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乌山既然放不下哲敏皇贵妃,那么会不会他以为是你杀害的哲敏皇贵妃,所以才对永琮下手?”
皇后惊讶的看着海兰“以为?你相信本宫没有对富察荣兰下毒?”
海兰轻笑道:“娘娘不是这样的人!”
皇后突然就流出眼泪来“这么多年了,所有人都觉得是本宫对富察荣兰下的手,本宫一直百口莫辩。没想到还有人会相信我!”
海兰扶了扶额头,她总不能说是上辈子你用富察家的荣辱发誓 我才相信你的吧。于是她开口道“娘娘那时候已经是嫡福晋,也怀有身孕,没必要对同族的姐妹下手。”
皇后点点头“本宫那时候年轻,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但是也绝对不会对同族姐妹下手,一荣俱荣的道理,本宫却是知道的。但是无论本宫怎么解释,都没人信本宫。”
海兰轻咳一声,“那乌山对永琮下手是为了报复娘娘,这么多年了乌山才动手,并且让自己的亲妹妹背锅,这中间必然有人挑拨。”
皇后目光微寒,并未说话。
海兰端着一杯茶,轻声说道“皇后娘娘,六阿哥薨逝,娘娘要保重身子,你还有三公主呢。”
皇后轻笑一声,有些悲凉的说道:“你们都以为我伤心?呵呵!不伤心是不可能的,但是本宫早些年失去过永琏,如今永琮也失去了,在别人眼里本宫可能撑不下去了。但是我总有种宿命的感觉,我觉得永琮能活到如今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海兰一惊,“娘娘,您?”
皇后抬了抬手,不知道为何,本宫总有种命该如此的感觉。本宫身子越发不好了,但我还有璟瑟,怎么也要撑到她成亲才是。”
海兰抿了抿嘴,想到上辈子璟瑟被和亲,开口道:“娘娘可提早为璟瑟物色好夫君,也可提早定亲,待成年,便可成亲。”
皇后点点头,你说的是。等永琮葬礼结束,本宫也要考察考察世家公子,早些为璟瑟定下来。
海兰又安慰了一会儿皇后,又悄悄的离开,离开之前海兰告诉了皇后,富察夫人曾经也买过带天花病毒的衣裳。皇后瘫坐在地上,她心里不禁的怀疑起自己的母亲来。
海兰离开以后,素练推开门进来,开口道“主子,相信她的话?”
皇后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已经白了许多的头发,轻声开口道“这后宫里,唯有她可信,本宫不知道能活多久,永琮没了,本宫只剩下璟瑟了,本宫总要为她打算筹谋一番。”
素练欲言又止,心里却是在盘算着,富察夫人刚才传进来的话,年底的宫宴上,再送一个富察家女儿进宫的事。
皇后见素练在发呆,目光微寒,轻轻开口道:“素练,你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老人了,你也不会背叛我的对吧!”
素练面色一白,轻笑道“怎么会呢?奴婢生是富察家的人,死是富察家的鬼。”
皇后讥讽一笑,“富察家的鬼?呵呵!”
素练立马跪在地上“主子,奴婢是向着您的。”
皇后轻抬她的下巴,冷声道“富察夫人又给你传话了吧,怎么?这次又要送谁进来?”
皇后的护甲划破了素练的下颚,素练颤抖着声音开口道:“夫人没说,夫人说年底宫宴上再送人进来。”
皇后站起身,眼神冰冷的看向素练,“告诉富察夫人,她送一个进来,本宫弄死一个。本宫就算没有儿子,将来不管谁登基,都要奉本宫为你母后皇太后!只要本宫在一天,富察家的荣耀就在一天,否则富察家也要跟着本宫陪葬。”说完便朝着永琮的灵堂走去。
素练瘫坐在地上,惊出了一身冷汗。皇后步伐坚定,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命运的脉络上,她的背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拉长,显得格外孤寂而决绝。走进永琮的灵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焚香与哀愁,皇后站在棺椁前,凝视着那张再也不会睁开眼的稚嫩脸庞,心中五味杂陈。
“永琮,母后没能护你周全,是母后的错。”皇后低语,声音里满是自责与无奈。她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棺椁,仿佛这样能感受到儿子最后的温度。“但母后不会让你白死,母后会为你,为璟瑟,守住这紫禁城中的一片天。”
海兰回到永寿宫,一夜噩梦,待她惊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海兰坐起身,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梦中的阴霾。
梦里,似乎又回到了上辈子,自己自己算计了那么多人,每一个人都在问为什么要害他们?在梦里,还见到了雍爷,为自己为何要伙同甄嬛害死他?梦里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差点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还好,在梦里又听见了那阵似远似近的佛音和钟鸣。
海兰看着熟悉的四周,隐约中又听见了那钟声,“叶棠”还觉得声音有些颤抖。
“主儿,你起来了?脸色怎么这么白?”叶棠走进来焦急的问道。
“你听到钟声了吗?”海兰问。
叶棠笑了一下,“是梵音殿那边传来的声音,说是给六阿哥敲开轮回路。”
海兰点点头,“梳洗吧!一会儿还要去长春宫。”
叶棠有些为难,欲言又止。海兰见状,询问道:“怎么了?”
“皇后娘娘传来旨意,让主子好好休息,近期不要去长春宫,六阿哥的丧仪交由贵妃。”
海兰一愣,轻笑了一声,“那好!那本宫就安心在永寿宫待着。”
这边,富察夫人吊唁了自己的外孙后,在长春宫外焦急的等待着通报。
见素练出来来,她连忙迎上前,急切地问道:“如何?皇后可见我?”素练深吸一口气,将皇后的原话一字不落地转达给富察夫人,言语间刻意加重了那份不容置疑的决绝与威胁。
富察夫人听后,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对皇后的震惊,自己女儿似乎不如往常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