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拉扯,那陈员外整个肥胖的身子便差点儿倒在了楚清河的身上。
亏得楚清河借着巧劲儿,将陈员外给堪堪推向一旁去。倒也让他稳稳端端地站着了。
那烟雾又飘了一会,然后渐渐地消散。
但是门始终没有松动的痕迹。
沈驰道:“先别轻举妄动。这魔物必定有什么动静要做。”
大家便都待在原地,数双眼睛望着前面,整装待发,只差那附身于人的妖魔破门而出。
“陈员外,‘他’这两日竟然没有出来过?”楚清河奇怪道。
照道理来讲,这魔物既然是上了人的身,便会操控人的意识,不至于两日都没有祸害周围的百姓。
“还有刚发生的那日你们便该要报官了,为什么又过一日才报?”
随着楚清河的询问,陈员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肯定是有什么事。便又过了一日才来报官。
沈驰没了耐心,道:“快说。”
陈员外看沈驰沉着脸,一哆嗦,差点又要跪下来行个大礼。
“不,不是…我说我这就说,”陈员外支支吾吾继续道,“是因为我那儿子被那邪祟入体后,又恢复了正常,只是发起了高烧。我们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结果,结果,谁知道第二日,便是着了魔,将值班的一个家丁给……”陈员外说到此处,身子抖如筛糠。
沈驰突然道:“这魔物,早就不在这里了。”
“怎么可能呢!‘他’就是在这里把人给杀了。我派人来看过,一直没有出去!”
陈员外激动道,却被沈驰瞟了一眼,立刻安静了。
等等,不在这里?
楚清河暗叫不好,但是那隐匿在暗处的魔物却率先发起了攻击。
忽地,一阵妖风袭来,朱门大开。
楚清河今日拿的是一把长剑,剑宗必学武器之一。
他将灵力灌入那长剑之中,长剑像是受到了感召似的,铮铮地嗡鸣着。
幸好弟子们所在的都是安全地域,离那门有一段距离。
“苏长风!”楚清河叫道。
苏长风应声道。同弟子们各自站在了不同的方位。
沈驰则道:“你们看好站着的每个方位,防止那邪祟偷袭。”
那朱门里面黑漆死寂,妖风过后,便是没有了动静。
倏地,那一片黑漆里突然喷出一阵又浓又稠的黑雾。
沈驰抬手散开桃花扇,将那黑雾以澎湃的灵力给挡了回去。
白与黑的相互碰撞,那团魔气似乎很是畏惧沈驰的蓝色灵力,不多时,便败下阵来,化得无影无踪。
而此刻,那屋内除了魔气,在失去了黑色的笼罩之下,之下的一切都被呈现在了眼前。
外头阳光充足,光线照射到内里,竟真如沈驰所说,屋里头没有‘人’!
楚清河捏紧了手中的长剑,四下望着那邪祟的踪迹。
“这能入人体的邪祟必须要几人合力治服。不要忘记了我在堂内教授的知识。”
沈驰道。
那些日子在书塾里,沈驰教过的东西,楚清河自然是不会忘记的。
这类邪祟一旦附了身,便是要将此邪祟引到阵法内,由五名弟子施法作阵,另一人单独做诀,引出那体内邪祟。
风突然不动了,树叶也停止飒飒作响,他们所在的空间仿佛已经静止。
只有头上那一轮太阳,在正头顶照耀。却感受不到暖意。
那是邪祟。
一个瘦弱的男子,就这么乍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像是被吸干了身体,整件衣服全都松松垮垮地贴着,背和身子仿佛快要挨到一块儿了。
这就是邪祟?若是按照书上所描述的,应当是阴气充沛,身形魁梧,尤其是在取了人的精神气后,更应该是……
可如今这般瘦弱模样,楚清河私以为,只要稍微触碰一下,可能就倒了。
只要用他的长剑剐蹭一下。
那邪祟看到众人,眼里像是有了亮光似的,拖着那单薄至极的身子,竟然直接冲了过来!
并且,周遭,基本没有感受到魔气。这意味着,‘他’没有使用任何的魔力。像是赤手空拳的士兵,直接朝敌人冲来!
楚清河哑然,就连沈驰也微微一愣。
兄台,这万万不可啊!
万一哪个失手的,不小心杀了,那陈员外的儿子便也活不了了。
楚清河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正当在场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陈员外从压着他的家丁那挣脱开来。
“你们不许动我的儿子,听到没!”陈员外看着昔日供着吃好喝好的大儿子,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眼里满是疼惜与不忍,他作为一个父亲,也有责任。
沈驰将手里扇子一转,喝道:“你不要命了?!”
那扇子自沈驰手中飞去,击中陈员外的膝盖骨,陈员外哀嚎一声,便倒了下去。
双侧家丁立即扶起来他。
眼前这怪异的事情,让几名弟子全都面面相觑。
邪祟是比魔物还要通灵性的物种,只是跟那修炼者所修炼的术法不同,也就是已经算是入门级别的魔类了。
为何这般魔物,在吸了人的精气后,附身于人身上,却跟书中例子的邪祟是两个极端?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不是一起正常的邪祟伤人事件。
何况它在附身于人后,魔气更是藏不住,更应该远离人海,至少得是远离人海里修炼者的所在处。
而它,就这般光明正大地出现了,离开了他所隐藏的地方,庇护所。
更是向修炼者直直地冲过去,好像是专门赴死一般。
楚清河这么一想,便是后背感到一阵冷汗流过。
他转眼看向了沈驰。
沈驰眉头紧锁,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不好的情况。
那邪祟被沈驰挥扇挡下,用灵力激荡出一个在邪祟境界内的护罩,没有让邪祟继续冲过来。
邪祟拖着干巴的身子,也只是在嘴里嘶吼着听不懂的音语。
这件事,也许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