她装着敬着这个老东西,但自从意外知道那件事之后,她心里就不再惧她。
老乔氏眉头紧锁,声音冷冽:“你虽是我侄女,但你谋害嫡女,老身可帮不了你!”
“不,姑母您帮得着。”
乔姨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您若是帮不着,那我可就去找侯爷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乔氏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她倏地握紧手里的桃木佛珠,眼睛死死盯着她。
“姑母,您可真是手段高明呢。”
乔姨娘也懒得再打哑谜,直视着她如毒蛇般冰冷的眸子,笑容陡然一敛。
她凑近老乔氏,轻声耳语:“若是侯爷知道您在他的药里做了什么,您说——您还能好端端做这侯门显贵的老太君么?”
从准备要白悠悠的命开始,她早就算好了一切。
以前并非她蠢,只是不愿意去做那些事罢了。
现在失了夫君的宠爱,又没了一个儿子,她不介意将以前的爪牙都伸出来!
老乔氏对上她戏谑的眸子,瞳孔骤然紧缩。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十三年前,您去济世堂的那一次。”乔姨娘也不隐瞒,直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