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的六月下旬,正值夏季,太阳像个大火球一样挂在天空,烘烤着大地,整个厂区就像是被放在了一个巨大的蒸笼里,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这样的季节里,东莞的气温常常超过30℃,有时甚至能达到35℃以上。
白天的时候,太阳直直地照射下来,没有一丝云彩遮挡,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烤熟。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湿气,使得人们即使站在阴凉处也难以摆脱那股闷热感。
特别令人惊奇的是,这里的天气变化无常,时而骄阳似火,时而大雨倾盆,形成一种独特的景象。
豫西南地区有一句俗语说得好:"出着日头下着雨,老婆婆打架不论理。"
这种奇特的气候现象让人感到既新奇又无奈。
第八生产线与其他生产线不同,它配备了两条传送带用于生产,而其他生产线则只有一条传送带。
此外,根据实际需求,有些生产线还会增加一个十米左右的传送带。
由于这些特殊情况,八线的两名物料员每天上班时都是汗流浃背,他们不但要自己进料、发料和填写表格数据等工作,还要充当搬运工,确保物料能够及时送达生产线。
塑胶物料员廖长勇,也就是大家口中的瘦勇仔,此刻正对着五金物料员尚铁发泄着对刘伟的不满。
“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刘伟却始终没有提及为咱俩调一名搬运工的事情,他当初是不是骗咱的!”
“今年的天气特别热,热的我每天上班都受不了,我也想刘伟能尽快调一个人过来帮忙,可是他没有一点动静啊!”
瘦勇仔试探着问黑铁牛:“要不咱俩一起送料到线上,找刘伟问问去?”
“应该找他问问,现在才六月份,接下来热的时间还长着呢!”
两人经过商量后,两人决定立刻行动。
各自用油压车拉了满满一铁笼的物料,朝着生产部一楼的电梯走去。
由于每天都住返于一楼和三楼,需要爬无数次楼梯,这常常令人感到既腿疼又烦燥。
因此,有时候他们会偷偷地乘坐电梯来节省体力。
由于电梯空间有限,无法同时容纳两个铁笼,所以他们只能分两次将物料运往三楼。
两人将物料拉到所需的组后,便一起去找刘伟了。
当他们来到刘伟所在的地方时,发现他正坐在办公桌前,眉头紧皱,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两人走到他身旁,刘伟却丝毫没有察觉。
黑铁牛满脸笑容地喊道:“伟哥!”
刘伟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扭过头来,应道:“哦……阿铁、阿勇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黑铁牛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汗,然后甩了甩手上的汗水,呲着牙说道:“我操!今天实在是太热了,阿勇和我两个人都快热得受不了啦!”
刘伟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知道你们两个现在非常辛苦,之前我答应过要给你们调一个搬运工,我一直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呢!只是最近人手实在不够啊!你们再坚持一段时间!”
刘伟看着两人脸上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于是他将手中的一叠表单用力地甩在了办公桌上,表示自己并没有说谎。
“你俩看看这是什么?看完就知道我的难处了。”
黑铁牛和瘦勇仔各自拿了几张仔细查看起来。
黑铁牛看着手中的纸张,不禁瞪大了眼睛:“我操!怎么这么多人辞工啊!”他的声音充满了惊讶和疑惑。
刘伟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整理着辞工单,一边解释道:“自从上次发完工资之后,已经有十多个人向我提交了辞工单。他们给出的理由都是工作时间太长,工资太低。这些都是事实,我没有理由不批准他们的辞I申请。当然,主管批与不批是另外一回事,但至少这样一来,这些人不会再来烦我,而且他们自己也可以安心地工作。”
黑铁牛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伟哥!即使主管批准了这些人的辞工单,按照规定,他们也要一个月后才能正式离职。这样看来,对目前的人员调配应该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吧!还是可以想办法调人的。”
然而,刘伟却叹了口气,继续解释:“辞工只是问题的一部分,更糟糕的是,有些人连辞工都不愿意辞,而是直接自动离厂,连工资都不要了!你说现在生产线上人员还不足呢!怎么给你们调人吗?”
没想到面对如此糟糕的情况,黑铁牛和瘦勇仔一时无语,不知如何回答。
两个人对于刘伟的解释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大大方方的表示:“伟哥,我们也是随便问问,你也别太操心!”
刘伟见两人神色焦急,赶忙出声安抚:“你俩先别急!人事部正在招工呢,等人员补充够了,我马上就把夏良杰调给你俩做搬运工。”
听到这话,黑铁牛和瘦勇仔连忙点头致谢,然后转身离开生产线。
二人回到物料仓后,并肩站在一台大功率落地扇前吹风,然而风也是热的。
瘦勇仔突然提出一个问题:“铁哥,如果科长真的把夏良杰调过来给咱俩当搬运工,咱们是不是要狠狠地整治他一顿?”
黑铁牛想了想,回答说:“关于小七的事情,科长已经跟我们解释得很清楚了,我觉得应该感激他。而且大家都是老乡,理应团结一致共同对付夏良杰才对。”
瘦勇仔却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我觉得小七太过高估夏良杰了,还以为他会找我们三个人报仇,担心我们应付不了,这简直就是个大笑话!”
黑铁牛皱起眉头,严肃地警告:“小七也是出于好意提醒我们,所以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
“怕什么呀!他以后跟咱俩干活,有的是办法整他!”瘦勇仔越说情绪越激动。
黑铁牛尚铁这人比较成熟稳重,至于对付夏良杰,他没有过多表示,因为小七的提醒不无道理。
发了工资后,夏良杰一时的激动与兴奋已荡然无存,重新回到了死水一般的枯燥生活,每天往返于宿舍、饭堂、车间。
整天坐在工位上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像极了一台机器。
时间一天天过去,日子平淡无奇。
直到六月底,刘伟将刘金水带到了机芯组,这才又燃起了夏良杰心中的自由和希望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