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和易淮从只谈利益的塑料夫妻, 转为谈感情的真实夫妻,这决定温月做得不算艰难,她也有这个意思嘛。
不过她这人一向信奉丑话说在前面, 所以答应前先强调了一件事——她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开放式婚姻。
香江豪门联姻,夫妻各玩各的并不少见, 当然更多的还是男人出轨,甚至往家里迎小三小四。
像首富温家、船王林家, 都属于后者。
温月穿越前就是个普通大学生, 虽然因为家庭环境,比同龄人更成熟一些,但在感情少她的想法还是很朴实的。
她可以接受正常的恋爱分手, 结婚离婚,但无法接受劈腿出轨,甚至像香江很多豪门一样, 小三小四同居一室的情况。
如果是她遇到这种情况,绝对要狠狠报复回去再离婚。
其实按照原著来看, 和易淮在一起不用担心会有这种事,他是无CP文男主嘛, 原身死后他身边就没出现过关系亲近的异性。
但原著里易淮和原身也没发展出任何情谊啊, 事实上, 直到原身去世,她和易淮仍是两处分居的状态,逢年过节都不一定能见面。
而她穿来后,不但在温荣生的撮合下和易淮住到了一起,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有了进展, 这就说明原著并非一层不变的。
无CP文男主有了第一段感情, 再有第二、第三段好像也不稀奇。
当然, 这只是一个可能,还有可能是他动心后始终如一,一辈子守着她一个人。
但不管是哪种可能,温月都认为她得让易淮了解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
易淮听后脸上并无为难,说道:“我也不接受开放式婚姻。”
在婚姻观点上,他其实比温月更保守。
虽然易淮拿的是香江户口,更在这座城市度过了人生近三分之二的时光,但对他三观影响最大的,是在内地那十二年。
那时候的易淮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他的父亲是厂里最有前途的技术员,他的母亲家庭工作一把抓,大院里人人称赞。
他也很聪明,三岁就能背几十首唐诗,四岁上小学,第一次考试就拿下了年级第一。虽然上学没多久就赶上了停课闹革命,但在家那两年他没少看书,复课后到学校跳几级,考试依然是第一。
虽然那时候已经没多少人在乎成绩,大学毕业也未必是好事,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扣上臭老九的帽子。但聪明总是好的,大院里的长辈都觉得他以后能有大出息。
父亲被扣帽子后,他们家的日子难了很多。
他每次被人拉出去游街,母亲都会把他们关在家里,流着泪让他们乖一点,在家好好写作业。
当父母的总是这样,不管自己处境有多艰难,也总想为孩子制造出一个乌托邦。
父亲下放时,其实母亲可以选择带着他们兄弟留在城里,但前提是需要和父亲离婚划清界限。
但母亲舍不得,他那时候也小,只想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于是他们一家下放到了粤省。
下放的日子并不难熬,虽然乡下很苦,但粤省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各市逃港的人不少,大队队员很多都有海外关系,甚至本身就有逃港失败的经历。
他家那点事跟他们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长大后易淮每次想起往事,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跑,但那问题刚冒出来就有了答案,因为他的父亲是个自私自利的懦夫。
那个男人童年过得虽然贫苦,但考上大学后一直很受尊敬,毕业分配的是大厂,娶的妻子也温柔漂亮。
下放以后从沪市到粤省乡下,从受人尊敬的技术骨干到被人指点的坏分子,落差太大了,他怎么忍受得了?
而他的母亲一直都无条件地爱着那个男人,所以她带着孩子随他下放,带着孩子随他一起逃往香江。生死存亡之际,她又将活着的希望留给了她这一生最爱的三个人。
但她没有想到,那个男人在认识到生活的残酷后,会背弃生死存亡时许下的诺言。
他抛弃了他们的孩子。
日子最苦的那几年,易淮总喜欢在深夜回溯过往。
他想如果母亲没有那么爱父亲,在他出事之初就和他划清界限,他们一家会怎么样?又想如果母亲没有那么信任父亲,在做出逃港决定时投出反对票,他们一家又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呢?
肯定比现在要好。
在那一次次回溯中,易淮明白一个道理,爱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它会吞噬人心,带着你一步步走入深渊。
但在他心里,家又是最美好的存在,他始终怀念一家人在沪市,在粤省乡下互相扶持的那些时光。
当然,如果那些记忆里没有那个男人就更好了。
因为过去的经历,易淮对爱情哪怕不至于退避三舍,可也确实没多少期待。但同时他又对家庭抱有幻想,他希望它是温馨幸福的。
这样矛盾的想法,是易淮答应和温月结婚的初衷,但婚后的生活却严重背离了他的初衷。
不过夫妻关系再僵硬,易淮也没想过要在外面另安一个家,他始终认为,忠诚是婚姻双方应尽的义务。
如今回想起来,易淮想这世上很多事或许都是这样,付出与回报是对等的,曾经的他不想付出感情,所以他得不到想要的家庭。
好在老天待他不薄,他有可以挽回的机会。
易淮倾身,在温月唇上印下一个吻。
……
虽然感情上有了大进展,但温月没有沉溺太长时间,趁着易淮去找医生询问她的具体情况时,在脑海里呼叫起系统:【钟澜为什么会盯着我报复?】
因为知道钟家人做事不择手段,且不把他人性命放在眼里,所以这桩富豪为续命买凶杀人的案子里,温月一直很注意隐藏自己。
从头到尾,她只在三件事上出了头。
第一次是为了保住周小冰的命,跟着她去香江大学上了一天课。第二次是听说佛光街出现女尸后,亲自去警署见李文炳。第三次是在其他报纸都压着新闻不报时,让《东江娱乐报》刊登了钟家相关新闻。
但她这三次出头都不算突兀,尤其是前两件事套了两层伪装,一是易淮兄弟和周家关系紧密,二是她让系统给自己寄了封信,就算有人知道她是故意和周小冰去上课的,估计也会以为她是被牵扯进的这桩事。
去见李文炳更不用说,这事根本没什么人知道,媒体报道她和易淮去警署时,只以为他们是因为私事而去报案。
这两件事也没有引起钟家人的警觉,否则那次宴会,钟俊夫妻见到温月不会那么平静。
第三件事更不用说,她虽然出了次头,但《东江娱乐报》是报纸,收到重磅新闻投稿爆出去是非常顺理成章的事。
何况第二次报道邹静秀的事时,几家收到投稿的媒体都没压着,理论上来说,这份仇恨应该是比较分散的。
可看钟澜那架势,显然光盯着东江报业,哦不,是盯着她一个人了。
如果钟澜仇恨的是东江报业,被抓住后就不会说提都不提报纸两个字,只说是她害了他爸妈。
可在钟家倒台这件事上,温月觉得自己不算出头,至少直到现在,邹静秀夫妻都不知道“佟先生”是谁,更没想到是她在背后引导。
何况钟澜只是个从未接触过家族事务的普通高中生,他怎么能笃定是她在背后搞鬼?
系统回答说:【因为他偶然听到两个人议论,说那几起杀人案的凶手暴露得非常诡异,一般预谋杀人肯定会选个没有人的地方,他们也不可能自己拍照留证据,但李文炳犯的那几起案子,无一例外都有动手照片。钟老爷子和邹静秀的录音也是同理。】
不可能有照片时拍下照片,不可能有录音时录下录音,这些在理论上不可能发生的事,在《东江娱乐报》却并不鲜见。
真假少爷瓜中林永康的几段录音,换乘夫妻瓜中两两在房间里的照片,都来得莫名其妙。
所以听完系统解释后,温月不再疑惑为什么钟澜会盯上他,但她可不觉得钟澜听到那两人的议论是意外。
其实最初要那些照片和录音时,温月也考虑过这么做是否会暴露自己。
普通读者不了解情况,只会以为是当事人不小心,但身处其中的人看多了,难免会心生怀疑。
但当时她连命都快没了,哪顾得上会不会暴露自己,为了吃瓜值只能怎么高调怎么来。
再加上系统的存在超出人们的认知,说出去都没几个人会信,她也就少了些许顾忌,斟酌过后依然找系统要了照片和录音当证据。
那两个人能猜出真相,温月可不相信他们是普通路人,问道:【那两个人不是普通路人吧?他们是被谁指使?】
【咦!宿主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受人指使?】系统惊奇问,它为了卖关子,可是特意从钟澜的角度叙述事情经过的。
温月却没打算卖关子,三言两语说出想法。
系统听后先吹一通彩虹屁,继续卖关子说:【宿主你可以猜一猜,这个人你也认识的哦~】
温月心想她现在认识的人可不少,不过也不难猜,那人躲在后面策划这些事,肯定不是因为和她关系好,而是想借机报复。
谁会想报复她呢?当然是被她得罪的人啊。
温月问道:【是郑太?】
系统惊呼:【哇!宿主你好聪明哦,居然一猜就猜到了!】
【还真是她。】被吹捧的温月却没多高兴,嘀咕一声后觉得不太对,【她这个人好像不怎么聪明吧?怎么会猜到照片和录音来源有问题?难道她开窍了?】
【没有哦,是郑兴国猜到告诉她的,本意是让她不要招惹你……】
【结果她不但没听,还借着这个猜测打起了借刀杀人的主意。】温月补完系统后半句,轻笑一声问,【啧,我是该说这个郑太聪明,还是说她蠢呢?】
系统想了想说:【自作聪明吧。】
【这形容恰当。】
想到系统手里捏着的郑家的料,温月装了回逼说:“天凉了,让郑氏破产吧。”
……
《完美丈夫神话破灭,家具大王心中竟另有所爱!》
《不存在的三百人,为您揭秘郑氏家具如何偷税漏税!》
《惊!郑氏家具化学成分超标致癌,良心企业家竟成黑心资本家!》
“啪!”
巴掌落在办公桌上,郑兴国看着面前的长子,大声问道:“所以,你现在要告诉我,公司出的这些问题都传遍香江了,而你到现在,不但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连个挽救措施都没做?”
“我找人问过,那些报业收到的都是匿名投稿,而且每封信的寄件人地址都不同。”郑彦泽低着头说,“至于公司的问题……我已经让财务部门销毁相关账务记录,公关部门也在拟声明,但……”
但他们公司生产的家具使用的油漆,其中某种成分确实超标,虽然超标成分使用量不多,不至于让人在短期内得病,可使用时间长了患癌概率的确比使用其他品牌家具概率大一点。
想到这里郑彦泽心里有点委屈,因为这款油漆是郑兴国拍板定下的。
而郑兴国最初拍板定下这款油漆,是因为香江进入高速发展期,不管是人工还是原材料都在上涨,又恰逢郑氏资金紧张,他就想着用这款刷上后视觉效果差不多价格却更低廉的油漆替代原来的。
原本郑兴国想的只是过渡一段时间,但公司经营状况好转再换回来,谁想从那以后,郑氏在家具市场的占有率却缓慢下跌,于是替换那款油漆的事不了了之。
郑彦泽当时虽然在公司,但职位不高,郑兴国就没告诉他这件事。
等他当上总裁,这事也已经过去好几年,而郑家虽然是经营家具厂的,但他只对家具款式和木料材质了解得多一些,油漆好不好,他不清楚,也从未过问,只觉得用了这么多年没问题就没必要更换。
于是直到新闻爆出来,他才知道自家工厂使用的油漆成分有问题。
所以郑彦泽觉得,家具被爆出有问题这件事不能怪他,他爹地责任更大。可这话他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非但不敢说出来,还不敢让郑兴国看出不满,只能低着头继续说:“消费者反应很激烈,结果估计……不好说。”
“公关部门出声明的时候重点放在油漆上,就说……”郑兴国想了下说,“就说我们不知道油漆成分有问题,是被供应商蒙骗,再诚恳道歉。”
郑彦泽有些担心:“这么说,油漆厂那边会不会……”
“本来就是他们生产的油漆有问题,他们能说什么?我们不但要发声明,还要起诉他们,”郑兴国冷哼一声,又看向长子道,“做生意不狠不成器,你其他方面都好,就是手段不够狠。”
“爹地。”
“行了,你去办事吧。”郑兴国揉着眉心,看了眼办公桌上放着的报纸,“你去联系一下,看看那些报业手里还有没有其他料,有就赶紧买下来,别等着他们曝光。”
“是。”郑彦泽连忙应声,确定父亲没有其他交代就离开了书房。
没一会,郑太捏着几份报纸走进来说:“兴国,我知道了!”
郑兴国抬眼看去,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背后搞鬼的人是谁了。”郑太匆匆走到办公桌前,摊开手里和办公桌上的报纸给郑兴国看,并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郑兴国问:“什么?”
“标题啊!”郑太抬高声音,“你看这几份报纸,都是《东江娱乐报》的,他们就总喜欢取这样的标题,再看这几份报纸,标题是不是跟他们的很像?这次的事,肯定是温家那个丫头搞出来的!”
郑兴国闻言脸上却不见高兴,说道:“我让彦泽打听过,这些标题是报业公司自己员工拟的。”
《东江娱乐报》出了几个爆款新闻后,香江报业学他们的不少,做时事新闻的可能还有点矜持,但做娱乐新闻的可没那么多节操,为销量折腰的事做得非常丝滑。
而第一批爆料郑家丑闻的,正是这些娱乐报纸,所以只从标题很难看出搞他们的是谁。
但郑太不这么想,说道:“肯定是温家那丫头,她之前不是说手里捏着很多我们家的新闻,放话要每天爆一个料吗?没准寄匿名信的人就是她。”
郑兴国心思一动,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她之前说要爆我们家的料是因为你得罪她了,但那次吃饭你已经向她道歉,我也给了赔偿,事情又过了那么久,她为什么还要爆我们家的料?”
“因为她知道……”郑太话刚起头就反应过来,忙改口说,“她这样的人心眼小得很,说不定是收了钱又反悔了,老公,你说我们要不要……”
虽然郑太反应还算快,但两人离得不远,郑兴国自然看清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心虚。再想到郑彦泽打听到的消息,温月前两天车祸入院,身体往后靠向椅背,“要不要什么?”
郑太压低声音说:“做掉她?”
郑兴国听得胆寒,虽然他这个人做事向来不择手段,早年也害死过朋友,但动手杀人这种事,他从来没做过。
何况在他心里秦淑珍虽然不够聪明也很肤浅,但他一直都觉得她是个普通的小女人,连杀鸡都不敢多看一眼的那种。
可现在,说起杀人她竟然眼都不眨一下。
郑兴国再没有试探的心思,皱着眉问:“你告诉我,温月车祸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郑太没想到丈夫这么敏锐,愣了一下才眨眨眼问:“什么车祸?我不知道啊!”
他们做了那么多年夫妻,郑兴国怎么可能看不出郑太在撒谎,当即气得攥紧了拳头,怒声道:“秦淑珍!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去招惹温月,你是不是把我的话都当成耳边风了?”
郑兴国越说越生气,从座位上站起来疾步转了好几圈,才停下怒视着郑太:“你、你。你去给我想办法联系温月,不管是下跪还是求饶,必须把人给我哄好收手,听到没有!”
原本心虚的郑太听到这里忍不住了,尖声叫道:“凭什么?本来最开始就是她先招惹我们家!我只是小小报复一下,她又没事,凭什么让我给她下跪道歉?”
“凭我们郑家的存亡捏在她手里!”
如果说上一次强压郑太道歉事,郑兴国心里对温月说的话半信半疑,那么现在,他已经不再怀疑她手里握有郑家许多料这件事。
他也确信郑家会有这一遭,是因为温月知道了郑太做的那些事,在实施报复。
“如果这一次,你没能获得她的原谅,让她对我们家高抬贵手,”郑兴国寒着脸说面,“我一定会和你离婚!”
看出郑兴国态度的坚决,郑太眼里终于露出些许害怕,她流着眼泪说:“我去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吗?”
……
虽然郑太答应道歉,但世界不是围着她一个人转的,不可能她想做什么事就能做成什么事。
接下来一天时间里,她用了各种手段想联系上温月,但始终未果。
她打去的电话没人接,到了医院也总是还没靠近温月病房就被保镖拦住,想让保镖通报一下,得到的回应也只有两个字——不见。
而针对郑家的爆料也仍在继续。
虽然郑兴国父子花了大价钱去压新闻,但总有不畏强权不在乎金钱的报业愿意刊登郑家相关新闻。
何况就算他们把这些报业都给收买了,也还有个东江报业在源源不断地制造新闻。
东江报业最近新增了一份日报,每天早上发行,风雨无阻。最近几天这家报纸一直在报道郑家的丑闻,虽然报纸发行量不大,但造成的影响不小。
各种丑闻夹击下,郑家是拆了东墙补西墙,满头都是包。
眼看大厦将倾,郑兴国情绪越来越暴躁,施加给秦淑珍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于是打听到温月要出院,她早上天没亮就来了医院,守在了温月病房外面。
于是这天温月收拾妥当刚走出病房,就听到不远因为保镖阻拦而无法靠近的郑太在大喊:“温小姐!温小姐我错了!你放过我们家吧!”
温月本来不打算理会她,但刚从她面前走过,就听到身后传来“噗通”的声音,转头一看,就见曾经光鲜亮丽的郑太双手撑地,边朝她磕头边喊:“我给你磕头,你放过我们吧。”
温月停住脚步,给了因为担心郑太伤害她,而一脸不赞同的易淮一个安抚的眼神,转身走到跪地磕头的人面前说:“你不用向我磕头。”
准备继续磕头的郑太停住动作,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温月:“温小姐,您……”
“其实我们都很清楚,不管你头磕得再怎么响,但你心里其实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也不是真的对我抱有歉意。甚至如果有翻身的那一天,你一定会第一时间向我实施报复,就像你之前做的那样。”
郑太急了,连忙说:“温小姐,我没有……”
“你不用辩解,你的否认对我来说毫无效用,我不可能相信一个一而再想要伤害我的人,而且……”
温月低下头,看着面前因为焦头烂额而苍老许多的女人,微微笑道:“你这次借刀杀人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事要做绝,斩草要除根。”
“所以,我不可能再给郑家任何喘息的机会,明白吗?”
郑太再不聪明,也不可能听不懂温月这话的意思,想到最近郑氏频频爆出的丑闻,和丈夫越来越狰狞的表情,脸色渐渐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