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爱兰觉得很奇怪:“大伟不是前两年刚结过婚吗?这都结婚两次了,怎么还结婚?”
说起来陈爱兰就不高兴,也羞于启齿。
她嫁给虞解放之后,日子一直都不错,没有亏待过自己的孩子。
因为从小父母就是那种老式的重男轻女,所以陈爱兰有阴影,自己有了孩子之后都尽量一碗水端平,女儿小一些,照顾的会更仔细一些,却不存在什么严重的偏心。
两个当哥哥的,她也都一再叮嘱要多疼爱妹妹。
有了儿媳妇,她也都是反复教育儿子要疼爱媳妇。
可像她这一辈的人,多少还是会贴补娘家。
这一点陈爱兰已经算是很克制了,但虞解放不忍心她为难,两口子没往朝陈家贴钱。
就说陈大伟结婚两次,每次彩礼钱都是去陈爱兰手里借。
你不给,他就坐着不走,一口一个姑姑喊着,甚至要下跪!
虞梨的姥姥提起来也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求陈爱兰多看顾看顾侄儿。
“好歹你侄儿跟你都姓陈,你不帮娘家人难道帮其他姓的?等你百年之后,还是你侄儿去帮你做主!万一将来你儿子女儿不孝顺,你不还是得指望你侄儿吗?”
陈爱兰是不信这一套的,可一个人哪里对抗的了世俗,再不情愿,她也还是贴了不少钱出去。
关键是如果出了钱,对方好好过日子也就算了。
陈家把儿子教育的一塌糊涂吗,想起来这个,陈爱兰就心梗!
陈家大嫂满脸自豪:“爱兰,你侄儿又结婚那是因为有本事!人家娶一个媳妇都难,他这媳妇不听话,就离婚娶新的,说出去你不是也脸上有光吗?”
陈爱兰简直想骂人,但也懒得起冲突:“到时候再说,我过年不一定回去,你儿子结婚,份子钱我可以上,但彩礼钱也轮不到我出,你们有本事结婚一次又一次,就自己想办法出彩礼钱。”
说完她要求陈大嫂把电话给王杏花。
陈大嫂还不愿意:“爱兰你瞧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大伟可是你亲侄儿,跟你亲儿子比有什么区别?甚至大伟还跟你你是一个姓的呢!
你们这发财了也不能忘了娘家人啊,咱娘昨儿还哭呢,说好久都 没有见到你了,你这闺女不能是白养了吧……”
陈爱兰气不打一处来:“你生的儿子自己都不管,要我一个当姑姑的出钱?他前两次结婚借的我钱还了吗?你们要是有钱结婚,不如先把我的钱还了!
那么大年纪了,正经事儿不干,就知道结婚!结一次婚生俩孩子!现在孩子都四个了!先想想怎么养孩子吧!赶紧把电话给我儿媳妇,否则别说是份子钱了,就是面我都不跟你见!
别拿咱娘当借口,没用!”
陈大嫂被骂得面红耳赤,心里还指望以后从虞家弄点好处,只能把电话给了王杏花。
陈爱兰跟王杏花聊了些孩子的事情,便挂了电话。
然后忍不住跟虞梨吐槽起娘家的事情。
“你姥姥从我小时候起就偏心,家里什么好东西都给你舅舅,我记得夏天的西红柿放烂了都舍不得给我吃,非得让你舅舅吃,背着我说什么闺女命贱,吃了就是浪费。
怎么现在就想起来闺女了?”
这些年她可没少孝敬娘家。
虞梨给她的钱,她寄给王杏花,今年她不在家但过节王杏花也会去陈家送礼。
那提过去的酒肉什么的,自然只比别人家多不比别人家少。
可人啊,就是不知足的。
陈爱兰愤愤不平:“你那个大伟表哥,生了孩子,虐待媳妇,把媳妇打跑了也不准人家看孩子,自己对孩子也不好。连着两个媳妇都是被打跑的,我要不是看那几个孩子可怜,我才不会给他们家东西。”
虞梨听着陈爱兰的话只觉得心疼。
很多女人都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之后,也会成为重男轻女为难女性的人。
可她妈却因为自己吃过苦,所以更心疼女孩子。
当年的一个西红柿,能被反复提起来,还是因为心里的创伤没被抚平。
虞梨亲手切了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妈,您别想那么多了,就算咱们过年回去,也顶多上个份子钱,以后姥姥的养老您按照心情负责一部分,其他的该舅舅负责的他也跑不掉。“
陈爱兰吃着女儿给的苹果,心情才好了些,没忍住提起来陈大伟的前妻。
“其实大伟的前妻人可好了,你舅妈混账,硬是把人欺负走了。”
虞梨脑海里逐渐浮现出陈大伟的样子。
忽然她心里咯噔一下。
一些小时候的事情下意识被遗忘的东西,又想了起来。
她沉吟一番,跟陈爱兰说:“妈,其实有一件事我没跟您说过。五六岁那年,我跟您一起去姥姥家拜年,大伟表哥他……”
虞梨甚至有些说不出口。
陈爱兰一愣:“这个畜生干什么了?”
虞梨决定把事实说出来:“他那时候十二三岁,骗我说西屋里有糖,我进去之后他让我捂住眼睛,要跟我玩摸棍子的游戏,只是还没有开始,我大哥就进来了,跟他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