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给苏芊玉气的。
马媒婆,她咋那么敢说呢?
哪怕只是一间茅草屋,可它也是女子闺房呀!
后面还有梨花、杏花、兰花、荷花。
大的十四,小的荷花也才八岁,都要给那个姓杜的做小妾?
她们家的女孩子,全都要给那个姓杜的做小妾?!!!
她马媒婆到底怎么敢的?
还有,她今天是一时兴起,还是多年威逼女子出嫁的一惯手段?
转而又对马媒婆道:
“今天到我家里来闹,是你在中间撺掇的吧?怎么,上次许涣生家的事没有惩罚到你的身上,皮子痒是不是?”
“……哪里、哪里是我?我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只不过撺掇人到我家里来闹一闹吗?
当初我出嫁的时侯,你撺掇邓志远非要让那曲莹莹的花轿压我一头;
灵儿的事,你又勾结那个黑心黑肺的詹氏,把她捆绑虐待卖给六十多岁的老头做妾。
你当真以为我们苏家没有人了吗?
春秋春林,来把这个头铁的老媒婆给我扔到粪坑里!”
见势不妙,女人拉着她的儿子就开跑
“他婶,先走了……哦。”
“我也走——”马媒婆慌神了。
只听一声“哪里走!”
春林和春秋一步上前就扯着她衣领子,不由分说朝牲口棚拖。
“一直顾忌你是媒婆让着你,没想到你就这么蹬鼻子上脸。”春林气哼哼道。
几个小的又追了出来。
苏芊玉也不会错过这场热闹,拉着桂花就冲了过去。
种瓜吃瓜,体验还真是大有不同啊。
有小姑作后盾,孩子们底气也足。边跑边骂:
“你这个人简直欺人太甚,以后我们苏家的儿子女子不需要你做媒。”
“对,我早看她不顺眼了,那天还舔着脸要了娘的银簪子。”
“不要脸的东西!”
包括春宝也都追着骂。
……
“我……我……你们……”马媒婆又挣扎又屈辱,一张脸涨得通红。
她不知道今天到底是倒什么血霉了。自己一个出了名的铁嘴媒婆,她一句话,可以让那些待嫁的姑娘入高门,也可嫁鳏夫。
谁敢不敬她畏她?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动静震撼,左邻右舍都惊动了,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咦!这不是铁嘴马媒婆吗?”
“诶,平常走路都鼻孔朝上的嘛。”
“别提了,一早就撺掇人到家里闹。”
“知道人家挖了人参,得红眼病了呗。”
刚冲到最前沿,只听扑通一声……
这段时间以来,黄牛能吃能睡,养得膘肥体壮。
那粪池……
一声巨响,惊天动地!
马媒婆肥胖的身子重重的砸进粪池里,同时掀起巨大的波浪!
众人齐齐往后倒退,有人被意外踩踏的惊呼声。
而马媒婆惨叫的声音,立时就变成嗡声嗡气的哇呜声。
她从牛粪里钻了一通,先是挣扎着露出脑袋,接着又露出胸……
用手不断划拉开脸上的东西,头上又在掉。
人们一边捂住口鼻要离开,一边又不想错过这难得的精彩戏码。
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一个年轻妇人,抱了一个石头就砸进粪坑里。
“你个断子绝孙丧尽天良的老巫婆!”说完,掩面而去。
人们都傻眼了。
“是苏三妹?不是马媒婆牵的红线,嫁得那么好吗?”
“是啊,苏四叔家那女婿彩礼可都是给到八两银子。”
“不然,苏二牛又盖房又娶亲的,哪来银子?”
“就是就是。过上好日子,怎能就……不对,苏三妹成亲都三年了,怎么没听说有喜?”
“难道?”
“……”
“难道?”
苏芊玉也顿时明白,这马媒婆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腌臜手段,逼苏三妹嫁给一个无根之人!
不然,苏三妹怎么恨得磨牙?
这个马媒婆
——打死都该的。
但是,她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闭口,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何况,知道那男子进了姑娘房间的,也不止她一人,还有那不要脸的母子!
她狠狠跺一脚,自己刚才真不该那么快放走她们。
只听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小姑,你的鞋脏了!”
低头一看,春宝正捡了地上的玉米壳,躬着个屁股,在为小姑擦鞋。
牛粪居然溅到她鞋上了?
哎,也是吃瓜的热情太过高涨,竟至鞋脏了都不自知。
五岁的孩子了,苏芊玉这才发现竟还是穿的开裆裤。
又白又胖的两个屁股蛋子还有小茶壶暴露在空气中。
她一把抱起春宝,看着还在粪池里扑腾的马媒婆,一脸愤怒对众人道:
“走!谁也别管她,爬得起来算她命大,爬不起来我苏芊玉给她办丧!”
说完,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