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场人都沸腾起来。
惊讶的不是沈驰在这,更多的是,沈驰,是否真的如同陈员外所说,是这般人物?
陈员外继续叫嚣道:“你身为长老,不会连这点应战的本事都没有吧?”
“大家可要看好了,我儿子也是被他害死的,我还生生断了二指。而这原因,都是因为那沈驰!我心有不甘啊!花了钱本以为能将邪祟除去,反倒被狗咬一口!”
说罢,将手中的白纱布,再次向头顶举高,好让在场的百花楼内各类达官贵人,都看清楚这手上的伤势。
还是天音派长老,沈驰一手造就的。
台下男女也都无心再去喝茶吃糕点了。各个都伸着脖子,四处望寻那个被唤作沈驰的人。
楚清河看着眼前这一局面,心下倒是凉了几分。这陈员外,怕是早就派人调查过了他们的行踪,就算再怎么掩藏行踪,有心之人想要找寻,依然是会挑出掩藏的迹象。
而又偏偏是要挑在今日这个时间段。
当着在场阁楼内,一众乌泱泱的事外人员,宣布这类事情,分明是知道自己本没有胜算的把握。
想要先行将舆论握在手里,趁着大部分人还未能清楚这一类事情的原委,欲以博得众人的怜悯,来反将一军。
好一招阴险狡诈的先行棋。
苏长风也没了之前那般委屈似的神态,反倒是正经了许多,看着那在门口叫嚷的员外,双眼一闭,复又睁开。
“真是没眼看……这家伙,说之前,也不照照镜子看下自己?”
说完,叹息着,将手中的糕点递到了自己嘴边,嚼了几下:“楚小公子,你不吃我吃了,接下来估计又是一场恶战,不得先填饱下肚子。”
看着苏长风这副模样,楚清河忍不住在内心笑了几番,便道:“怎么,不生气了?”
苏长风连连摆手道:“我哪敢啊,还不是屈服于几位公子的淫威之下了。”
说罢,又往嘴里塞了几口糕点。
沈驰看着眼前用力嚼着糕点的苏长风。面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道:“既然饿了,那你多吃点。”
又接着将面前的一盘糕点,端到了苏长风面前。
楚清河看着沈驰这一脸正经的表情,不知怎的,思墨脸上满脸看好戏的模样,终归是转移到了自己的脸上。
“噗。”一个没忍住,楚清河笑出了声来。
沈驰淡淡地看了楚清河一眼:“怎么了?”
“没事师父,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好玩的事情。”楚清河捂住了嘴,才没让笑声更加地,猖狂。
沈驰看过来的眼神似乎有些不解,但终归是没有多说什么。不发脾气的师父,有时候,似乎也有些可爱之处。
尤其是那种,天然的,带着些许呆气的模样。谁能想到,向来是堪称脾气暴躁的沈长老,也会有如今这副模样?
这边桌上呈现出一副融融模样,而不远处大门那边,陈员外的声音还在继续着。
隔壁桌上的弟子,其中一人过来,端着茶水摆作倒茶模样,轻声道:“公子,若是需要的话,让我们先过去也行。”
沈驰道:“不必,你们这一桌就暂且先掩人耳目,有常服在身,之后有件事情须得拜托你们才行。”
弟子拿着茶水,倒在了沈驰接过来的酒杯上,点了点头:“这杯茶水,也是上好的清茶烹饪而成,口感甘甜,略带咸香。公子用茶吧。”
这一行为,倒是没让周边的人注意到,加上陈员外大声的嗓门。以为不过公子饮茶相会,便也注意力都不在此处。
思墨看了眼仍在闹事的陈员外,道:“沈公子,可要过去?”
陈员外此次突然出现,以手上伤势为由引起纷争。而修炼之人,每次下山除祟 会先得到一笔被帮助人的定金,若是完事才能得到后面的一笔事后银两。
而这,他们一定是记在了账房下。若是要查,这件事也是能查得到。
便是再次证实了,陈员外府邸闹邪祟一事的可信性。再让陈员外这么一颠黑白。
若是沈驰不出面解决问题,也就侧面说明了,陈员外断二指之事,与沈驰有关。修仙之人不作为,反倒是为虎作伥。
更何况陈员外选的是那百花楼。百花楼这类地方,多的是达官贵人,文人骚客。每每出点什么事情,都会有无数篇诗章和景画出现。
到时候怕是就成了茶肆说书人口中相传的“风雨事”了。
这一闹大,恐怕牵连的不仅仅是沈驰,还有整个天音派的作风做派,都会被人拉出来诟病。
而皇室本来就视天音派为眼中钉,此前特意敲打了沈驰。便是给个警告。若是这事情一发酵,就算背后有其余门派相助,恐怕也……
这便是吃准了沈驰一定会来,他若不迎上去,不仅会让人看了笑话,更会背负莫须有的罪名。连累所有人。
沈驰摇了摇头:“等他吵完再说。”
朱门边上,陈员外似乎是喊得嗓子眼儿疼了,声音也小声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