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了这些,结果得来这么个回应,魏淑丹被气笑了。
这人觉得随军出战是过家家吗?由得人讨价还价?
“李大夫若执意如此,我也不便再说。”魏淑丹双眼微眯,深吸了一口气,“只是行军作战,不是儿戏,到了前线,更不会有什么担轿接送,请李大夫多多考量。”
闻言,李兰钧飞快地扫了眼上首之人的神色,心中一紧。
但想着此番考验过后,他便能留在历城跟随江老精进医术,热血一下子冲上了心田,回应道:
“绝不反悔!”
堂上众人看他坚定的神情,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魏淑丹最先回过神来,拍板决定:“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来人,安排李大夫住下,数日后随我下山。”
话音刚落,近卫们应声而入,请李兰钧出主事堂。
李兰钧就势起身行礼,随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去。
等人离开后,魏淑丹猛地拍了拍桌案,咬着牙没说话。
其他人被这动静惊着,俱是愣住了。
很快,梅姝回神,看着怒气未去的魏淑丹,轻笑道:“真是孩童心性,跟外行人辩驳行军作战一事,有何意义?”
忽然听得这话,魏淑丹一怔,神情呆滞片刻,这才摇头笑开。
“是。”她也笑着开口,“他既要见见真刀真枪,我又何必多管闲事,随他去。”
梅姝但笑不语。
紧接着,魏淑丹转头对青黎说道:“你去看看,着人挑匹温顺些的战马,再根据他的身形调制马具,赶在这两日做好。”
“是。”青黎轻声应下,随即出门去了。
“司珍。”魏淑丹又看向她,“眼下也没什么事,你先去休息休息。放心,若有其他事情,我必会告知于你。”
司珍听她这么说,也不再坚持,抱拳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堂上便只剩下魏、梅两人。
“怎么了,特地将她们支开,是要说些什么?”梅姝见她愁眉不展,故意打趣道。
“什么?”魏淑丹听懵了,不明所以地看向梅姝。
瞥见她面上那抹揶揄的笑意,她这才明白过来。
“哪有特地支开她们?”魏淑丹瞪了她一眼,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你惯会取笑我。”
“你啊!”梅姝抱着白猫起身,又伸出右手端起茶盏和水壶,朝上首走去。
魏淑丹忙接过茶盏,又托了她的手一把,两人这才坐下来。
“喝口水润润喉吧。”梅姝给好友斟了一杯温水,笑道,“我还不知道你,担忧那家伙带伤随军的事吧?”
“谁说我……”魏淑丹一听,急得跳脚,忙开口争辩。
“我明白,莫急。”梅姝给自己也倒了杯水,悠然道,“你自来心软,就是一个陌生的伤者要随军,你也恨不得备个马车让人坐着。我清楚的。”
被戳中心事,这下魏淑丹安静下来了。
带伤随军,实属无奈之举。
她去年有次出城追敌,路遇埋伏,几乎人人都挂了伤。
梅姝就是当时的随行军医,战时与她共同进退,伤得不轻。之后还要带着伤痛随军奔波,结果好好的一个人,硬生生地瘦成了竹竿。
那次大捷回城,梅姝愣是卧床休养了两个月才缓过来……
如今回想此事,她真是后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