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容锦忙跪了下去给宋老太太磕了一个头低声道:“老太太误会,容锦只是觉得那日世子夫人说的没错。”
“一切都要按着规矩来。”
“容锦虽从小得老太太疼爱,亦一心一意侍奉老太太,只是如今容锦毕竟不同以往,身为世子侧室也得侍奉世子夫人。”
“老太太放心,容锦依旧会常陪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的。”
沈微慈淡淡听着郑容锦这些话,淡淡看着郑容锦当着众人跪在堂前,不发一语。
宋老太太一记眼刀子看向沈微慈,碍于二房三房的在不好发怒,只沉声叫郑容锦先起来,又叫她到身边来。
宋老太太这番作为,虽是没有明面上偏袒谁,但动作上的亲疏偏袒,众人都看在眼里,不由都将目光看向了沈微慈。
沈微慈依旧一脸淡然,容貌仪态端庄,坐在那一处好似丝毫不受郑容锦那一遭的影响,始终沉默不语。
在宋老太太叫二房三房的退下去时,一直没开口的沈微慈终于说话了。
只听沈微慈低声道:“二婶三婶暂且留一留。”
“微慈有几句话想说。”
宋老太太一脸不悦的看向沈微慈:“你又要说什么?”
沈微慈看向宋老太太:“孙媳说的不过是关于郑姨娘的事情,今日若不解释了,定要叫人误会,往后下人里再传出什么闲话来。”
二夫人出来打圆场,对着沈微慈低声道:“其实都是一家子人,哪需要解释什么。”
沈微慈看向二夫人,低低叹息:“二婶婶说的没错,可当初我不解释,二婶婶不也在背后说我容不得人,不愿让世子纳侧室么?”
“如今我提前解释,二婶婶又说没必要,那今日的事传出去,二婶婶可会又在背后说我不是?”
二夫人脸上一僵,立马皱眉不承认:“你又误会了,不过是私底下说了两句,哪里是你说的那个意思?”
沈微慈笑了笑:“二婶婶和三嫂嫂私底下说两句,听到的人可就不这么认为了。”
说着沈微慈看向宋老太太:“我从来不是容不得人的,从郑姨娘成为世子的侧室来,我自问从未为难过。”
“更从未给郑姨娘立过什么规矩。”
“兰茵院一切物品我皆是亲自过问,叫身边婆子去给里头置办。”
“若谁说我苛待了郑姐姐,我从未做过,自问问心无愧。”
“再说刚才老太太口中的为难。”
“我若是当真为难,在意一声称呼,郑姨娘会叫我妹妹这么久?会有今日郑姨娘跪在老太太面前这一遭?”
“老太太为了郑姨娘可以让她管家,可以让郑姨娘不叫我夫人,老太太都没在意过规矩,我又怎么会死守着规矩。”
“若是老太太觉得我为难了郑姨娘,今日我便请问老太太一回,往后郑姨娘用不用也不必守着规矩去我那儿问安了?”
“总之都不用守规矩,还分什么夫人姨娘?”
“我从小学的规矩告诉我,不成规矩不成方圆,即便国公府没规矩,往后老太太也别用规矩束着我,或则大家一视同仁,都不守规矩。”
宋老太太的脸色一变,瞪向沈微慈:“你是世子夫人,代表的是国公府的脸面,守规矩是你的本分!”
沈微慈两步走去前堂中间,抬头看着宋老太太:“孙媳自然能够守规矩,刚才郑姨娘即便站在我身后,一切也是应该,可老太太却说这样不和规矩。”
“但请老太太给个标准,对于郑姨娘,哪些按着规矩来,哪些又不按着规矩来?”
“孙媳也免了受旁人指责。”
宋老太太听沈微慈这一问,心火顿起,指着她:“你这话是在觉得我做事不公么?!”
沈微慈摇头:“孙媳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郑姨娘身份特殊,孙媳不敢擅自做主。”
“孙媳亦不敢管郑姨娘之事,往后更不敢管郑姨娘的任何事,还请老太太体谅。”
宋老太太气得指着沈微慈:“好好好,你现在是在故意拿话堵我了?”
沈微慈垂眼:“孙媳自然不敢。”
“只是孙媳不敢担那为难侧室的罪名罢了。”
说着沈微慈又看向郑容锦:“往后你早上不必再来我这儿问安了,更不必如今日这般站在我身后。”
“往后你的一应用度,若老太太依旧让我来安排,我自会叫人来问老太太按着什么标准的来。”
“若是不由我来管,你便不必来我这处,我为难不了你的。”
说罢沈微慈看向宋老太太:“孙媳要说的话全在这里,老太太若无别的吩咐,孙媳可能退下?”
沈微慈的神情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声音低缓的连起伏都没有。
即便面对宋老太太的指责,眼神也依旧不变一下。
宋老太太冷冷看向沈微慈:“你现在便什么顾忌都没有了么。”
沈微慈低着眉眼,声音冷淡:“孙媳不懂老太太的意思,还请老太太明示。”
宋老太太紧紧抿着唇冷笑:“你不过是觉得我偏袒容锦了,你心里头不舒适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