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芊玉这边,看见陈氏安静下来,即刻将输血针头给扎上。
此刻的陈氏温顺的像一只小绵羊,一双眼睛里只有蹲在自己面前的相公。
一切准备就绪,反正有说明书,照着干就是。
情况紧急,再等下去高小弟只怕是没救了。
死马当活马医,全家动员,帮我帝做一回垂死挣扎。
春曜到的时候,看见爹爹大哥大嫂在一旁严阵以待。二伯蹲在地上拉着二娘的手,一副夫妻情深的样子。
他忙又出去搬了一个小凳子递给二伯。
接着,院子里桂花也忍不住拉着梨花的手悄悄趴在窗户前偷看。
无他,就是为小姑紧张,同时也好奇。
苏芊玉说明清楚,春林和苏元盛掌油灯,与之前那盏油灯就形成三角形的状态。
“正常情况下你们不要动。不管我走到哪里,你们要保证他的肚子上不能有影子。”苏芊玉说。
窗外的桂花悄悄碰了一下梨花,“是鬼吗?鬼才没有影子。”
梨花正想叫,忽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捂住嘴巴,眼角余光一扫,是苏春秋。
“二……哥……”
“不准出声!”春秋附在她耳边低声警告。
这边,春曜实在好奇小姑会怎么治病,所以不想离开,尽量把自己身子贴在墙上,紧紧的吸着肚子,就希望小姑当他是团光。
“灵儿戴上手套,我需要什么,你就给我什么。”
又教会她如何打开陈氏连通高小弟输血的开关。
然后拿起一个个奇奇怪怪的东西介绍起来,“这是手术刀、这是棉球、这是酒精……”
“好,最后这是手套和口罩。戴上它们。”苏芊玉边说边演示。
灵儿迅速学她的样子戴上囗罩和手套。
“谁帮我脱开他衣服?”苏芊玉问。
“我!”春曜已经感觉到点什么,反正,那衣服碍事。
冲上前就解开高小弟衣服。
那是三叔的衣服,又是短衫,套在他这瘦骨嶙峋的身上,犹如大麻袋一般。
春曜利索的提住衣角往头上一拉,就像剐兔子一般,便扯了下来。
墙外的春秋激动不已。直后悔: 自己刚才怎么不敢进去?
但桂花和梨花见衣服一脱开,齐齐埋下头。
大姑娘家家的,怎么敢看男人的身子?
可是,灵儿……不还在里面吗?小姑也是女子啊。
想通了才又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
苏芊玉等春曜扒下衣服,直接拿了一团棉球擦试一遍,画出大致走向,“手术刀!”
水平就这么点,对也是这样,不对也是这样。
开干!
灵儿紧张的手脚冰凉,却把手术刀稳稳的放在她掌心。
手术正式下刀。
苏芊玉头上滚出豆大的汗珠。
春曜一看,不好!
是谁的汗它也有味啊。立刻拿一个棉球就为小姑擦汗。
苏芊玉眉头轻微一动,眼里掠过一丝欣慰。
她本来也是紧张的,原本打算恶补个三五天手术过程,结果这个家伙无法进食,只好粗略了解一下,她这只小鸭子就被赶着上架了。
现在看,春曜还真是个不错的,至少,精神上,给她安慰不少。
手术刀划开一层,鲜血淋漓。
看样子,这个高小弟也不是只有二两血吧。
示意灵儿打开开关。
一件众人完全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又发生了。
陈氏的血,正在源源不断的流进高小弟身体里!
苏二锤离得尤其近,陈氏自己没有感觉,只看见男人的目光越来越温柔,还带着心疼。
直到灵儿关了开关好久,他才恢复正常。
将近两个时辰的忙碌,灵儿越来越稳重。
油灯加了六次油,都是春曜提前预知,又到花朵们的屋子取了一盏备用油灯,油壶也备在旁边,差不多了就赶紧替换下来。
苏芊玉累得腰酸背痛,刚刚一声,“哦,终于好了!”
春宝就冲进来,“小姑,春宝给小姑捶腰!”
苏芊玉一看,两个多时辰啊,这家伙怎么还这般精神?一双水眸眨呀眨呀的,几盏油灯同时映在里面……
汤氏那般不成器,几个孩子却是极好的。
“春宝,小姑累了,现在抱不动你。”汤氏弓着腰跑进来,拉了春宝就走。
她真是没办法了。一个小孩子,半夜还不睡,一家子老老少少围着一个死人转,图什么?
真是,也不怕晦气。
灵儿和春林互相对望一眼,他们这个娘唉!
“小姑,这个……怎么处理?”灵儿端起木盆里像小脑袋般的东西问。
“拿到院子后面埋了吧。”苏芊玉说。
又穿越不回去,要不,还搞个科研什么的,看看古人得的哪类癌?
对于汤氏的阴阳怪气,她没功夫理会。苏大锤知道收拾她。
“好了吗?”苏老太把头探进来问。
“娘,你还没睡?”
“哪个睡的下去嘛。”
是,春宝都精神着,哪个睡的下去嘛。
一家人互相问候着,梨花第一个冲到她娘面前,她离得远,不知道在娘身上发生了什么。
但是,现在看见娘的脸好像都青了,嘴唇发紫了。
“娘!”她叫了一声,声音都带着沙哑,“娘,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