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七月盛夏,烈日如火。
栖梧宫内四处摆放着冰盆,散发着凉意驱散室内的燥热。
曲商时穿着质地最轻薄的衣衫,斜倚在窗边的美人榻上,惬意的吃着冰镇樱桃,慵懒的像一只高贵的猫咪。
两名侍从跪坐在榻下,一人手持精致的羽扇,为曲商时送去一缕缕微风。
另一个人端着一只小金碗,随时接住曲商时吐出的樱桃核。
然而,进殿的猫猫打破了这份宁静闲适。
猫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榻上的曲商时扑了过去。
曲商时一巴掌将猫猫拍出去,语气略带不耐的道:“热死了,不知道自己的毛多厚吗。”
猫猫摔在地上,晃晃悠悠爬起来,猫眸中满是委屈,朝着曲商时“吱吱”的叫。
“闭嘴,烦死了!”
曲商时话音刚落,殿外跑进来一个圆滚滚的小肉团子。
书则跟着跑进殿,嘴上喊着:“小殿下,慢点跑,小心摔了。”
萧世欢生的粉雕玉琢的,跌跌撞撞的朝曲商时扑去,奶声奶气的喊着:“爹爹。”
“崽崽。”
曲商时连忙微坐起身,将萧世欢稳稳地接住,把她轻轻抱坐在榻上。
手捋了捋她脸蛋的发丝,眸中满是宠溺和温柔,语气关切的问:“跑哪玩去了?满头的汗。”
萧世欢眨巴眨巴眼睛,脆生生的道:“我从朝议殿过来的呢,爹爹,娘亲忙政事还要好久呢,我们出宫去玩吧。”
前些日子,曲安语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娶的夫郎和前世一样是商贾之子。
萧世欢参加完曲安语婚礼后,对宫外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日日鼓动曲商时带她出宫玩。
曲商时嫌热懒得动弹,便一直未答应她。
曲商时伸手捏了捏萧世欢白嫩的小脸蛋,勾唇轻笑:“你是宫里的小哥哥看腻了吧。”
萧世欢也不知道随谁,喜欢看漂亮小哥哥跳舞。
因为此事,曲商时还找萧珺翎闹过,质问萧珺翎小时候是不是喜欢看小哥哥。
一口大黑锅扣在萧珺翎的头上,萧珺翎和曲商时解释的口水都快干了,最后只能用杀手锏,按着曲商时从里到外欺负了个透。
曲商时两天没能下床,可不敢再拿这事无理取闹了。
此时,萧世欢往曲商时怀里钻,小手臂搂着曲商时脖颈,撒娇道:“爹爹,天下那么大,我还未看过呢。”
“等你长大了再去看。”
“娘亲说孩子要从小培养呢。”
曲商时:“……”
从萧世欢两岁开始,萧珺翎便教她读书认字,处理政事也让她跟着听,想退位的心思昭然若揭。
这句话是萧珺翎用来忽悠萧世欢的。
曲商时心中生出一丢丢愧疚感,抬手摸了摸萧世欢的小脑袋:“爹爹带你出宫去看小哥哥跳舞。”
萧世欢兴奋的惊呼:“好哇。”
曲商时伸手捂住她的嘴:“别囔囔,不能被你娘亲知道,这是我们的秘密,懂吗?”
萧世欢眨巴眼睛表示明白。
-
繁华热闹的街道上。
曲商时牵着萧世欢的手,步伐慢悠悠的像在逛后花园。
萧世欢一直生活在宫里,没见过这么热闹的街,看着路两旁的小摊贩,脑袋都快摇成拨浪鼓了。
突然,曲商时感觉萧世欢停了步,便低头看了过去。
萧世欢仰着脑袋,直勾勾的看着商贩手上那一串串红彤彤的糖葫芦。
那渴望的小眼神,把曲商时看的那叫一个愧疚。
“崽崽,想吃?”
萧世欢仰头看曲商时:“能吃吗?”
“能吧。”
曲商时把萧世欢抱起来,买了一根糖葫芦给她:“这个叫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吃吧。”
萧世欢笑弯了眼睛,双手接过糖葫芦,张着小嘴咬下一口山楂。
小脸顿时皱巴起来:“爹爹,好酸呀,我可以不吃了吗?”
曲商时刚想说可以。
萧世欢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奶声奶气道:“娘亲说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下去,我自己选的糖葫芦,酸也要吃下去才对呢。”
曲商时:“……”
他得找萧珺翎聊聊了,看把孩子都逼成什么样了。
街上逛的差不多了,曲商时带萧世欢去了忘忧馆。
忘忧馆已全权交给花解语管理。
花解语在忘忧馆旁又开了家青楼忘忧阁。
在忘忧馆中赢了钱,转头便能去忘忧阁消遣,在忘忧阁消遣的,也能知道忘忧馆所在去玩玩。
萧珺翎收到父女俩出宫的消息,处理完政事便出宫去寻人。
推开忘忧馆顶层的房门,入目的画面令她气的不轻。
曲商时斜靠在软榻上,手中拿着酒壶饮酒,两个男子跪坐在他身旁,一人给他揉捏着腿,一人给他剥葡萄喂他。
萧世欢倚坐在曲商时怀里,盯着空地处跳舞的男子,两只眼睛亮的像探照灯。
“曲商时!萧世欢!”
惬意享受的两人顿时一僵,纷纷转头看向房门口。
跳舞和弹琴的男人也跟着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