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下雨，倾盆大雨，是大到依萍去要钱都得改天的程度。
这个天气捞鱼不方便，大雨天开车去市区也不太安全，干脆延后一天，反正明天周五，卖鱼更好。
周五早上，周懿把车开到路边，在车里放上装了水的集装箱和水泵。
周懿和周奶奶一人提了个桶，拿着网兜去抓鱼，至于周爸，他的轮椅去池塘边还是不太方便，就算了。
周懿站池塘边上，小池塘也很大，捞鱼不好捞，得先打窝，然后拿着网兜开始捞。捞了几次，还是不好捞。不是吧，这才多久啊，池塘里的鱼就变聪明了？
周懿想了想，扯了点草，用灵气包裹着放在网兜里，这回一兜网就满了。她把鱼到桶里，又把刚才的草重复利用。这么来回四五次，桶很快装满了。
周奶奶负责把其他鱼或者太小的鱼，挑出来扔回池塘。
两只狗在旁边看着，毛毛看了一会儿，靠近装鱼的桶，刚张开嘴巴，一条鱼弹跳起飞，给了它一尾巴。毛毛被拍懵了，大眼睛流露出不可置信，对着周奶奶嗷嗷叫，显然是在告状。“汪汪汪……”
提着空桶回来看到这一幕的周懿只想笑。豆豆也叫了起来，两只狗轮着对周懿汪汪叫，一时间狗叫声此起彼伏。周懿听不懂，只觉得吵，给了一狗一个脑瓜崩，效果很明显，马上安静了。
来回两三次，鱼很快就够了。周懿最后提着两大桶鱼噔噔地走在前面，周奶奶拿着鱼网满面红光跟着后面，显然是对她的大力适应了。
而周爸坐轮椅上看着她把鱼框框地倒进集装箱，一脸懵地看周奶奶，语气怀疑，“妈，一一的力气这么大吗？”
周奶奶白了周爸一眼，“你的好闺女，你问我？”周爸讷讷不敢再说话。
到市里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周懿把车开进市场，先去菜市场管理处租了个临时摊。管理员带她走到摊位，她发现车都不用挪地方，就在旁边。
她把车后门打开，把集装箱搬下来下来，把鱼倒了一部分进鱼池，一条条鱼活蹦乱跳。
周懿以前没有出来卖过东西，修真界的不算，那都是别人上赶着的，所以她被周奶奶安排杀鱼。她去便利店找了纸皮，写上鱼的价格，还买了手套和口罩。买口罩不完全是觉得鱼腥，更多的是怕活蹦乱跳的鱼溅她一脸水。
“奶奶，你的西红柿卖多少钱？”西红柿有十多斤，周奶奶看了附近的菜价，西红柿基本4块多一斤。但是她家的菜可不是大棚菜，味道更好，“你写上6块，还是7块吧。”想到昨晚光盘的西红柿，周奶奶改口道。
周懿点头，又看到别家菜摊有名字，她想了想，写了个大大“老周家”。
还没有人来光顾周懿的摊位，她索性就和周奶奶坐在鱼池前的小板凳上。十几分钟过去了，旁边卖蔬菜的摊位已经来了好几个人卖菜。这么大个的菜市场人来人往，她的摊位愣是无人问津。
周奶奶看着那几个回头瞅她孙女的，她孙女长得白，现在又沉稳不少，往小板凳上一坐，腰背挺直，跟她昨晚看得剧里面的仙女似的。反正没人买，她是一点不着急，依旧笑呵呵的。
旁边的蔬菜摊的老板娘，见周懿一直看着她卖菜，在心里头嘀咕，这小姑娘长得这么好，居然来菜市场干活，可惜了。
“小姑娘，你们这是第一次来吧。你这鱼卖的有点贵了，这菜市场卖鱼的别说十几块一斤，就是几块钱一斤的都有。你这个价很难卖出去的。”
老板娘眼睛又看到西红柿，又说“菜市场的西红柿基本都四五块钱，你卖七块没人买的。”
周懿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周奶奶听到就不同意了，“这一分钱一分货，我家的鱼养了快两年了，还都不喂饲料的，比那喂饲料的有营养，还不腥。老板娘你要不要买一条？”说完挑了个小的西红柿，递给摊主。“我这西红柿都是自己种的，跟市面上的都不一样，味道足着呢。”
摊主没接，虽然这西红柿看着确实不错，然而她自己就有卖西红柿，没好意思接。只摆手不用，然后看鱼。
周懿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吐槽她奶奶给隔壁摊老板推销鱼，还是该吐槽这个老板娘真在鱼池里挑鱼了。
周懿微笑：“老板娘，菜市场的鱼不止有十几块的，还有三四十块的，我家的鱼卖二十五，我还觉得便宜了。下次说不定就不卖这个价了。”
老板娘听了，眼睛都没有移开鱼池一下。“你这小姑娘说话好听，我天天在这摆摊，不好吃可要找你退钱。”继续挑鱼。“豁，这鱼还真是新鲜，活蹦乱跳的。阿婆，我要这条，称一下。”
其实周懿卖东西还是缺点经验，隔壁摊老板娘买鱼不是因为周奶奶的那几句话。纯粹是她在菜市场摆摊二十几年了，菜好不好她看一眼就知道了。她买鱼主要看鱼眼睛，看鱼鳞鱼肚，一买一个准。
这买东西就有个玄学，你不去那家店买，那家店吧好像没人买，也没人排队，但只要你一去周围的人就开始排你后边。
现在的情况也是一样的，这个摊主一买鱼，鱼池前就开始有人问鱼了。
周奶奶一边拿着鱼给围观的人看，一边说：“昨晚我一家三口吃了一条三斤多的鱼，鲜的很，全给吃完了。我家养鱼好几年了，没人说不好吃的。凡是买了的觉得不好吃，只管来找我，肯定退钱。”周奶奶也是个老买卖人了，越说越自信。
她又对着摊主说：“这条鱼两斤多一点点，就算50块钱了，要不要杀？”摊主摆手说不用，回自己摊子拿了个桶装鱼。
菜市场除了菜多，那就是买菜的人多，从你摊位路过，那火眼金睛一扫就能看出来这菜到底好不好。这不，又有五六个穿着同款舞服的阿姨，一人挑了一条。个个都不用杀鱼，周懿暂时失业。
周懿学她奶奶的样子，把顾客挑的鱼捞起来给顾客看，称重装袋。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看别人买，自己也想买，甚至生怕买不上。虽然说有些人觉得贵走了，但留下来挑鱼的人还是挺多的，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周懿听到她奶奶的手机不断在响“支付宝到账”，她在不断给顾客看鱼装称重装袋。周懿不禁感谢现在的支付方式的发达，不然光找零钱就够她手忙脚乱的。
忙完了这一波，周懿把另一个小点集装箱的鱼，全倒进鱼池里。倒完就看见有个打扮比较时尚的年轻小姐姐，站在鱼池里，反复在看，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
架势很足，但是这一看就是平时不买菜的。
聊了几句之后，发现小姐姐确实不买菜，也不怎么会做饭，做鱼对她来说是大菜。
但是她已经结婚一个月了，总不能天天回娘家吃饭。所以她就跟着那些买菜的大爷大妈后面，基本看他们买什么，她就在其中挑几样，都不用自己讲价。
周奶奶一听，很是上心。“小姑娘，你不太会做饭的话，更要买我家的鱼。我这鱼好，随便做都好吃。你回到家啊，在鱼表面抹点盐，放点料酒，放些葱姜蒜腌十分钟，然后上锅蒸七八分钟，保准鲜的你停不下筷子。”
小姐姐掏出手机，“婆婆，你等下，我用手机记着。好了，婆婆你可要给我挑一条好的鱼，我回家就按着你说的做。”
周奶奶笑了，“你放心，我家的鱼每一条都是好的。吃好了，下次还来啊。”
称完之后，周奶奶又问“这鱼要杀吧？”小姐姐点头。
得嘞，这是周懿今天杀的第一条鱼。
断断续续又来了几个买鱼的，周懿点了一下，鱼还剩不到二十条，番茄除了那个小姐姐之外，没有人买。她觉得按照这个情况，中午再卖一会就差不多了，毕竟现在11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