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冰蓝,三色玫瑰插在瓶中,天铃翻出个玻璃罩罩在上面:“当最后一片花瓣落下,我将消失在……”“少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相框拍下,梓满意看黏液缓慢收回,不带走一根头发,“希望大货也这质量。”
“黏液掉脑子娃娃,尸味香薰,联名保水剂、防腐剂……这次的口味真重。上次见这么有触感的衣物,还是去史莱姆领地玩潜行的时候。”天铃捏着鼻子,从桶里拿起一件沾满黏液的衣物,“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吗?在那里使用嗅觉减弱类法术是最大的冒犯。”浅闻一下,他有些头晕:“我会待在行舟里,等你回来。”
“我会给你安排特等席,其他地方不会上除臭术,有事就叫白凤丸。你这几天就住那里,你先过去,我要转换了。”
“我等你转换后再去。”
“现在就去,如果你被熏晕,以后看到我就联想到这个味道,我会死的!”
“我可以屏蔽嗅觉。”
她想到那些黏液,打了个冷颤:“绝对不行,沾上你就会被腌入味的!”强行把他推出门,天铃看着越来越近的藏碧星,感觉味道已经扑到了窗上。她走近了些,试图看清这颗灰暗深红的星球,肿胀的手刚抬起,脓水就冲出脆弱的皮肤溅到玻璃上。
“主,咯……”
天铃走过去,踹了他一脚:“别装。”白凤丸蹭一下站起来,讨好道:“属下真诚建议您,将黏液冻成冰沙,一定卖得好。”她没有接茬,无法控制的流失感令她很不舒服。白凤丸边往她身上浇防腐剂,边絮叨:“也不知道他们这种族怎么长得,阶级越高,烂的越快,您干脆骷髅上阵算了。”
“又不是骨族。”她把头卸了下来,液体从脖口源源不断冒出,“不舒服。”白凤丸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脖子:“我都说了,您直接把自己冻了,到时候上下挥动冰胳膊就好,反正那玩意儿全靠吼,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嗷什么。”“你那证白考了?照顾好她,要是有一点不开心,我拿你炖汤。”天铃摸摸半腐的下巴,摇晃着往外走,留下一地浑浊的脓液。
不得不说,放在一干腐烂丧尸中,幽莲绝对是腐坏得恰到好处的那种,该露出骨头的地方一定不会留下腐肉,该遮住的地方,一点儿白骨都看不到。梓不停切换镜头,皱眉道:“白凤丸,就算中了诅咒,你也没必要去睡鸡窝。”
“这就是不小心沾上您家那位残留物的后果,我那一身洁白、靓丽的羽毛都洗没了,这味道都还在。差点儿被门外的气味检测器拦下,所以,您老人家就别想着去看现场了。”白凤丸拿起餐盖,下面的点心配合着腐坏,他迅速扣回去:“大小姐,我教您几道那倒霉孩子爱吃的菜如个勾八!有吃的就不错了,老子……”鸡脖瞬间被看不见的圆环掐住,秃羽鸡骂骂咧咧地跑走,没一会儿,各种净化术式、喷雾被激活。一切回归平静,传送口送来餐食,以及一封满是“诚意”的道歉信。
一场闹剧的功夫,舞台已在岩浆上搭建完毕。防腐剂跟不要钱似的不间断从舞台四周喷涌而出,丧尸大军乌泱泱缓慢移动,嘶吼声盖过了火山的轰鸣。梓这边的音量被天铃提前限制到最小,随着她的怒号,大地颤抖,听众晃动,不时有残肢从癫狂的尸群中飞出。
希望这些家伙之后还能找到自己的胳膊腿儿。梓看到一颗头冲向舞台,被歌声吼飞。最好掉入熔岩池,离他家铃越远越好。透过窗户,他怨念地看向舞台,天铃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转向他这边的时候,眨了眨眼,顿时引来无数骨手、腐肉。
“小姐,您崩了指甲,主君会心疼的。”白凤丸抱着一束鲜肉玫瑰走入,“希望外面的景象不会影响您的胃口。”
“这不除臭成功了?”
“托诅咒的服,解咒会清除所有负面状态。”白凤丸把玫瑰插到冰霜花瓶中,支起一口小铜锅。“直接上debuff的级别,难怪他那么抗拒。”梓回了个飞吻,离开窗户,“清汤,不要酱。”
肉片飘香,白凤丸默默站到他身后:“主君会哭的。”梓没有动筷子:“他会在你面前哭?”“在有魂契束缚的侍者面前,主君很放松。抱歉,请允许我……”白凤丸表情再次扭曲,“自,自从靠近这里,诅咒发作异常频勒个……”乌骨鸡再次暴躁跑走,梓有点好奇,天铃到底为什么会让这么个不稳定分子替她管理事务。
嘶吼数日,天铃感觉自己嗓子里都是灰,那些居民热情不减,不顾喷涌而出的熔岩墙,不停将身体的一部分往舞台扔。通红的墙壁将他们完全隔开,舞台开始崩溃,腐朽的碎布、焦黑的枯骨……纷纷消散在滚烫的岩浆中。
直至驶离星耀专门配置的清洗舰队,梓都没能从房间离开。眼看离沃夫肯纳瑞的港口越来越近,他终于推开了那扇门。“莲,你要是再敢……!”一个急刹,门在他身后慢慢停在尾巴前,滴声提醒有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