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谋的两人离开了,白猫还躲在角落,身子不自觉地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气的。
过了两刻,先前跟着她的近卫找到了这处角落。
看见在墙角发呆的白猫,他先是不可置信地端详着它。见白猫抬起头看他,澄蓝的双眼有些呆滞,这近卫才终于确定,这是他要找的猫。
“唉呀,我的小祖宗,可算是找到你了!”
近卫长叹口气,哭笑不得地将白猫抱起来。
见他伸过来的手,白猫初时挣扎地后退,待对方轻手轻脚地将她抱起,才缓过神来。
“喵。”
“哎,是我,小祖宗。”近卫无奈一笑,对着猫说道,“将军也没说能不能让你出营所,咱们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喵。”
白猫没有再乱动,像是同意了他的说法,顺势窝在他的手里,催着他往回走。
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人,魏淑丹思绪纷乱,但无论怎么变,心中都有一个大大的疑问。
沈季拿了新药,他要害谁?
他还让那人制作毒药,要给猫下药。这猫是哪个?
现下营所的猫渐渐多了起来,一营和四营的主将刚接了猫回来,沈季是要对谁下手?
魏淑丹心中一片乱麻,脑海里有一个念头从诞生之时就被她压了下去。
但近卫抱着白猫行走时,一辆推车差点擦到他,推车人慌忙上前求饶,但他摆了摆手,就继续抱着猫走了。
白猫在他怀里一颠,一条后腿差点被甩到手臂外,吓得猫爪子赶紧探出,抓着近卫的护腕稳住了身子。
这一打岔,脑子里莫名冒出一个念头,让她蓦地一惊。
难道是她?
难道沈季这般费尽心思,就是为了对付她?
魏淑丹脑海里快速闪过近些日子来,沈季和白猫之间发生的事,终于有了答案。
或许她心里早已发觉异样,却仍是在观察着沈季的动作。以往她发现军里有疑似奸细的人,早就将其关押起来审问。
但沈季不同,先不说他为人究竟如何。光凭之前,她和兄长两人与他相识以来的情义,她也难以相信这忠心踏实的沈副将,竟然是奸细。
而且并不是受人胁迫才做奸细,而是他有意和他人联手,制毒害人!
她此前所有的犹豫,所有想要“再等待一段时间”、“观察一段时间”的念头,都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做法。
实际上,在兄长衣袍的事情之后,她就该让梅姝知道沈季有问题,从而告知兄长,让他详查。而不是仅凭一副猫身,自己在那里上蹿下跳!
现在怎么办?
魏淑丹心急如焚,无法安然地趴下来。她在近卫怀里直起身来,就想要做些什么。
待看到营所大门,她才反应过来。
事已至此,要想真的将沈季关起来审问,怕还是得拿住他的错处才行。不然一个副将被随意处置,不利于军心安定。
既然沈季暂时动不得,那就先解决了那制毒的人。
想到这,她突然记起先前从沈季那找到的两包药,心里慢慢有了个办法。
只见近卫抱着白猫进了营所,白猫一改先前安静的姿态,从他怀里窜了出去,跳到地面,直接往里冲去。
近卫愣在原地,看着白猫的背影傻了眼,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急忙边追边喊:“小祖宗,你可等等我呀,怎么又跑了?”
可白猫没有丝毫迟疑,身影迅速消失在营所的小道上。
一边跑,魏淑丹一边回忆起那人的样貌。
她对手里的三营将士基本都有印象,那家伙不是三营的;而且看他腰间配的短刀,更像是二营的人。
二营的主将嫉恶如仇,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营里出现疑似奸细的人,是断断不会轻易放过,势必要严加查问。
这样一来,沈季便极有可能被供出来,说不得还会拔出萝卜带出泥,将其同谋一一查出来。
想通了这一关节,白猫掉头往二营的营区跑去。
谁知,刚到二营的地盘,她就看到了刚刚在城墙边和沈季见面的那人。
真是天助我也!
白猫连忙躲进旁边的草丛里,刚伏下身子,又觉得这半高的草碍着她的视线,四下张望,最终决定挪动到右前方的一棵大树。
到了大树根下,白猫见这树干高耸,仿佛直入云端,灵机一动,便大胆跳将上去,攀着树干往上爬。
这样危险的场景,若是被魏宇韬看见,势必会将猫再拘着几天,让它长长记性。
可白猫现下的动作无人察觉。于是乎,猫爪子紧扣着树干,三下五除二,白猫很快就站在一处粗壮结实的枝干上了。
拂开其他枝叶,魏淑丹向外望去。眼见自己离地面高了不少,不禁有些犯晕。
她甩了甩头,猫爪倏地抓紧枝干,然后迫使自己在不远处的人群里,寻找着先前的人影。
不一会儿,她终于看到了目标人物。
看他在人群中左右逢源,不时还跟人勾肩搭背,白猫敛起心神,一动不动地紧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