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载汤汁的红烧排骨,油亮诱人。
泛着油光的筋肉饱满多汁,一看就知道已酥软至骨。
如果牙齿轻轻一咬,细嚼两下,舌头怕是要被香掉了。
还有那锅用高汤煮的手擀面。
筋道的面条饱吸了浓郁的骨汤。
一口咬下,鲜美必然在口腔中爆裂开来。
若能来口热腾腾的骨汤,别说驱寒,魂魄都能给勾了去。
挤进帐篷的人眼睛瞬间发红,犹如饿急了的狼群。
你一筷子,我一勺子。
哐当哐当,差点把做饭的大铁锅都给敲漏了。
“领导,您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的,忘啦?排骨不能吃,给我吧,快给我吧。”
“????”
“赵姐,您有糖尿病啊,怎么还吃面呢,我来帮你解决吧,这骨汤面不是您能驾驭的!”
“????”
“等等,别挤,我怎么看见锅里蹦进去一只蚱蜢,你们等等,我先把蚱蜢挑出来!”
“啥?锅里还有红烧蚂蚱?这也太棒了吧!”
“哎呀妈呀,跳进锅里的蚂蚱你们也不放过了?”
“只要是在锅里的,都能尝一尝,哎,蘸着那个汁儿,咔嚓咔嚓脆,这小蚂蚱也算倒霉催的了!”
与此同时,在西虹村往上的高地那儿。
闻到香味的老头老太一个个瞪圆了眼睛,抻长了脖子。
好家伙,这香味简直是绝了。
坐着轮椅的孙大爷差点忘了自己腿不好使。
他颤颤巍巍地想站起来,心想要是能跑过去抢碗面吃该多好。
袖子里藏着手的靳大妈似乎也忘了自己的牙早没了。
脑子里全是带着小翅膀的红烧排骨,沾满了鲜美多汁的样子。
“孙大爷,孙大爷,慢点儿啊!”
“我的妈呀,您这可是轮椅,不是跑车呢!”
采访孤寡老人的记者看着张大爷猛地冲下斜坡,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就在她紧张的时候,中风的赵大爷单腿蹦跶着也下坡了。
女记者自己也快憋不住想冲过去抢菜了。
就因为这群老人行动不便,她才硬生生忍住的。
嘿,现在老人们都动起来了,还装啥客气啊,上啊!
于是,帐篷里的人数肉眼可见地猛增。
别看人数多了,抢菜的速度反而比以前还慢。
为啥?
人挤人,挤得手都伸不直了。
监督施工的工头瞅准机会,嗖地一下下了筷子,结果夹到了挖掘机师傅的手指。
胡领导直接扔了筷子用手抓,结果一把抓住了旁边的张大姐。
下一秒,他的手被张大姐一脸幽怨地瞪了回去,连忙解释是误会一场。
望着热闹哄哄、乱糟糟的人群。
一旁的东方新不自觉地踮起了脚尖,四处张望。
杨泰安刚才没逃出来,现在咋样了?
哎呀,别告诉我被踩扁了?
“东方,东方,你在哪?还好吧?”
“哎呀妈呀,东方,我的裤子不知道被谁扯掉了,快找东西帮我遮一下!”
“我连你人都看不见,遮啥呀!”
“对头,就是遮那个啥!”
话音刚落,人群里伸出一只手,手指关节下有道疤。
东方新认得那疤痕,没错,是杨泰安的手。
他左看看右瞧瞧,伸出手拉出装菜的麻袋,塞给了那只手。
过了一会儿,杨泰安勉强挤出人群,左手拽着围在下半身的麻袋,右手还端着一只碗。
东方新抬头一看,好家伙,满满一碗红烧排骨。“你都被挤成那样了,还能抢到一碗红烧排骨?!”
“我离锅近啊,他们还没全挤进来我就盛满了,然后躲在桌子底下蹲着呢。”杨泰安递过碗,拿着自己的包去了帐篷后面,换上了自带的备用裤子。
这时,泥泞的小路被乱窜的脚步踩得更滑了。
雪、冰、水、泥,每个人的裤腿都多少沾了点。
杨泰安回到原地,盯着人群,好像还想再冲一次似的。
东方新不解,心说你好不容易出来,还想进去干啥?
喜欢被踩的感觉?
那你可真是个受虐狂啊...
“东方,你帮我看着这碗红烧排骨,我马上回来。”
“你还去哪儿?”
“我再去一趟,还有一碗面藏在桌子下面没拿出来呢。”
“啥????”
东方新瞪大了眼,心想你这么一会儿抢了一碗红烧排骨也就算了,还抢了一碗面。
哎呀妈呀,小小的安门二中竟然出了你和高文杰这两个奇葩。
但杨泰安没给他多问的机会,一头扎进了人群。
过了一会儿,他还真端着一碗面出来了。
而且面里满满当当的骨头汤,即使他出来时踉踉跄跄,也只是溅出了几滴。
东方新看得目瞪口呆,心想你这抢饭的技术,放到剧组得被人集体孤立啊。“嗯,这么快啊,已经开始吃饭啦?”
同一时间,沿着山路散步的东方爸东方妈也回来了。
他们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多多少少感到一丝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