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空荡荡的房子中, 除了四面墙和一个屋顶外别无长物,二人别无选择,只得回到了那栋别墅。
赶回别墅时已是深夜, 禾月疲惫地打着哈欠, 拖着沉重的步伐径直走向浴室。
热水淋在身上, 带走了旅途的风尘和一天的疲惫, 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洗漱完毕后,他裹着浴巾,用毛巾随意地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准备回到客厅稍作休息。
然而, 地发现铁肠正端坐在电视机前,头微偏,双眼紧盯着屏幕, 电视的光芒映照在他脸上,随着画面的变换忽明忽暗。
铁肠察觉到禾月的到来, 将脸转向他,眼中满是不解和好奇:“电视上这些人好奇怪,他们在做什么?”
“有什么好奇怪的?”禾月漫不经心地回应,对于铁肠的好奇早已习以为常, “电视剧里的人做什么都不奇怪, 你别大惊小怪。”
然而,当禾月走过去看见屏幕上的画面, 原本平淡的神情瞬间凝固。
电视上正在播放不可描述的小电影。
这是什么啊?!这里的电视为什么会有这种频道?
福地樱痴把别墅移交给铁肠的时候,就没有检查电视的频道设置吗?!铁肠他还是个孩子啊。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禾月迅速作出反应——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将铁肠扑倒在地, 确保他不再直视电视屏幕。
同时, 他敏捷地抓起遥控器, 手指快速按下电源键,关闭电视,切断了那令人尴尬的画面。
“不许看这个!”禾月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警告道。
铁肠仰头看着禾月,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
“怎么了?”他问道。
禾月:“这是19禁内容!忘掉!忘掉了没?”
铁肠的眼神在禾月和已经熄灭的电视屏幕之间来回移动,似乎在努力消化禾月的话。最终,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忘掉了。”
为了确认铁肠除了表面上的理解,禾月进一步强调:“以后再看见这种画面,就假装没看见,知道吗?这不是适合我们看的东西。”
铁肠简单地应了一声:“哦。”
*
禾月将那个奇怪的频道删除了。
但一整个晚上,铁肠都在若有所思,那些奇怪的东西已经占据占据了他的大脑。
禾月:“你在想什么?”
铁肠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不确定。
“之前在电视里看见的画面……”铁肠声音中带着些许困惑,“我还是不懂,为什么他们不穿衣服——”
禾月急忙打断他,生怕话题继续深入:“停,够了,那只是一种游戏而已,不要总是想。”
可惜,铁肠的好奇心被点燃了:“情侣之间经常做这种游戏吗?”
禾月:“……”
铁肠:“这种事跟接吻是一样的吗?”
禾月感到一阵头疼:“你到底想问什么?”
铁肠直截了当:“我也想跟你做那件事。”
果然,禾月心想,电视剧看多了确实会影响人的大脑。
“不行哦。”禾月微笑着摸了摸对方的头,“听话,那个,咳,那个不是我们现在能玩的游戏,我们以后再玩。”
铁肠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失望。
“以后是什么时候?”铁肠追问。
禾月不假思索地给出了一个遥远的时间点:“十年以后吧。”
开什么玩笑,铁肠的体能是普通人的好几倍,如果他们就这么Do——别说他承受不住,恐怕这张床也承受不住。
他可不想因为Doi暴毙在床上。
给他十年的时间锻炼,等到他浑身都是肌肉了,大概,也许,就能经受住铁肠的摧残了?
应该……会有那么一天吧?
禾月:“好了,很晚了,不许说话了,睡觉。”
禾月说着,伸手关掉了床头的小台灯,房间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调整好枕头的位置,打算闭上眼睛,但很快,突如其来的体重压到了他的身上——黑暗中有什么东西靠近了他。
紧密地靠近了他的身体,几乎不留一丝空隙。
禾月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电流般的惊悸窜过脊背,直冲脑门。
他本能地睁开眼睛,只见一片朦胧的黑暗中,铁肠的眼睛正凝视着他。
“铁肠?”禾月莫名有些不安,“怎么了?”
铁肠没回答,对方的沉默让这份不安更加浓重。
对方没有说话,反而身体朝他压了下来,密不透风地笼罩住他的身体,黑暗中,任何接触都变得沉重而真实,让禾月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在耳边响起,他的感官在这一刻被放大,他能感受到每一次呼吸带来的微小震动,那种压抑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你,怎么了?”禾月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感到愕然。
铁肠却显得异常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我想做电视剧里的那种事。”
禾月明白了什么,立即表示:“别闹了。”
铁肠并不理解禾月的拒绝:“同样都是情侣,电视上的人能做,我们为什么不能做?”
禾月恼了:“顶嘴是吧?”
铁肠低下身体,贴近禾月,低声问道:“那你在紧张什么?”
禾月争辩,声音略显急促:“我才没有。”
“但你在发抖……为什么?”铁肠追问,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担忧与好奇。
禾月:“……”
接着,铁肠将一只胳膊撑在禾月枕边,他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种微妙的回忆:“当初我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你也是这种反应。”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禾月的脸颊,随即,又顺着脖颈缓慢向下。
只是简单的手指划过皮肤,但每一次触碰,四周空气的温度都升高几分,黑暗中,双方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近乎私密的呢喃。
在空气中某种欲念即将爆发的紧张前一刻,禾月身体突然明显颤抖一下,随后,他仿佛被电击般清醒过来。
他迅速推开了压在身上的铁肠,几乎是逃一般地跑去了洗手间,留下铁肠一脸茫然地躺在床上,不解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禾月?”铁肠的声音带着困惑。
他起身,正欲跟上去查看情况,却听到浴室门被锁上,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在洗澡吗?
禾月之前已经洗过澡了,为什么这个时候又跑去洗澡?
*
十几分钟后,当浴室的门再次打开,禾月从里面走出来,一脸的颓废,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疲惫的战斗。
他头发湿漉漉的,水珠沿着发梢滴落,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还在试图整理自己的思绪和情绪。
铁肠从洗衣房内走出来,手中拿着禾月刚刚换下的衣物,问道:“你刚刚换下来的衣服,上面沾了奇怪的东西。”
他手上拿着禾月的衣服,上面带着一团混乱的水迹,以及一些不明的痕迹。
禾月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缓缓地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那动作中透露出一种近乎绝望的无奈。
“快把衣服扔掉……”禾月声音微弱,几乎是在恳求,“回去睡觉吧。”
铁肠有些担心:“你没事吗?”
“没事,睡吧。”禾月强颜欢笑,仿佛是在用最后的力气维护着自己的尊严,“但你小心点,我可能半夜会掐死你。”
*
第二天早上,禾月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小心翼翼,他的目光游离,不敢直视铁肠。
吃早餐的时候,他低头快速咀嚼着食物,眼睛有意无意地避开铁肠的方向。
即便铁肠偶尔投来关切的目光,他也会迅速转移视线,举止中透露出一种局促和不安,仿佛昨晚发生的一切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
铁肠:“今晚还是按时下班吗?”
禾月低着头,微弱地“嗯”了一声。
“如果我没有任务,我就去接你。”
禾月疯狂地扒着饭,几乎要将脸埋进碗里:“嗯。”
铁肠并不知道禾月是在难为情,只以为是禾月生气了,于是一路上没敢跟禾月搭话。
*
这一天,天空阴沉沉的,但除了乌云密布之外,一切都相安无事。
医疗部的办公区内,人们忙碌着各自的事务,偶尔传来键盘敲击的清脆声和电话铃响,构成了一天工作日的背景乐章。
临近傍晚的时候,突然下起了暴雨。雨点猛烈地敲打着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雷鸣和闪电,整个城市仿佛被一层厚重的水幕所包裹。
禾月透过模糊的窗玻璃望出去,外面的世界变得朦胧而遥远。
这个天气,铁肠应该会来接他吧?
等到快下班的时候,禾月突然想起了立原的事,于是他转向身旁的女孩,问道:“你跟立原先生的约会怎么样?”
女孩正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闻言后表情有些迟疑。
“还好吧……”她轻轻抿了一口咖啡,似乎在组织语言,“就是……我不知道该不该说,立原先生的身高,有一点矮。”
的确,立原的个子还没这个女孩高。
禾月听后笑了,安慰道:“没关系,他年纪还小,没准以后还会发育呢。”
女孩半信半疑:“真的吗?”
禾月若有所思地说:“也许,立原他应该找个男朋友?”
说到这儿,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二人正说着,那女孩的目光突然越过禾月的肩头,看向了窗外,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奇:“那边的草地上,什么时候多了个雕塑啊?”
禾月:“雕塑?哪来的雕塑。”
谁会在这样的暴雨天突发奇想要把雕塑放在草地上?
“真的,你看——”女孩坚持着,用手指向窗外,示意禾月去看。
禾月顺着她的指引,将目光投向了窗外的雨幕,试图找到那个所谓的“雕塑”。
然而,那并不是什么雕塑,而是铁肠。
铁肠正毫无遮蔽地站在草地上,淋着倾盆大雨。
*
几分钟后,禾月带着两把伞冲出大楼。
雨势已如倾盆,豆大的雨点砸在雨伞上,发出密集的声响。
远处,铁肠的身影依然孤零零地站在雨中,仿佛一座不动的雕像,任凭雨水肆意地拍打在身上。
“你在干什么?!”
禾月的声音穿透雨幕,带着焦虑,他快步走到铁肠面前,帮对方撑起伞。
铁肠转过头,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全身湿透。
“我在,等你下班。”他简单地回答。
禾月:“干嘛站在雨里等?!”
铁肠眨了眨眼,似乎这才注意到周围的雨势:“下雨了吗?”
他茫然地看看天空,仿佛刚刚从自己的世界中醒来,意识到自己正处于雨中。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衣服,脸上露出了些许惊讶。
“真的下雨了啊……抱歉,我没注意,我一直在想要怎么跟你道歉。”
*
他将淋成落汤鸡的铁肠带回了家,用毛巾擦拭了对方身上的水渍,然后一顿臭骂。
铁肠坐在那里,低着头接受着禾月的训斥,偶尔抬头,眼中闪烁着无辜的光芒。
“你不生气了吗?”铁肠小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
禾月板着脸:“生气啊,气死了,笨蛋,猴子都知道下雨了要避雨,偏偏你不知道——”
铁肠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安:“我很害怕,你一早晨都没怎么跟我说话,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哈。”禾月差点被气笑了,“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之前在诊所的时候,你之前那么烦人我也没有不理你啊。”
然而,铁肠的焦虑显然没被消除,他抓住禾月的胳膊,反复确认:“你真的不生气了吗?”
禾月无言以对,看着对方湿漉漉的狗狗眼,他心脏的某个部分瞬间柔软下来。
下一秒,禾月的动作仿佛带上了某种决断,他扔掉了手中还沾着水珠的毛巾,一把将还未完全擦干水渍的铁肠压倒在柔软的枕头上,并跨身骑到对方身上。
铁肠诧异:“怎么了?”
禾月:“你不是想做那个吗?躺好。”
铁肠:“做什么?”
禾月板着脸:“Doi。”
他的话语强硬,甚至带有一丝刻意营造的严肃。
铁肠从没听过这个词语,反问:“那是什么?”
“闭嘴!”禾月恼火地低声道,“让你躺好你就躺好。”
说着,他俯身靠近身下的人,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到了极致。
“笨蛋,什么都不懂……”
禾月小声抱怨着,将手伸进对方衣服里,指尖掠过对方的皮肤。
“不过,没关系……我来教你。”
他伏在铁肠耳边,轻声说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