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意皮笑肉不笑:“堂妹不是认识他嘛?怎么不知道他在剿匪的事情?”
“我只是见过两次他,并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不过……原来他就是那个剿匪的沈将军啊?”
宋忍冬心里吐槽:居然看见炮灰棋子真人了!!他看上去也不傻啊!
宋秋意觉得事情有趣极了。“确实是剿匪的沈将军!!”
宋忍冬失望道:“这剿匪的也没有什么诚意啊!上次路上一个时辰遇见两波山匪呢!”
宋秋意:“那估摸着这剿匪还真是做戏的,不然他这个将军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沈肆眠:“……”
这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都在提醒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沈肆眠掩饰性咳嗽一声:“咳,我来这里,是来接我弟弟的!”
宋忍冬询问式的看向宋秋意。
宋秋意给宋忍冬介绍道:“他弟弟,沈肆容,现在居住在仁山堂叔家,仁山堂叔的妻子是他们两个的姑姑。堂婶没有子嗣,应该是将沈肆容当做亲儿子养的。”
“哦~这么一算,那他岂不是还是咱们表兄弟?”宋忍冬没想到他们还有一丝亲戚关系。
宋秋意:“算是表兄吧!他今年19岁!”
宋忍冬:“19岁啊,都当将军了,也算是少年有成了吧!”
宋秋意:“确实少年有成,只是没有遇上明主。剿匪这种做戏又不讨好的事情,才轮到他去!实际有功绩的事情现在落不到他手上。”
宋忍冬颇感惋惜:“唉~我之前听他的事,就觉得他像个冤大头!”
沈?冤大头?肆眠额头青筋直跳,这两个堂兄妹,当着他本人的面,旁若无人地议论他,太不把他当回事了!
若是他是个脾气暴躁的,没有脑子的,早就挥剑刺了过去。
还好没有带他副将过来,不然得打起来。
他深呼吸两次后,怒气快速平息,他扫了一眼这两位,漠然道:“你们俩若是没有旁的事情,这桥我就过了!”
过了这桥,你们两个就别说话了,没一句他爱听的!
“你要带走你弟弟,是觉得这里不安全了?你想带他去哪里?安福县?淮州府城?还是……离开淮州?”
沈肆眠惊诧的看着这个人。
宋秋意,他是知道的,三年前热极一时的小三元,意气风发少年郎。
他来杏花村很多次,远远见过一两次,更多的是听他姑姑的称赞。
他确实想带着弟弟离开淮州府城,他也知道会很艰难,但是总要试一下。
“我想做什么!与你们无关!”他救不了其他人,但是也不能因为自己连累他人。“你们两个,最好当今晚没有见过我,现在转身回去继续睡觉!”
宋秋意双手环臂,散漫道:“你若是执意带着你弟弟走,我只能告诉你,你们还没出淮州…就死了!”
沈肆眠定定地注视着他,眉头紧皱,眸中怒火渐盛,一手抽出长剑,剑尖对着宋秋意。
若非他理智尚存,手中剑早就穿透宋秋意的身体了。
“把话说清楚!”
“你对淮南王这个人寒心了吧!”
沈肆眠依然注视着他,沉默不语。
废话,若不是真的寒心了,他也不会想要离开淮州了。
“但依你对淮南王的了解,他会放你这么个武将离开吗?或者说,你自己想偷偷离开,有这个机会嘛?你一个人或许能杀出一条血路,但你是要带着你弟弟的。”
“哦,应该还不止你弟弟,依照你的秉性,还会带上你的副将,你自己手下的亲兵!加一起就成了明显的把子了!”
“这么多人一起离开淮州,让我猜猜,你应该也是有谋划路径的,水路陆路分开来逃。
水路假扮成商人行商,乘船离开。陆路则是绕过后备军的防线,翻山越岭而走。”
“但是!你是淮南王的弃子,你应该也知道,是因为你跟他政见不同才被弃用的,你若是淮南王,你会放任一个与自己政见不和,有能力有兵的人,不管?”
“换句话说,即便淮南王本人不关注你了,但是藩王府养的那些谋士呢?那些把一兵一卒都记在心眼里的人,记住你关注你甚至是暗中监督你的人,不知几人?”
“再说陆路,翻山而走,你可以借口剿匪去,确实是个不容易让人怀疑的借口。可是你都被边缘化了,你能拿得到边防布局图嘛?你拿不到!”
宋秋意不疾不徐一步一步走近,中途还弹了一下他抽出的剑。
宋忍冬抱紧自己吃瓜看戏,啧啧,堂哥这嘴皮子真溜啊!
“沈肆眠啊沈肆眠,你也不是没脑子的人,怎么就被你的忠义道德蒙了眼?你能想到离开,就没想过釜底抽薪背刺淮南王一把?”
宋秋意语气渐渐带上了蛊惑,他声音清冷,更添了几分惑人。
沈肆眠正欲开口,又被宋秋意打断了。
“你可别说你没有兵,手底下那些亲兵不多之类的话,你是个将军,正途搞不来兵,你不会另辟蹊径嘛?你是能做到的,你只是不去想不去做!”
“你若真的毫无城府,你的亲兵们也不会誓死追随你了!所以啊,反了如何?”
“嗯!也不能说反,毕竟淮南王如今并非正统!如此,可算是说清楚了?”
宋秋意此时已与沈肆眠面对面站着。
他虽然身高不及沈肆眠高,身量单薄,但他神情中的坦然自如,让他的气势不输与沈肆眠。
他身上也没有少年人的居高自傲,而是成竹在胸依旧谋定而后动的沉稳。
沈肆眠与他对视着,从他漆黑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没有的狠厉果决。
余光中瞥见桥头没动过的人身上,这个神色自若,眼神八卦的小姑娘,也很奇怪。
沈肆眠后退了一步,他无奈叹了一口气,将剑收入剑鞘,问道:“你与我费了诸多口舌,总不至于仅仅打消我离开淮州的决心吧?”
没人会无缘无故为他人着想思虑,他也不觉得自己人格魅力大到如此地步。
总归是有所图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