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严副将和石歧迅速上前,与闻声进来的近卫一道,将刘肆捉拿在地。
刘肆面色大变,在近卫等人手里不断地挣扎:“魏将军何故如此?小民只是送信之人,并未做任何逾钜之事啊!”
“你并未做逾钜之事。”魏宇韬面上地讥讽又深了几分,“可本将军的副将沈季,通奸叛国,与人勾结,谋害历城守军元帅魏荣恩。此事,你可知道?”
此话一出,刘肆面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向魏宇韬。
见状,魏宇韬有了一丝诧异:“怎么?你家大人没有和你说此事?”
“我……”刘肆嗫嚅着,像是被这个事情砸晕了一般。
“真是个糊涂鬼。”魏宇韬摇头,“你说你家公子化名沈季,投军报国?”
刘肆泄了力气,停止了挣扎。在他身侧,石歧等人却不敢放松,一直扣着他的上肢。
过了片刻,刘肆反应了过来。他抬头看向魏宇韬,咬牙说道:“正是如此,我家公子心系家国,不是奸佞小人,想来其中必有误会!”
“哦?误会?”魏宇韬挑眉,“你家大人与我家同为朝臣,虽一文一武职责不同,但他身为文官,知晓有几支边军,几处要塞并不稀奇。怪异的是他竟知晓我历城守军有人名为沈季,还恰巧是他家儿子?”
“更怪异的是,南境诸城的世家大族少有沈姓的,你知道;我历城守军少有沈姓将士,你也知晓;你家公子沈季才被下狱几天,你这下又知道了。”
听到魏宇韬这样说,刘肆的面色又白了几分,连着他那骨瘦如柴的身子,乍看之下,倒像是被人欺压了一般。
“如此敏感的时候,你家大人派你来送信,不就是让你来送死么?”魏宇韬看他这样,淡然道:“你不会觉着,此行最为艰难之处,只是避免落下口实,带回你家公子的同时,顺道拉拢我们吧?”
话音刚落,刘肆身上轻抖,好似被人说中了心事。
一旁的魏淑丹将这些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听刚才她兄长的话,这沈季是帝都沈家的人应该无疑了。
可为何会说是沈家拉拢他们呢?
沈季身为沈家人,化名投身历城军的所作所为,已有沈家插手历城事务的嫌疑了,这本是得罪他们的做法,怎么会是拉拢?
难道,沈家是想说,在外人眼里,他们沈家人到历城军中六年,职位越做越高,必定是魏家与沈家合谋所致?
可这也太牵强了,谁人会信?
想到这,魏淑丹看向自己兄长,欲言又止。
魏宇韬没有留意这边,他示意近卫将刘肆绑起来,又说道:
“你觉着沈季在我身边做事多年,传出去,旁人只会觉得我魏家有意与沈家结党,说不得圣上也会以为我们结党营私。于是,你想借此机会,强行将我们绑到沈家这只孤舟上去?”
“可你不知,历城和伍州城原就有许多沈姓大村,只是因连年战事而分散了。所以军中沈姓将士虽不多,但基本都出身于此。我只需说沈季是出身于此的沈姓人,你看,你的算盘就落空了。”
闻言,刘肆猛地抬头看向魏宇韬,眼神惊诧。
“呵。”魏宇韬见他这副作态,哂笑一声,“你如此能言善辩,却被效忠之人玩弄于股掌,不觉可笑么?”
刘肆听罢,嘴皮颤了颤,终究还是咬牙切齿地开口:
“说到底我还是沈右相的人,魏将军如此做派,就不为帝都家人考虑半分吗?”
魏宇韬抬眼看去,像是看一个将死之人般,睇着被人控制住的刘肆:
“此人行踪诡异,于我大营外日夜窥伺,实为敌寇细作,带下去审问,务必要其吐出此行目的。”
说着,他挥了挥手,又嘱咐道:“至于沈季,幽禁于暗室,直到吐出内奸的底细为止。”
暗室,位于地牢深处的一间暗不见光的小屋,除了房门,连一扇窗户也没有。
以往进去的人,俱是穷凶极恶之徒。
一但进了暗室,不出三日,必定崩溃颠倒,心神俱失。
虽说后续能渐渐恢复心智,但一说暗室,他们都会涕泗横流、惧怕不已。
“……”
听到兄长的决定,魏淑丹一愣,面上露出一丝不忍。
可想到这些日子里,她自己的经历,中毒昏迷的父亲……还有以往因为奸细出卖而枉死的将士们,她深吸一口气,终是没有开口说话。
石歧等人领命而去,押着刘肆出了左帐。
一阵繁杂的动静过后,左帐内,只留下了苏老将军和魏家兄妹三人。
“哥哥。”魏淑丹这时开口,“这信上写了什么,让你如此恼怒?”
听到她的话,魏宇韬一怔,并没有回答。
魏淑丹久等不到兄长的回应,便想直接去看信。
魏宇韬见状,想把信收起来,手却被苏老将军按住。
只见老将军对他摇了摇头,从他手里将信取了出来,匆匆扫了一眼,便给了魏淑丹。
“苏老……”魏宇韬阻拦不及,信已经被妹妹接了过去。
苏晋看着面前这兄妹俩,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白家大小子应该跟你说过,不要将丹儿拘束过了头。”
魏宇韬沉默。
“这也是我的意思。”苏晋看他的样子,又说了一句。
没有继续留意这边的动静,魏淑丹拿到信,就快步回了自己的位子坐下,细细地读了起来。
与信封一致的字迹在纸上铺了大半,但实质上的内容却没有多少。
魏淑丹扫过信纸的末尾,见上面写着的“伯父茂良谨启”,她面色难看,强忍着才没有撕掉这封信。
她继续往下看。
沈茂良在信上说,他知道魏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